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当慕容闫城从床上再次清醒,他眼中快速闪过一丝痛意,“宝婵……”
昨晚他又做梦了,梦见少女离开的那天,两人仿佛扑火的飞蛾,死死的纠缠在一起。
每一次颤动,每一次亲密接触,每一次呼吸的变化,都深深刻在他的脑海之中,无法忘记。
可除了他,所有的人都忘了她。
——包括她的亲生母亲。
慕容闫城用笔刀再次在手臂上刻上‘婵’字,鲜红的血就跟她一样,疯狂,炙热。
他每一天都会刻一次,第二天手臂会光洁如初,前一天留下的痕迹仿佛是他做的梦,可他知道这不是梦,那个少女真的存在,他记得心中的痛。
他不能,也不想忘记那个像火一样的少女,所以他执着的一次次的刻着她的名字,婵。
屋子里没有少女一丁点痕迹,只有一把他曾经坐过的轮椅。
他的腿如今已经好了,但他还会每天花半个小时坐着轮椅回忆梦里的情景。
记忆中并未描述他的腿是如何好的,这是一次不可思议的奇迹,家里的人都不觉的奇怪,很轻松地就接受了这个事实。
慕容闫城垂眸看向自己的腿:宝婵,你到底在哪里?你是这个世界的人吗?还会不会回来?
外面突然响起一阵欢快的脚步声,很快慕容倾木开门进来,“大哥,今天那个女人又来了!”
“嗯。”慕容闫城脸上没有丝毫变化,仿佛听到一件与他无关的事。
慕容倾木早就习惯了自家大哥的冷淡,他自顾自说着:“穆家垮了,穆老爷生了重病,这个女人肯定是来要钱的!”
慕容闫城终于抬眼,“给她钱。”
“啊?”慕容倾木大吃一惊,难道大哥对她还有感情!?
“给她钱,不要让他们家死一个人,全部都要好好活着。”慕容闫城再次说道。
慕容倾木虽然纳闷,但还是照着慕容闫城的话去做了。
在他走后,慕容闫城疲惫地靠在轮椅上,“谁都别想解脱……”他忘记了很多事,忘记了很多人,唯一能记住的只有宝婵,可最近他连宝婵的样子都想不起来了,记忆中只残存着那片红。
他这么痛苦,那些人怎么能轻易解脱。
虽然记不住事情,但他记住了这片仇恨,宝婵的离开与这些人有关,他就算某天真的忘记了少女,但他一定不能忘记这仇。
他的宝婵不能白白离开。
……
世界还在照常旋转,这个世界的数据始终不能完全修复,总有一丝精神力干扰着修复的迹象。
这丝精神力来自一个消瘦的男人,慕容闫城。
他记得少女的时间越来越短,从每天刻一次宝婵的名字变成了如今每天刻两次,血液的流失加速了他身体机能老化。
或许,有一天他会忘记她。
他希望那是他死了以后的事情,至少在他活着的时候他不想忘记。
“……宝婵,我们还会见面的,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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