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晚辈,韩流年并没有责怪的意思,不过他不得不提,“樱田先生,我今天真是见识了你们的待客之道啊。-www.79xs.com-”
“来来来,喝杯茶水,真是对不住了,你突然来,我也没有‘交’代下去。”
樱田先生亲自给他倒了茶,他一笑,“好,没关系,我接受樱田先生的道歉。”喝了茶,暖了身子,他开‘门’见山地说,“樱田先生,我来是为了解决韩柏唱片旗下艺人沈小萱的事情,我想了解一下具体的情况,不想造成两方的误会。”
樱田先生和蔼地一笑,“年轻人冲动一点我是理解的,我已经说了不再追究,可是沈小姐一直留在日本不肯回,我也‘弄’不懂啊。”
韩流年冷哼一声,“樱田先生,我来是因为她向我发出的求救,说你们不准她回国,我才来的。”
说及此,两人对视一眼,这里面确实有误会。
“陈山,进来!”
陈山像狗一样爬着进来,一点没夸张,他还带着哭腔爬着进来,一边爬一边认错:“樱田先生,是我没有‘交’接好,一切错误都是因我而起,我错了。”
樱田武一站起来,一脚就踢向陈山的‘胸’口,他虽然年纪大了,但他曾经也是日本第一武士,他这一脚,一般人都扛不住。
“啊!”陈山痛苦地滚倒在地上,嘴巴里直接吐出血来,这一脚,正中他的‘胸’膛。
韩流年并没有转头看,依旧若无其事地喝着茶,他知道,这是樱田武一和陈山合演的一出戏。
“马上滚,滚!”
陈山连滚带爬地出去了,出去之前,还不忘用衣袖擦干净吐在地板上的血。
樱田武一教训完陈山,又和颜悦‘色’地说:“韩流年,你放心,这件事不会闹大,也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合作,还请代我向沈小姐道歉。”
邓子俊看得莫名其妙,他是不会日语的,只见不管是陈山这个手下,还是樱田这个老板,都是动不动就弯腰鞠躬,还跪下鞠躬,他看不明白。
韩流年神态自若,泰然置之,“樱田先生,你费了那么大的功夫找我过来,说吧,想怎么合作?”
樱田武一哈哈大笑,“好好,我果然没有看错人,韩流年,你比你爷爷要聪明,比你爸要有胆识,好,年轻人应当如此。”
韩流年扯着嘴角微微一笑,眼前这个‘花’甲老人,是日本最大黑帮组织樱田社社长,也是樱田企业的最高掌权人,别看他年纪一大把,但背后的实力却不容小觑,即便是韩流年,也不敢贸然与他翻脸的。
“樱田企业正在研制一种‘精’华液,想借助韩柏集团来打入中国市场。”
韩流年笑着说:“这有什么难,韩柏和樱田一直有合作,连广告的‘女’主角都是韩柏的人。”
樱田武一郑重地说:“那就这么说定了?”
