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阁中,凤白高坐在首位之上,拿起一块玉佩看了好半晌。
“想不到大名鼎鼎的狡兔,也会为了一个情字烦劳?”
正当凤白回忆起仅存一点点的美好往事之时,幽俊雅逸的声音便传了进殿内,回荡着。
“上仙,若不嫌弃,可以出来说话。”凤白起身,屏退屋檐上潜伏的暗卫。
“我也没打算藏起来啊,五妹。”凤简霖的身影随着雾气出现在凤白面前,
“原来是你?”凤白再怎么聪明,也不会想到,原来一直苦苦找寻的高人,便是自己的哥哥?
内心惊讶万分,但是脸上却依旧从容不变,只是亲昵的喊了句,便把玉佩交到他的手里,淡淡道,
“孪生石的子石,母石暂时还没找到。”
“母石不用找了,至于你的事,我已帮你办妥,不过用可以重生的孪生石仅唤三年的寿命,你确定?”凤简霖笑看着她,似一幅等待的模样,但结果其实可以肯定。
“嗯,我肯定。”
“为了一个男人,这么拼命干嘛?”其实这话凤简霖是没资格问的,因为,他也一样。
“我娘是府上最卑微的促使丫鬟,而我又是最卑微的庶出小姐,我不努力争取,怎么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就像三姐姐所说的,你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所以必须胜券在握,才可以游刃有余,凤白没有天生条件,所以只有足够努力,只有必须拼命。”
听完这话,凤简霖会意的点点头,这三丫头什么时候也开始当人生参谋了?明明自己懒得可以捣出汁了,他手一挥,手中的玉佩已成黑色的玉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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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圣旨下来之后,凤轻儿日夜茶饭不思,离然想起判下圣旨后,她抢先走上去领旨的眼神,锋利怨毒如看的是斩章般,竟连续三天不敢去招惹她,这也让凤轻儿越发的委屈。
长安街上,一辆富丽堂皇的马车缓缓前行。
“相公”
马车外,一片喧嚣,凤歌皱眉,因为外面喧闹的方位正正挡住了她的去向,掀开帘子探去,只见一位妇人被推到在地上,奄奄哭泣,推到她的男子一身书生的打扮,却充分的利用了他身后搂着的小娇娘告诉众人:吾乃“渣”
“王妃。”张三上前道,凤歌抬手,
“不急,先看看。”
为首男子不耐烦的看着地上的发妻,蓬头垢面,布烂麻衣,实在有辱他的眼睛,拧紧灰色的剑眉道,
“你别叫我,你已经被我休了,便不再是我王家的人。”
站在斯文败类身后的小娇娘一副同情的模样,劝道,
“公子,你看姐姐好生可怜,莫要再为难姐姐了。”
“你你这个贱人!都是因为你!我不会放过你的!”
本来还躺在地上的人已经很虚弱,但是听到这话,再看看她就这么光明正大的躲在自己伺候多年的丈夫身后,气血攻心,恨不得马上她两半。
男子见她似泼妇骂街般,似再也无法忍受,直接把她再次推的远远的,嘴里还骂骂嚷嚷的,
凤歌明显看到身后那小娇娘在偷笑,摇了摇头叹惜,又情不自禁的昂起头,诗人一般的叹息起岁月,她记得,上世自己就这么死的来着。
“灵儿,扶那位夫人去附近的客栈休息,她的脚扭伤了,帮她请个大夫,张三,跟着那男子。”
说完,放下帘子,直接回了王府,好奇害死猫,她可没有管别人闲事的业余爱好,只是那种渣男,必须得好好惩戒一番。
傍晚,王府内,凤歌正和莫千绝在学习下棋,不,应该说是,被迫学着下棋,不然换来的代价就是哎,反正,身为中国人,她可不想“抗日失败”。
“王妃,”元夜上前单膝跪地,禀告道,
“属下探知那徐娘夫家乃是王员外之子,王海贵,此人生性,属下去的时候,正在喝花酒,此人每日差不多二更就会穿过一条巷子回家。”
“嗯,就是那灰色头发,灰色眉毛的,逮到他之后先打一顿,然后把这药给他喂下,记住以后逮到他就喂,特别是发现他在时,看这男还怎么房事。”
凤歌漫不经心的一边下棋,一边举起一包药粉,她现在才发现,原来下棋还蛮有趣的。
“是。”元夜接过药粉之后便退下,莫千绝挑眉,也是一副认真下棋的模样,用多余的精力漫不经心的问道,
“爱妃是要折磨死那人?”
