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的身影即使相隔甚远,她也能一眼就能认出。因为上一世他就是穿着这样银色盔甲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对着她说:“你于我不过一颗棋子而已,何来恩爱可言?”
白静娴的眼睛微微一眯,却是忽然转过头去对着身边的苏子格开口道:“那个人是顾衍,子格,擒贼先擒王!”
苏子格闻言不由得一愣,似乎有些诧异白静娴会忽然开口这么说,不过只是稍作沉吟,便点了点头道:“我来想想办法。”
不过思索片刻,便见苏子格向着瞭望楼上打了一个手势,瞭望楼上的将士见状立马再次打出了一串旗语。将士们得到命令,立马行动起来。
奈何顾军回援的速度太快,白**队还未将那顾衍重伤,便已经被迫放弃目标和顾国的其他将士交起手来。
顾衍退回阵中,下意识地抬头向着城楼上望去,城门上,下弦月,一袭白色的身影显得尤为突出,却是模模糊糊看不清身影。
夜色清冽如水,风声依旧凛冽。
顾衍深深地呼了一口气,终是对着将士做了一个向前的动作,顾军得令,竟是化作左右两翼,护着顾衍率领的军队,齐齐的向着白国的城门冲了过去。其势之勇,势不可挡!
看着如潮水般逼近的顾**队,白静娴只觉得心里“咯噔”一沉,瞬间面色变得煞白。
天边的夜色慢慢褪去,温柔而又决绝,天即将破晓,可是那种即将逝去的感觉却是压抑的白静娴的心里一阵生疼。
真的……回天无术了么?
“公主,你……走吧,现在的话,还来得及。”苏子格看着城楼下如潮水涌来的顾军,终是深深吸了一口气,转过头去对着白静娴慎重的开口道。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英俊的面上表情是难得一见的凝重。
白静娴忽然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却是重重地摇了摇头道:“我既然来了宁城便意味着,不管何时我都不会离开,背叛白国的将士。”
这一世她不再是那个卑微的公主,不是白国的耻辱。只要白国的将士还有一人在抵抗顾国的进攻,那么生为王族,代表社稷的她又怎么能逃避?
“将士们,保家卫国!不要退却!”眼看着顾国的军队节节紧逼,白静娴深吸了一口气后,大声喊道。她的声音虽然大,但是在这样的厮杀声中,却是没有一个人听得见。白静娴下意识的将双手握紧,再次大声喊道,不停地喊着,直到声音都有些沙哑。
可是依然没有人听得清楚她的话。
苏子格侧过头来看着一脸坚毅的白静娴,终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向着白静娴靠了一步,竟是提气和白静娴一同喊着。说实话,他并不觉得这般喊着有什么用,也不觉得有什么意义,可是看着这样的白静娴他却不能不管不顾。
他们的声音渐渐的传开,也不知道是谁起的头,白**队里慢慢传出一阵歌声,那声音由小慢慢变大,然后越来越清楚。那是白国戍边的将士经常唱的一首军歌,像是要回应白静娴的呐喊一般,白国的将士们即使一直被顾国压制着,却是越挫越勇,没有一人退却。
一时间竟是堪堪阻止住了顾国的攻势。
只是这样的情形并没有维持多久,不一会儿白国的优势便全部丧失,顾军终于到达城楼之下,形势越加危急。
“滚石!”苏子格见状眼睛微微一眯,向着手边的将士打了一个手势,便见从城楼上落下了许多石头来,骇的那顾军堪堪往后退了几丈远。
顾衍见状不由得皱了皱眉,只是神色却没有分毫变化,依旧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只见他抬起头来打量了一眼城楼上的人,目光最终落在了那一袭清冷如水的白衣上。
“拿箭来!”顾衍对着身边的人挥了挥手,便有士兵捧上了大弓。
搭箭,拉弓,一番动作做的行云流水,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那一支羽箭便已经破空直直的向着城楼上的那抹白色身影而去。
“公主,小心!”苏子格见状猛的伸出手来将白静娴往自己身后一带,然后长剑一挥竟是生生将羽箭斩成了两半,只是因为那箭的速度太快,力道又太大,他这么一斩,竟是觉得震得自己的手臂发麻。
“啊!”苏子格还没来的及庆幸将那箭挡了下来,便听得自己身边的白静娴闷哼了一声,苏子格紧张的转头望去,却见白静娴的左肩上竟是插了一支漆黑的羽箭,而且因为力道太大,那箭几乎有一半没入了身体内。
原来刚才顾衍竟是在短时间内连射了两箭,而且刻意在射出第一支时放白色的箭,让人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它的身上,从而再将另一支不反光的箭射出,让人无从察觉!