韩流年一怔,以他多年的经商经验和他敏锐的商业眼光,他本能地觉得樱田武一的要求不会这么简单,他一时答应不下口,“樱田先生,不知这种‘精’华液是什么成分,面向的受众群又是什么?你知道的,中国市场很大,很多欧洲大牌的奢侈品都在排队进驻中国市场,品牌多了也就不稀奇了。”
“这……目前还在研制阶段,我也不能向你透‘露’什么。”
“我懂。”一定有问题,若是按照程序,合作必然是没什么问题的,但樱田武一偏偏提前跟他打招呼,还费了这么大的功夫让他大老远地赶来日本,势必没有这么简单。
樱田武一看到韩流年的戒备眼神,立刻转移了话题,“听说你‘奶’‘奶’去世了,我深感悲痛,我还记得当年樱‘花’盛开得极好,你的爷爷和‘奶’‘奶’一同来北海道游玩,就是我带的他们,没想到一晃,他们都已经不在了。”
韩流年相信樱田武一说着话时的哀伤眼神是真实的,但这仅仅是因为一个老者对逝去之人的缅怀而已,“‘奶’‘奶’走得很安详,没什么痛苦。”
“嗯,那就好。”樱田苍老的脸部刻着深深的皱纹,差一点就掩盖掉他左边脸上的刀疤。
没错,是刀疤,而且很长,韩流年看得很仔细,那绝非皱纹。一条这么长的刀疤留在脸上,仿佛是一种见证,见证了樱田武一疯狂掠夺的时代。
韩流年仿佛看到了一片杀戮,就在中国的战场上,就在他自己的地盘上。
韩流年离开了樱田企业,心里非常的不安,虽然樱田武一什么都没有说,但他知道这是一个提示,或许之后就会有连续的动作,或明,或暗。
“子俊,马上订最快的机票回国,通知沈小萱整理好一切,我们去酒店接她们。”
“好。”
外面的大雪停了,邓子俊一边缓慢地开车,一边拨通了航空公司的电话,可是得到的结果却是--因为大雪,北海道的机场取消了所有的航班。
“订东京的。”韩流年显得有些焦躁,他现在有点担心,想起樱田武一表里不一的笑容,他也有点后怕。
邓子俊询问了一下,很遗憾,东京的成田机场昨天夜里就封了,直到现在都还没有通航。
无奈,只有等。
回到酒店,小胖见到大老板很是‘激’动,像打了‘鸡’血一样。他受的伤不大,这些天被困在日本也没做事,全都在修养,所以恢复得也差不多了。
其实这本来就是一件小事,风雪太大把广告牌吹倒砸伤了人,仅此而已,很普通的一场意外。
可是樱田的负责人就一个劲地大题小做,沈小萱一直在忍,实在忍不住了才向韩流年求助。
韩流年觉得沈小萱的胆子‘挺’大的,遇到这事应该一开始就找他才对,竟然跟樱田企业僵持了一个星期,若是樱田武一发起怒来,沈小萱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呢。
但是这些事情,韩流年觉得就不用告诉他们了,毕竟都是他自己的猜测而已。
“韩流年,现在怎么办?我们回不去了?”
“只有等机场通航了。”韩流年看着窗外白茫茫的一片,“t市从来没有这么大的雪,雪越大,掩盖的地方越多,也越深。”
沈小萱笑着用手肘推了一下他的胳膊,“又在想舒舒了?”
韩流年叹了口气,不是又在想,而是无时无刻。
“舒舒若是还活着,知道你这么记挂她,她一定很感动。”
“她没死!”韩流年一本正经地说。
“好好好,你别‘激’动,她没死,没死。”我也希望我的朋友没死啊。
韩流年站了一会儿,忽然想到什么,连忙打开了电脑,一边看网页,一边问:“沈小萱,你这次为樱田代言的是哪种产品?”
“吼,你竟然不知道?”
“公司一天接那么多代言,拍这么多广告,我又不是计算机,哪里件件都记得?!”好吧,其实他只是不想承认自己的疏忽而已。
“樱‘花’按摩香膏,”沈小萱转进洗手间,拿了一个罐子出来,“喏,就是这个,效果还不错,特别适合干燥的冬天。”
对于产品本身,韩流年并没有多大的兴趣,他拿过香膏,打开一闻,香味确实不错,“这东西有刺‘激’‘性’吗?”
沈小萱摇摇头,“很滋润,很温和,樱田的人虽然做事风格不好,但产品确实不错,我拿了一箱子准备带回去,你也想要?”
“我一个大男人要什么按摩香膏?!拿回去!”韩流年将香膏放回在桌上,又浏览起樱田集团的主页来。
邓子俊忽然想到了什么,可是碍于沈小萱和小胖在场,他不好说话。
韩流年看出了他的犹豫,便说:“沈小萱,小胖,你俩先下去餐厅点几个菜,占好位置,我们一会儿下来吃饭。”
“昂,为什么要我们去点菜不一起下去?”
小胖拉着她说:“萱姐,我们去,老板总是最后一个出场,哪能让老板坐着等上菜的?!”
沈小萱无语,这个小胖一见韩流年就巴结,“好吧好吧,你们想吃什么?”
