奈绪按耐下自己一脚踢飞黄濑的冲动,不是突然对这只神烦狗多了多少耐心,而是她怕自己这一脚飞过去,别说指望着他打败小灰了,他还能不能再爬起来都是个问题,所以世界如此美妙,她不能如此暴躁,要杀要剐也得等他完成历史使命再说。
“奈绪认为如果你能打败灰崎,对灰崎的冲击最大,不过你不用勉强,你不行就交给黑子,他不会输。”绿间在一旁补充道。
被朋友和朋友的女朋友同时看低的黄濑梗着脖子,表明自己遇到灰崎一点都不怂之余又想到一个重要的问题:“话说回来,齐木你怎么突然就想让我赢了?”
按照过去她和小绿间互相影响的程度来看,她不把小绿间拽到对方阵营就谢天谢地,能得到她的声援,黄濑想都没想过。
但奈绪才不打算把自己和幼驯染的矛盾告诉给外人,她别着头不说话,还是绿间叹了口气:“这件事等你赢了灰崎之后再说吧。”
于是带着绿间和奈绪的期待,黄濑迎来了与灰崎与福田综合的宿命对决。
灰崎确实比以前更混了,混到比赛前不热身,还跑到外面调戏妹子打架,混到痛骂队友截断给队友的传球,混到他同队的前辈因为稍微挡了他的路就在赛场上给人家一个耳光……但再怎么恶劣,他的实力还是毋庸置疑,至少以黄濑目前的水准,想打败灰崎还十分困难。
“齐木同学……”怕她的情绪太明显被秀德的队员和教练察觉出端倪,她和绿间没有和大家坐在一起,而是选择在观众席后的防火通道上观看比赛,没想到偶遇了桃井和青峰。桃井本以为至少奈绪会是支持灰崎的,可对上了奈绪抿紧的嘴唇,她很快意识到了好像并不是那么回事,“不要紧吧?”
奈绪抬起头看了桃井一眼,深紫色的眸子里瞧不出情绪,只问:“我以前是不是也这么混蛋?”
这个问题让桃井迟疑了一瞬,终究昧不下良心,点了点头。就算现在奈绪变好了一些,她也忘不了她当年是怎么两闯篮球部的,是赤司君让灰崎退的部,她埋怨赤司君埋怨帝光的正选都情有可原,可当时的奈绪是谁拦她一下她就揍谁,而且是下了狠手的揍,不然桃井也不会被吓哭,她是真的怕周围的朋友被这个人伤害。
“不过现在齐木同学还是挺好的了。”桃井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说到这里还冲奈绪笑了一下。
奈绪看了她一眼,突然就伸出手来拍了拍她的肩膀,认真地说:“谢谢你能转变对我的看法,不过我其实还和过去一样混蛋。”
说完这句话,也顾不上桃井妹子已然一脸懵逼,指着篮球场中气十足地吼道:“小灰你个小兔崽子,要是再他妈给我玩阴的,下了场老子打不死你。”
她吼得声音很大,几乎盖住了下面观众的加油声,让场上正挖苦黄濑的灰崎话音生生一顿,恶狠狠地淬了一句:“吵死了。”
他本来看出黄濑脚上有伤,打算制造点意外,彻底断送他的,放在国中时期,奈绪不但不会阻止他,还会和他一起搞死黄濑,就和她当初拿绿间开刀一样,反正惹出了再大的事都有楠雄和空助垫着,这也是他一直和她混在一起的原因,他只有和她狼狈为奸,才能做什么都为所欲为。
“蠢货,还想对我说教,她以为她是谁啊?”灰崎不屑地哼道,他侧目看着黄濑,“你这副表情还能再蠢点吗凉太,该不会以为她说什么老子就得听什么?和那家伙一样的蠢货。”
黄濑虽然现在也只是勉强接受了齐木在和小绿间交往的事实,但她毕竟还声援他了,他也差不多想得到为什么这对幼驯染会闹矛盾,说白了就是齐木一点点变好,她没办法认同灰崎的所作所为,灰崎也越发看不惯她,继续这样下去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彻头彻尾地分道扬镳。
如今的问题是,齐木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发生在想方设法地阻止灰崎继续走错路,而灰崎好像根本就不太把十几年的幼驯染情谊当回事,至少在赛场上,他的行为没有一丝一毫的收敛,这点从他刻意针对自己伤处的犯规就看得清楚。
“没办法,谁让我还欠她一回人情。”黄濑默了一下,终于扫清了从这场比赛开始便存在的郁结情绪。那时在咖啡店里是他误解她了,明明他是个男生,对面的不良打过来却让她出头,事后还害得小绿间被齐木的弟弟埋怨,所以为了还她这个人情,也还小绿间人情,还有和小黑子的约定,他这场比赛都必须得赢。
距离比赛结束还有五分钟,比分差距却有十多分,黄濑终于超越了灰崎所能达到的极限,他成功模仿了奇迹们的招式,一点点缩小了比分的差距。
最终比分75:72,海常获胜。
“黄濑这家伙,没想到还真让他赢了。”青峰松了口气,一回身才发现奈绪的表情并没有变得轻松,反而有些怔忡,“齐木,这可是你自己选择站得黄濑,不带看到灰崎哭鼻子就反悔的。”
奈绪抬起头,像看个智障一样看着他:“你再逼逼两分钟,信不信黄濑就凉了。”
青峰想了半天才意识到奈绪这句凉了是什么意思,桃井好歹是个妹子不宜见血腥场面,他和绿间跟着奈绪急匆匆地跑到体育馆外一看,果然瞧见了正站在海常出馆必经之路上等待已久的灰崎。
“喂,小兔崽子!”奈绪劈头盖脸就骂,“输了就是输了,你还非得输这么丢人?”