苏子格见白静娴疼的眉头都蹙在了一起,忙伸手扶了她一把,担忧道:“公主,没事吧?”
白静娴疼的嘴唇都已经泛白,却仍是咬着牙摇了摇头道:“无事,子格你多注意现在情形,不用担心我!”
苏子格见白静娴逞强的站起身来,扶着城楼的石墙,将自己的背脊挺得直直的,一双眼睛深沉的凝望着战场上作为显眼的那一袭银甲。她的头微微的抬着,面色冰冷,骄傲而执着。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白静娴的表情里带着一丝他看不懂的沧桑和悲情。
“子格!”感觉到苏子格依旧愣着,白静娴不由的将声音提高了些,厉声道。
苏子格深深地看了白静娴一眼,眸子里浮现出一丝不忍道:“至少……至少请你往后退一步可好?”
“若是我在这个时候退下了,哪怕只是一步,你觉得将士们会怎么想?”看着城楼下浴血奋战的将士们,白静娴的语气变得温柔却又坚定。
“那么请您至少为我们想一下,若是你在这里倒下了,将士们又会如何?”苏子格的声音蓦地有些冷,似乎有些不满白静娴一副“只要是为了白国,其他一切都不在乎”的样子,他的眉头微微拧着,语气也有些重。
白静娴不想苏子格会这么说,不由得愣了一下,猛的抬起头就向着苏子格看去。
奈何苏子格却已经将目光放在了城楼的将士身上,只是对着白静娴说了一句“不要离我太远”,然后便迅速的打了几个手势,调动仅剩的军队前去阻拦顾国的前进。
白静娴知道苏子格在气什么,但是他却仍是尊重她的决定,让她留在了这里,这一点,她很感激。她知晓苏子格,他虽然重感情,但是他却更理智,所以她才敢对着他说出这些话,提出这些近似于任性的要求。
“谢谢。”白静娴低声道。
“受伤了就不要多说话。”苏子格的语气虽然已经有些冷淡,但是白静娴却是难得的勾了勾唇角笑了。
只是这样的笑意并没有维持多久,当她的目光落在顾衍身上的时候,便变得有些迷茫和无奈。
还是变成这样了,他再次兵临城下,而她站在城楼上望着他。前一世的记忆已经那般遥远,一切都已经模糊,可是当她这样看着他的时候,却觉得这样的命运太过相似,恍惚间似乎又回到了那个时候。
白静娴慢慢地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呼出一口气,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可是前一世的记忆和现在的记忆慢慢重叠,让人竟是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
白静娴猛地伸出手来,将被羽箭射伤的伤口使劲一按,剧烈的疼痛终于使她清醒了过来。
就在这时,白静娴却忽然看到白国的帅旗被射来的燃烧的羽箭擦过,风一吹,旗子的一角竟是马上就燃了起来。
那是白国仅剩的一面帅旗!那上面有白国最为重视的标徽!