“嗯嗯,慢性折磨,不弄死他,拉死他,”
莫千绝觉得好笑,认为很有必要让凤歌去审讯一下罪犯,现在的莫千绝就像发掘自己女儿的潜能一般,总是不停的为凤歌培养自己的兴趣爱好以及能力特长。
苏府内,
“十一殿下大驾光临,是有何事?”苏长生冷冷的话语,让浮琳很是自在其乐,反倒是太过于热情就反常了。
“哦,事倒不大,就是王爷送我一盆六月雪开的不错,听闻苏老偏好赏花,在我手里也浪费了,所以特意送来苏府,还请苏大人莫要嫌弃啊”
苏长生闻言,手中的茶杯顿了顿,看着眼前的男人嘴角缓缓扬起一抹邪肆的弧度,冷冷的道,
“呵,那就多谢十一殿下的好意,敢问还有何事?”
浮琳也跟着放下茶杯,起身作出一副到别的模样,对于他这么早就下逐客令,显然是不以为然的。
“苏先生,可还记得,南陵一战?”
“嗯,自然是记得,凭借南陵一战立下汗马功劳,怎可忘记?”
听到这,浮琳的嘴角不禁弯的更深了,悠悠的笑了两声后方才叹道,
“哎呀,其实啊,当年要不是那个人,王爷这场仗,恐怕是硬仗。”
看着那与素日里完全不同的十一皇子,苏长生皱了皱眉,都说老十一是个白痴,不仅对荣登大宝没兴趣,而且终日喜欢玩乐,像个傻孩子似得,承欢太后膝下,可现在一看,单凭那胜券在握,一点儿也不含蓄的坐姿,苏长生顿时了然,也证实了爹以前的猜测。
“好了,既然话已带到,本殿就先撤了,不用送了!”
苏长生起身送别后,见着那人很是随意的出了府邸,苏老这时才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出,
“爹。”
“嗯,看来早就和老十一私下联系甚广,看不出啊,这十一皇子这么多年装疯卖傻还挺像的,老头子我,老了。”苏长生见自己父亲笑声爽朗一点儿也不似愤怒的神情,便壮着胆子道,
“爹,多事之秋,我们”
闻言,苏老脸上依旧不露他色,眯起眼眸,挥了挥手,随身的一个小厮便走上前来,
“把这花,送回到夫人院子里。”
话毕,小厮捧着盆栽下去,苏老笑容里不含杂任何的神情,只是眯起那丝毫没有因岁月而减退半分精明的眼眸。
“这是之前儿媳送给太后的那盆六月雪吧。”背对着苏长生淡淡问道,
“是,父亲的意思儿子明白,如今是多事之秋,儿子定会奉劝内人莫要多管闲事。”
“长生啊,这些年,你可有怪过爹?”
