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势越发危急之际,幸得杜康纵马闯进了包围圈,生生助着白子誉杀出了一条血路来。
白静娴悬着的心这才真正的放下了一大半,遂转过头去看向自己身边护着的士兵道:“我们也过去……”
白静娴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见那个小兵白眼一翻竟直挺挺的从马上倒了下去,白静娴这才瞧见那小兵身上早已经被捅出了一个血窟窿,鲜血汩汩的从那个窟窿里冒出,而隔着那个小兵的尸首,一个轻骑军正对着她笑得狰狞,手中的长剑上还滴着猩红的血液。“受死吧!”
那人说完长剑一翻便向着白静娴看看刺了过来,白静娴顿生紧张,也顾不得其他,使劲一夹马腹,手中长鞭狠命一挥:“驾!”向着自己的后方跑去,堪堪避过了那人刺来的剑。白静娴手心里全是冷汗,却又不懂武功,身边虽然不断有小兵前来相互,但是跑也跑不远,不消一刻那个人便提着剑再次追了上来。
白静娴心里一沉,手中的马鞭又是狠狠一抽,可是那马儿才跑了不过两步,却被流箭射中了马肚子,顿时长嘶一声,轰然间向着地面倒去。生生的将白静娴摔下了马来,白静娴顾不得此时的疼痛,挣扎着就要爬起来,却不想一抬头对上的便是那个人的长剑在火光中反射的耀眼的银光。
竟是已经被追上了!难道真的已经无路可逃了么?重生一世竟是要命绝于此,想到这里白静娴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何竟是笑出了声来。
那人见白静娴忽然发笑,不禁眉头一皱,手中的长剑便迟疑了那么一瞬。可是就是这么一瞬间,白静娴却感觉到一阵马蹄声忽的响起,然后自己的腰被人一搂,自己便被带上了一匹马上,而自己的身后是一片温暖而宽厚的触感,让她那颗恐惧到极限的心忽然安定了下来。
那人一手环过静娴的腰揽着缰绳,一手持长剑接住了那轻骑军的攻击,然后只见他手腕稍一用力,竟是震得那轻骑军的长剑嗡鸣作响,然后长剑便脱了那轻骑军之手掉在了地上。
白静娴闻得抱着自己的那人冷笑了一声,然后便听得他轻声嘱咐了一句:“闭上眼睛。”静娴自然照做,就在她的眼睛闭上的那一刹那,她清楚地听到了那轻骑军发出了一声惨叫,然后便是重物坠地的声音。心蓦地一跳,却又慢慢平缓下来。
耳边渐渐响起了一阵风声,冰寒的风打在白静娴的脸上只觉得一阵生疼,而就在此时那个人的声音忽的再次响起,却只短短的说了几个字:“靠过来些。”声音虽然淡漠却是别样的磁性。
白静娴闻言只觉得面颊一烫,一是因着女子该有的矜持和多年的礼仪教导,而是因为她太清楚身后之人是谁,遂不敢应下,也没有照做。
却不想那个人似乎看出了她的窘迫,这才再次开口道:“你这般我不好骑马。”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白静娴也猜得出他现在应该微微蹙了蹙眉。白静娴这才往后靠了靠,虽然隔着衣衫,但是白静娴依然感觉得到身后那个人胸膛的温热。
那个人的衣袖间有着淡淡的熏香,白静娴闭着眼睛靠在那个人身上,只觉得自己像是忽然远离了尘嚣,没有杀戮,没有血腥,没有战争,有的只是宁静而祥和,仿佛自在另一片天地之中。而这一片天地是一个叫做霍远思的男子为她撑开的,心下忽的荡起一丝温柔。“霍远思,谢谢你。”
其实从头到尾她并没有亲眼确认过自己身后的男子是谁,可是却在他说话之前,心底便浮现出了他的名字。白静娴也不知道就是哪般,只是莫名的就想到了他。而此时的白静娴也不知为何却忽然不想唤他为霍世子,而是真心的唤了一声他的名字,道了一声谢。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将自己的感激表达出来。
“嗯。”霍远思低低应了一声,并不多说话,只是骑着马飞快的向着白子誉的方向奔去。白静娴看不到此间情形,却是从耳边不断的响起的厮杀声和刀剑相接的声音中知晓,霍远思定是一路上厮杀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