白静娴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苏子格,但是苏子格却是将城楼上的将士集中了起来,在郑重的吩咐着什么。
白静娴蹙了蹙眉,本想唤一声苏子格,可是旗子在风中发出“噼啪”声异样的刺耳,眼看着那火即将将白国的标徽烧着,白静娴终是咬牙往前冲了几步,因为城楼上,没有任何可以灭火的东西,白静娴竟是伸出手来,一把捏住旗子的一角,生生的将那旗子上的火用手弄灭了。
只是那双紧握的手里蓦地升起了一阵烟,而白静娴本来就苍白的面上显得更加惨白。
白静娴深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白国的标徽还留着,刚想松一口气,却不想自己这一口气还没来得及呼出,便被一箭射中了胸口,接着身子一歪,便直直的摔下了城楼。
“大王!”
“公主!”
恍惚间白静娴听得有人在说什么,可是她却莫名的觉得自己什么也听不清,好像全身的感觉都被抽离,唯一能感受到的只有那停留在自己身体里的那冰冷的箭头,已经温热的流淌着的血液。
依稀间白静娴听得自己的耳畔响起了一阵风声,她有些无措的眨了眨眼睛,却发现苏子格正一脸惊慌失措的看着她,而且离着她越来越远。他向她伸出了手,面上的表情满是震惊,害怕和焦急。
“子格……”白静娴下意识的伸出手来想要去拉他的手,可是一抬手胸口就是一阵生疼,接着喉咙就是一紧,一口鲜血便喷了出来。
白色的身影显得那么单薄,迎着烈烈的寒风,看起来就像是断翅的蝴蝶般。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白静娴,白静娴的唇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然后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静娴!”
“静娴!”
就在这时,远方忽然响起了一阵声响,恍惚间似乎是有人在喊她的名字,直到声嘶力竭。可是在这喧嚣的战场,却是让人听不真切。唯一听得真切的只有没有停顿过的杀伐声,唯一看的清的也只有入眼的血色和残月。
“静儿!”这一声明明并不比先时的声音大,可是白静娴却是莫名的听得清晰而明白,仿佛连着自己的灵魂都跟着为之一振。
白静娴想要睁开眼睛去证实自己的猜测,可是眼皮却像是千斤重一般,怎么也睁不开,就连意识都越来越模糊。
“远思……”白静娴轻声喃道,唇角流露出一丝难得的温柔。
……
只见两军中一匹枣红色的马飞快的前行着,也不管前面是否有人,直直向前。马儿深深地踩在雪地上,发出“哒哒“之声,那样的节奏莫名的让人心里一慌。
就在这时,只见一人踩着那马一跃,竟是堪堪的向着白静娴奔去。
白衣如雪,白衣如画。
烈烈的风中,两个人的白衣不断地翻飞着,最后融在一起,破晓时的微光慢慢将二人的身影包围,仿若一幅精美的画卷,却无端的让人觉得凄凉。
刚刚还杀伐声不歇的战场现在却慢慢的,慢慢的静了下来。白国的将士们看着白静娴,一瞬间似乎明白了什么,脸上不由得浮出了一丝悲痛之色。
而顾国……顾衍却是忽然面若死灰,神情呆愣的看着那个白色身影,看着那已经被鲜血染红的白衣,他忽然大叫了一声,猛的就丢掉了自己手中的弓箭,刚刚射出箭的那只手还在不停的颤抖着。顾国将士见顾衍如此,一时间也都没了主意,都不由得停下了。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那两个白色的身影上。
白静娴能够感觉得到自己落入了一个熟悉的带着淡淡的檀香的怀抱。只是搂着她的那双手是那般的冰凉,甚至在颤抖着。
她听得那个声音,轻柔的,带着颤音的在自己的耳边响起,他在唤她“静儿”,可是她却没有力气再去应他一句“我在”,也再也没有办法对他说一句藏在心里两年的话,那一句“远思,我很想你”。
“静儿,你莫要吓我啊,不要……”
霍远思的声音听起来那么悲伤和无助,平日里的冷漠和镇定全然不见,现在的他只是一味的将白静娴紧紧地抱着,不断地唤着。
可是他怀里的那个人却一直没有睁开眼睛,也没有和他说一句话。
“静儿,对不起,对不起,我来晚了,你起来骂骂我也好啊,你为什么不说话?”