闻言,苏长生被这措不及防的话如同冰水般被浇住,身子明显被震慑了一下,连忙拱手道,
“儿子不敢。”
“爹知道,你一直都有一展宏图的大志,此花一直养在太后寝殿内的内院,无通传者是进不去的,老十一今日能把这盆景送来,其含义很明确,爹老了,无需再顾忌的事,你就看着办吧。”
说完,在几个小厮的搀扶下转身离开,苏长生看着父亲沧桑的背影逐渐远去,不由得低头沉思,二十年前,小小少年高中榜首,成为状元郎,堪为重用之资,在南陵与大明恶战期间,为了报效国家,不甘于国之难,接受使臣这份职责,冒着生命危险到南陵议和,却怎么也没料到,送去的竟是当年镇国将军的阵法图,致我军死伤无数,被太后一口咬定是通番卖国,后来还是带兵南下,同时以功劳保住了苏家,可这也更加让宫里的那位想要把苏家除之而后快,这也是为什么苏长生一身本领却一心不想为国卖命的缘故,可并不代表,他已意志消沉,不想一展宏图。
“老爷。”院内,苏夫人见丈夫脸色不对,抬眸看了他一眼,手上的动作依旧不变,织着给苏沫做的衣裳,含笑迎着他进来。
“夫人,今日之事,你怎么看?”闻言,苏夫人手上动作停下,把女工放到一旁,她知道,苏长生问自然是那盆六月雪,
“苏蓉是一介女流,自然不懂朝政,我的心里,只有我的家,我的家人,不过我想,是不是应该让苏沫长大了?”
对着妻子那温文尔雅的笑容,苏长生心情显然好了许多,把她拥入怀中,的深吸了口气,怀中的人儿貌似再过上十年,也依旧是那副温文尔雅的面容,身上的淡淡的茉莉花香,也依旧不改如年少。
府,浮琳悠哉悠哉的走到书房里,打算找莫千绝邀功,敢把他当跑腿的使唤,这个费用,也不知道莫千绝他付不付得起。
“王爷。”心里是这么想着,但是单单是见着莫千绝那居高临下的背影,嘴里还是念叨着极其恭敬的话,笑容可掬的甩了甩衣摆,迈开步子坐下。
“哟?这不是十一弟吗?”熟悉的声音裸的打到他的耳缝,只见自己的“八哥”也一副刚从外面忙活回来邀功的模样,直接落座与自己并肩,莫千绝知道两个对上了,也不着急回头,只是着手上的玉扳指,就这么让他们闹。
“八哥,许久不见,近日可好?”浮琳故意拿出命人新打造的金扇子,轻摇着,那是与连城共事之后才故意让人打造的,炫富的目的很简单,只为了自嗨,扇着风,他皮笑肉不笑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哼,有劳十一弟挂心,本殿好的很。”连城冷冷的轻哼一声,他可没忘记这个老十一四处泼自己脏水,就连在彼此共同的死对头,太后那块,也不放过。
“那就好那就好。”浮琳笑的越发的深,眼眸中浮现几缕得意。
莫千绝见他们吵够了,便转过身来,面对着两人,一副王者的气势,负手而立,不知道是不是浮琳的错觉,刚那一刹那,忽而见到莫千绝额间的地狱修罗般红印记,突然间发亮,血染般的红色。
“浮琳,话可带到?”
闻言,浮琳一震,这王爷今个是吹的哪边风,居然当着这块冰山脸的面说(嘟嘴)
“回王爷,带到了。”
“话?什么话?”不出莫千绝的意料,连城显然是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也不遮遮掩掩,大方回道,
“本妃的义母酷爱赏花,本王想着以前府上没有女眷自然是没什么宴会可操办,但如今王妃在,花园的别院又一直空着,想着就让王妃办一些赏花宴,解解乏。”
听到是有关凤歌的事,连城的眸子暗了暗,许多日未见那名女子,也不知她现在如何了。
(那头的凤歌正在和灵儿“瘫痪”在,忽然打了个打喷嚏,也不知是谁在想着她。)
“八皇子”见连城走神,莫千绝眼眸微眯,有点危险的盯着他。
“嗯,那自然是好事,对了,我来是想告诉你,海上那边已经可以通行了,不出三日那边管事的就会换成王府的人。”连城的眸子依旧清冷,说完,随意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便起身告辞。
见人走远后,浮琳才一脸无奈的摇头笑道,
“王爷,你这招用的太明显了,我猜,他是不会上当的。”
莫千绝嘴角勾一抹诡异的弧度,否定的道,
“他是不会,可有人会。”
浮琳眉头微皱,这王爷说话,可真真的越来越深奥了,连他都开始有点听不明白了,此时的表情只能用凤歌一句话来形容,“老子彻底懵逼了,你晓不晓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