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御医的话一说完,凤栖殿变得出奇的安静。
“启禀皇上,臣骠骑将军车太猛有本要奏”!当武书雪大人还在因为魏御医的话而发懵的时候,一位身穿武馆朝服的彪形大汉大步跨出,在殿前弯腰拱手大声请示道。
“讲”!
“是!启禀皇上,臣虽然不明白刚才武大人的观点,但是有一点臣和武大人的想法是一致,就是对八王子的失忆表示疑惑。刚才臣观八王子左耳后的伤口,虽然只是远远的观看,但是根据臣的经验,以及这伤疤的结疤程度来看。八王子的这个伤最起码伤有一年以上,而八王子此次出京到回京也就三个月不到的时间,而八王子天潢贵胄,之前从未出过京,也从没有听说过八王子左耳后曾经受过伤,所以这个伤从何而来?还请皇上明察”!车太猛将军言辞凿凿。
这是又来一出啊!不过这眼睛挺毒啊!连我一年多前在T国受的伤都能猜出一个大概时间,真可以啊!另外这是一名武将,难道是景王的授意?萧雷心里在急速的推敲,不但如此还偷眼看看景王,只见他两眼也在盯着车太猛,眼睛里一片平静,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是啊!皇上!这个八王子回京后有太多令人费解的地方,还请皇上明察”!对于车太猛的话武书雪就好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急急地出列附和。
“启禀皇上,臣兵部侍郎于丘壑也赞成车将军和武大人的观点,臣观以前的八王子一向文雅,但是此次八王子回京臣再看八王子却发现八王子的性情变的精悍,刚才与武大人的对话竟然不经意间有杀气的外露,臣一向久经沙场,他的这种杀气只有真正经历过疆场杀敌,且杀敌无数才能表露出来,相信在列的各位武馆和皇上对于刚才八王子的杀气都会有感应吧。八王子一位长期待在京里的王子,何以会有这种杀气,真的是耐人寻味,请皇上明察”!兵部侍郎于丘壑的话令大殿里瞬间变得热闹起来,各个大臣都在窃窃私语。一时凤栖殿变得不再安静。
“肃静”!大殿之上的凤武大帝拍了拍凤椅大声呵斥着。而殿下互相交流的各位大臣立马变得安静。
“魏御医!你曾经给八王子看过伤,车将军所说的可是事实”?枭易嬴皇帝见底下安静了,向魏御医问道。
“启禀皇上,刚才车将军所说的的确是事实,昨天臣替八王子检查身体的时候就发现,八王子身上遍布各类刀疤,但又以贯穿性伤口偏多,这些伤疤新旧都有,当时臣也有过怀疑,但臣的本职是行医,所以也没有放在心上”。魏御医听到皇上的问话据实回答。
魏御医的话刚落,大殿上又沸腾了,各种质疑的声音不绝于耳。萧雷也侧头打量着这位原来是御医院魁首的魏御医,虽然他刚才说的话对他会有不小的麻烦,但是对于他行事的不偏不斜,加上他看出这么多问题后还能保持一颗医者本心,冲他这一点萧雷对魏御医的观感大大提升。
“肃静!肃静”!皇帝陛下怒了,重重的拍击着凤椅。待下面没人出声了,他斜着眼睛冷冷的看着萧雷:“老八!你可有话要说”?
萧雷看着枭易嬴斜着看来的眼睛,心里暗叹果然最无情是帝王家啊,刚才对自己还算可以的皇上,转眼就变得冷酷,他有点点的难过,虽然明知道这都是假的。他摇了摇头,大声说道:“孩儿无话可说?也不知道从何说起,除了醒来后的几道伤疤我还记得,其他的我都不知道了”。
大殿里因为萧雷的回话又变得短暂的安静,但是这种安静在武书雪武大人的开腔中变得热闹起来,“八王子,你总不会以为凭你几句不记得了就能蒙混过关吧”?
萧雷听到武书雪的话也是怒了,双眼对着武书雪一瞪,大声质问道:“武大人!你说我蒙混过关?我蒙混什么”?
“哼!八王子,不要在这里狡辩了,蒙混什么?你心里不清楚吗?老夫和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今天之所以站出来质疑你,是因为你身上真的有太多令人怀疑的地方了,为了皇家的清白,老夫誓要将这个谜团弄得一清二楚,以报浩荡皇恩”!武书雪大声质问道。
“哈哈!真是好笑,当初大哥接我回京时我就明言我不想回来,但是当初大哥劝我说京城有日夜思念我的父亲母亲和妻子,我才答应回京的,至于你口口声声的蒙混,我知道你的意思无非是说我贪恋八王子这个名分而已!哈哈!说句不好听、大不敬的话,在本朝我这八王子的名分有用吗?连你一个阿猫阿狗的御史大夫都敢对我这个八王子横加指责......”!