感觉到霍远思的无助和颤抖,白静娴努力地想要和他说话,可是却不想却是喉咙一紧,再次吐出一口血来。
“静儿……”眼见着怀里的人吐了血,霍远思只觉得自己的心蓦地一空,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碎了一般,他的手不停地颤抖着,抱着自己怀中的人不停地摇晃着,好像只要她就会醒来一般,“静儿,别……”
没有人回答他,响起的只有烈烈的风声。
火光渐渐熄灭,天空中忽然飘起了雪花,一朵一朵,洁白而晶莹。
那个时候的她依偎在他的身边,用着柔软的声音撒娇般地说道:“下次见面会是什么时候呢?我啊,希望是个下雪的日子。”
可是现在明明下雪了,但是她为什么还要睡着不愿意醒来?
“啊!”悲伤,愤怒,不甘所有的情绪全部一股脑的涌上心头,霍远思终于再也控制不住的大声悲嚎道。
整个战场忽然静默无声。
霍远思紧紧地抱着白静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慢慢的转过身来看向顾衍。他的眸子里一片漆黑,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神采,可是他的神情却是那般的瘆人,决绝而狠戾。
只见他抱着白静娴一步一步的向着顾衍走去,一步,一步,越来越近了。
眼看着他就要走到顾衍马前时,一群围着顾衍的将士才猛的上前想要阻拦,只是却被顾衍抬手阻止了。
“她要是死了,我便要这全天下陪葬!”霍远思的声音透着一股骇然的寒气,一句话落,周围鸦雀无声。
“你要带她去哪里?”顾衍见霍远思抱着白静娴转身,不由得出声问道,言语间竟是有些焦急。
“这不是你该过问的吧。”霍远思并不回头,只是冷淡的开口道。
“霍远思,你莫要忘了霍国和顾国的约定!还有娴儿她是我的……”似乎是有些不满霍远思的语气,顾衍皱眉道。
可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见霍远思猛的转过了身来,众人皆没有看清他究竟是怎么出的手,等着他们反应过来之际,便听见顾衍忽然大喊了一声,而顾衍的左手竟是被生生的斩了下来,一股鲜血猛的喷了出来,沾湿在顾衍胯下的马上。就连顾衍俊美的面上都沾满了血迹。
“大王!”顾国的将士见状,全部吓得大惊失色,而顾衍周围的将士也全部团团将霍远思包围了起来。
而霍远思却像是没有看见一般,只是冷冷的看着顾衍,极为从容的将自己的剑收回了鞘中,然后无甚情绪的开口道:“顾王莫不是忘了,跟顾国定下约定的是霍国,但霍国的王并不是我,你讲这些与我,不过都是废话。而静儿,你没有资格提到她!”
“你……”
“你伤她两箭,我断你一只手,很公平吧。”霍远思的声音冷冽而平静。
“大胆!”众人见霍远思如此说话,其中一个将士不由得面色一沉,猛的跨出一步,对着霍远思就狠狠地呵斥道,可是待他看到霍远思那黑的瘆人的眸子的时候,却是吓得不由的愣了一下。
将霍远思团团围住的将士同时持着武器向前跨了一步,可是他们这么一动,霍远思还没说什么,倒是顾衍忽然大声喝道:“放他们走!”