灰崎听到了她的话,看了眼还不见影的黄濑和海常众,漫不经心地溜达到奈绪身边,看都没看她身边的绿间和青峰一眼。
“齐木,你管得太宽了吧。”这一次奈绪听得清楚,他叫的是齐木而不是奈绪。
奈绪觉得自己的脑袋像是被锤子狠狠砸了一下,嗡嗡作响地搅成了一堆浆糊。
她愣愣地看着灰崎,看那个从小与她一道长大的少年对她伸出手,一把薅过她的领子。
然而一只手及时握住了灰崎的手腕,她沿着手向上看,看到了她男朋友强忍着愤怒的脸。
“灰崎,放手。”绿间眼底的颜色越发深,无论是谁,他都不会允许有人在他面前薅住他女朋友的衣领。
灰崎手下的力道一松,放开奈绪的同时也甩开了绿间的手,但目光仍死死凝在奈绪身上,就仿佛他们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
奈绪和灰崎十几年的幼驯染,两个人又都是那种一言不合拎拳头就干的性格,不可能从来没有过矛盾,但这一次却是闹得最凶,也是闹得最久的一次。
“小灰,你过来,我们好好谈谈行吗?”奈绪深吸一口气,她觉得她需要冷静一下,灰崎也需要冷静一下。
灰崎则轻哼出声,眼里满是不屑一顾:“你他妈和这帮人混得都能忘了自己是谁,我还和你有什么好谈的。”
灰崎和奈绪的相遇是十三年前的幼儿园,从小没有父亲的灰崎为了不受欺负就选择主动去欺负别人,他从小运动神经强悍,和同龄人打架也没输过,但当他欺负到了奈绪头上,便彻彻底底地栽了个大跟头。
明明瞧着是个嫩花骨朵一样的小姑娘,被他推了一下愣是没推倒,反而小豹子似的扑过来,没三分钟就把他揍得服服帖帖。
奈绪是爸爸和哥哥惯着长大的,她没想过为什么灰崎被她打服之后不但没有报仇还选择和她做朋友,她只知道自己交到了第一个朋友,从此之后的很长时间,他们两个都形影不离地欺负同学,从幼儿园欺负到小学,直到小学毕业进入国中,奈绪被楠雄勒令从良。
可即便如此,奈绪也没有真正变成一个传统意义上的好女孩儿,楠雄一眼照看不到,她就能差点掀了帝光的篮球部,这才是齐木奈绪,而不是现在这个被人欺负到头上还逆来顺受的怂货。
灰崎在奈绪身上推了一把:“还会怎么打架吗?我告诉你,今天黄濑我揍定了,看在过去的份上,带上你男朋友有多远滚多远,再碍事别怪我不客气。”
他一个常年打架打篮球的大男生,当真下了几分力气去推奈绪居然还纹丝不动,灰崎气不过,推到第二下的时候,奈绪猛地拽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直接按住他的肩膀,青峰和绿间都没看清她是怎么动的,眨眼间灰崎就被她压在了地上:“你特么再把刚才的话重复一遍。”
本来就是不良的两个人,这时候还指望谁和谁讲道理,奈绪一拳落在灰崎脸上:“给我不客气一个看看啊!”
她第二拳擦着灰崎耳边砸在地面上,“砰”地一声炸在两个人耳边。
然后奈绪看到灰崎笑了起来,笑声渐渐趋近歇斯底里,他恶狠狠地看进她眼睛里:“齐木奈绪,算你他娘的狠。”
作者有话要说:不要怕,幼驯染是不会掰的~~奈绪和小灰一定会和解~~~男人之间的交流当然得用拳头了~~~(唔……奈绪总攻不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