“放肆!你眼里还要我这个皇上吗”?萧雷的话令枭易嬴大怒,殿下的官员们更是纷纷指责萧雷。
“皇上,八王子视我等御史为阿猫阿狗是对皇上的大不敬啊”!
“连皇上亲封的御史都能羞辱,与之前文雅的八王子的确有大区别,你肯定是假的”!
........
底下一片人声鼎沸,对着萧雷纷纷指责,萧雷听在耳里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他知道这些纷纷指责自己的官员日后必将是自己前行的绊脚石,所以他要记住他们。
“絮聒”!一声冷冷的不大不小的声音就像丢进沸水里的一块冰,大殿瞬间安静了,大家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个在大殿之上、在皇帝面前敢这样说话的沐晴。
沐晴没有去管别人的眼光,只是对着萧雷吩咐道:“脱掉衣服”!
萧雷很顺从的脱掉衣服,露出上身,还有身上的众伤疤以及还在包扎着的新伤疤。沐晴把萧雷身上包扎的伤口全部打开,然后从身上掏出一个瓷瓶扒开盖子,一股发酸的味道片刻就飘荡于整个凤栖殿,大家都好奇她要干什么,连皇上也没有出声阻止。沐晴扒开盖子后,从身上撕下一块布条然后搓成一根布棍,再用这根布棍从瓷瓶里粘点黑乎乎的东西均匀的涂在萧雷身上新受伤的伤口上,当所有伤口都涂完以后,她从身上掏出一块手帕,然后再把涂在萧雷新伤口上的这些黑乎乎的东西都给擦掉。做完这些后她朝魏御医招了招手,而几十岁的魏御医竟然屁颠屁颠的跑过去,当他看到萧雷身上的新伤口在搽完沐晴手里黑乎乎的药膏就立马结疤,且连伤口周围的皮肤色素都开始沉淀变成旧伤后,魏御医变得两眼目瞪口呆。“哇!真是太神奇了,姑娘这是怎么做到的”?魏御医两眼冒着亮光对着沐晴弯腰下问,沐晴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是随手把刚才的瓷瓶丢给魏御医,魏御医赶忙小心接住小心藏于怀里并且对着沐晴连连媚笑:“谢谢姑娘!谢谢姑娘”!
总百官见魏御医那样子也纷纷跑过去看,看完后个个都啧啧称奇。连高高在上的皇上也朝着王铭万王太监使了个眼色,王大总管一路小跑跑到萧雷身边,也是被惊得目瞪口呆,连连称太神奇啦,然后又跑回去向皇帝复命。
“咳咳”!听完王大总管的汇报,凤武帝几声轻咳总百官又回到自己的位置。
“魏御医这是怎么回事”?皇上开始问话了。
魏御医还停留在惊喜中,对于皇上的问话竟然没听到,直到旁边的人提醒他,他才站出来十分激动的说道:“回禀皇上,八王子的伤口经过刚才那位姑娘的用药后立马结疤,且新生肌肉迅速成长与原先皮肤肌肉组织迅速完美结合成为一体,通俗点讲就是用了姑娘这个药,受伤的伤口直接好了,新伤口直接变成了老伤疤,我观八王子身上的老伤口都是这么处理而来的”。魏御医还沉浸在惊喜之中,不但说起话来眉飞色舞,还适时的还以善意。
“皇上!此事不对,请不要被他们所蒙骗,这位姑娘既然有这等良药为什么不为八王子全部治好?非得留到现在来治”。武书雪看到事情朝着对他不利的方向发展,依然强词狡辩着。
这次不用皇上示意了,魏御医自己站出来了,不但站出来了还一下子站到武书雪的前面,不但站到他前面还两眼死死的打量着武书雪,“我说武大人啊,你这个御史大夫不会是买来的吧?如此白痴的话你也能说的出口啊”!此话一出,底下有官员就忍不住笑出口,武书雪刚想回话,魏御医又开口了:“想我魏子为堂堂医仙门掌门入室弟子,十来岁开始行医,药一到我手上我并能瞧出个大概,刚才我观姑娘给我之药,不但是新配的,里面有些药材还非常罕见,我想请问武大人,你难道以为这位姑娘是身处医学世家还是富贵人家用药随便就可以取啊?想怎么用就怎么用啊?我敢肯定这药是到京城后才刚刚配制,而且这个配好的时间肯定都不到两三个小时,连这个瓷瓶都是京城杏堂药店装药的,都被姑娘给利用了”。魏御医指了指手中的瓷瓶。“我敢肯定,以姑娘的妙手仁心,如果手里有药肯定是早就给八王子诊治好了,是因为没药才会出现这种情况新旧伤疤共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