“可是大王……”
“本王说的话你们听不懂吗?”顾衍能够清楚的感觉得到自己左手被砍断的那一处传来一阵锥心的疼痛,可是那样的疼痛却不比自己在知道自己射中的那个人其实是白静娴时来的那般剧烈。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在众人面前流露出一丝怯弱,反而是微微抬了抬头,显得高贵而霸气:“放他们走。”
“是。”众人只能慢慢的收了兵器,然后让出了一条路来。
霍远思没有再看顾衍一眼,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城楼上的苏子格,见苏子格向着他点了点头,霍远思这才抱着白静娴上了马,然后打马而走。
在飞舞的雪花里,他们二人皆是一身白衣,随着马蹄声的响起,他们的背影在众人的眼睛里越来越远,最后被雪掩盖,再让人看不见。
顾国的士兵们将视线重新集中在顾衍的身上,就等着他下令一举攻下白国,可是顾衍却不知道究竟在想什么,竟是一动也不动,也不说一句话,只是愣愣的望着白静娴他们离开的方向。
就在这时,众人忽然闻得一阵整齐的马蹄声,那声音越来越大,就连着地面似乎都有些轻轻的晃动。不一会儿,地平线上便出现了一片黑压压的大军。
“是……是白国!”不知道是谁有些惊讶的说道。
顿时,整个战场又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只有苏子格一人望着那渐行渐近的军队,轻轻的呢喃了一句:“大王终于来了,只是公主……”
…………
誉王二年冬日,顾军攻打白国宁城,兵临城下,遭白国将士誓死抵抗。白国公主白静娴代兄守城,坐镇宁城,为保白国帅旗,被顾王以箭重伤跌下城楼,为霍国王爷霍远思所救,顾王怒斥远,远斩顾王左臂。但伤势颇重,远带其离开,从此不知所踪,生死不明。
同时,白国誉王带兵赶来,将顾军围困,顾军突围而不得,两国相持不下。后两王于宁城谈判。顾王允善待白国子民,免白国赋税十年,且永不加赋。白国降,誉王不愿为人臣,善尽白国事务,离宫隐居。
同年,霍国归顺于顾国,顾王顾衍统一四国,定国号为庆,封霍娉婷为贵妃,但后位空悬,无论朝臣如何议论,凛皆缄默。
……
一年后,祀水城,正是乞巧放花灯时。
安宁的江边上,一个白衣女子正抱着一盏花灯,浅笑着对着船夫道:“你若是帮我将那只花灯捞过来,这锭银子便是你的了。”
那白衣女子长的极美,只是那么轻轻一笑便犹如那新月生晕一般,晃得那船夫差一点睁不开眼睛,忙点了点头道:“姑娘要的可是那只,我这就为姑娘捞过来。”
这船夫全然忘了自己刚才还在教训其他人,这样捞别人的花灯是不符礼仪的。只见他搓了搓手,拿着船桨就要去将一盏莲花灯勾过来。
可是他的船桨才刚刚碰到那莲花灯,他却是觉得眼前一花,等着他揉了揉眼睛再次睁开时,这才发现自己的小船上多了一个人。
那个人也是一身的白衣,容颜清雅,秀丽如画。他静静地立在船头,宛若一块上好的和氏美玉。
船夫正要继续去捞那花灯,可是一转眼却见那水面上哪还有刚才那盏莲花灯?他正疑惑着,却猛然瞅见刚刚还在江面上的花灯现在却是被这白衣男子托在了手上。
“这位公子……”
“你啊,若是想要知道我写了什么,怎地不直接问我?”船夫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那白衣男子却是忽然开了口,只是他的视线却是落在了跟他隔了一些距离的白衣女子身上。虽然是这样问着,可是语气里却是莫名的带着宠溺。
女子闻言又是清浅一笑道:“谁想知道你写的是什么啊,我不过是觉得这盏花灯很漂亮,想要看看而已,才没有想要知道你是不是……”
白衣男子闻言不由得失笑,然后足尖轻点就抱着花灯落在了白衣女子的身边。“是是是,你说什么都是对的。”白衣男子宠溺的刮了刮白衣女子的鼻子,然后将手中的花灯递给了女子。
女子接过花灯,下意识的往着花笺上看去,但见花笺上写着:白静娴,我愿与你白头,执手不分离。
白衣女子的眼眶忽然一红,眼里不由得泛起了水雾。男子见状却是轻轻一笑,在女子的额头落下一个吻道:“静儿,我们成亲吧。”
女子将自己手中的两只花灯抱得更紧,另一只花灯的花笺上,有着女子书写的蝇头小楷:远思,我愿与君一世长安。
白衣女子靠着男子的胸膛轻轻点头应道:“嗯,我们成亲吧。”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