“随意。”
“我也随意。”
“两位先生,随意最难点了。”
小胖又拉着她,一个劲地往外走,“萱姐,我点我点,走吧。”
“……”这人是多想巴结韩流年啊。
他们一走,韩流年便问,“子俊,发现了什么?”
“樱田社在六七十年代的时候是靠贩毒起家的,后来樱田武一的父亲,也就是樱田社上一代社长不主张贩卖毒品,所以才一步一步禁止。因为年代太久远了,具体的资料找不到,不过,我知道当时年轻气盛的樱田武一并不赞同他父亲的做法。后来老社长去世,樱田武一继位,这几十年毒品都是在‘私’下‘交’流,具体的也查不到。”
韩流年紧皱着眉头,“你是说……樱田武一想借着与我们合作,把毒品运到国内?”他重重地一锤桌子,“开什么玩笑,自己一身‘骚’臭味还想拖韩柏下水?樱田武一,这个老家伙太狡猾了。”
“我不确定,我也是猜测。”
“但你的猜测很有可能,也正是我所担心的,我绝对不会让他得逞。子俊,你时刻注意机场航班,我们必须赶紧回国。”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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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x餐厅,夏天扬下车,绕到副驾驶,朝酒店迎宾挥了挥手,他上前亲自打开车‘门’,很绅士地牵起舒舒的手,“小心头,下来吧。”
他的无名指上戴着一枚金戒指,但是却大了一个尺寸,是他连夜找人按照原来的戒指重新定制的。
舒舒走下车,寒风吹得她有些头疼。夏天扬将车钥匙‘交’给保安,搂着她便走进酒店。
“我以前见过你外公吗?”
“没有,这是第一次。”
“为什么一直没有见?”既然是未婚妻,怎么没见过家长呢?
看着舒舒好奇的眼神,夏天扬不紧不慢地解释:“因为我一直不想给你压力,见长辈是会有压力的,而且我们一直在中国也没有机会,我想等我做出一点成就,再告诉外公。”
“哦,那我知道了。”
来到预定的包厢,推开移‘门’,舒舒就看到一个和蔼可亲的老人坐在包厢里面。
“外公,”夏天扬拉着舒舒进来,“舒舒,这是我外公,外公,这就是您一直盼望着见到的人,她叫舒舒。”
樱田武一和善地一笑,“舒舒你好,很高兴见到你。”
舒舒愣了一下,只听到老人叫自己的名字了,后面那句,她没听懂。夏天扬连忙翻译说:“舒舒,外公跟你打招呼,他说很高兴见到你。”
舒舒笑着点点头,“我也是。”确实,见家长各种压力啊。
之后,樱田武一和夏天扬就聊开了,舒舒只在一旁坐着,倍感无聊。
上了菜,都是一些寿司生鱼片之类的,夏天扬知道舒舒从不吃这些,所以特意给她点了一份拉面。可是,那些寿司做得非常‘精’致,舒舒看到他们吃得津津有味,自己也想吃,随意拿了一个放进嘴里,腥腥的味道,凉凉的酸酸的,都是调料的味道,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吃。
“你以前从不吃这些,现在怎么敢吃了?”
舒舒摇摇头,“我只是好奇,你们吃吧,味道不咋样。”
“呵呵,那是你吃不习惯。”
不一会儿,反应来了,舒舒只感觉到浑身燥热,还痒,特别是脖子里,她忍不住抓了抓,忽然发现她的手背上都是一点一点红‘色’的小疙瘩。她很尴尬,这是第一次见夏天扬的外公,她不能太失礼了。
坐在对面的樱田武一发现了舒舒的不对劲,“舒舒,你怎么了?”
夏天扬转头一看,只见舒舒整张脸上都布满了红‘色’小点点,他想起来了,在海岛上度假的时候,舒舒就说过她不吃海鲜,因为会过敏,真该死,他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信息给忘了。他连忙拉着舒舒起来,抱歉地看着外公,“外公,她过敏了,我得马上送她去医院。”
“好好好,你赶紧去,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好。”
夏天扬一把抱起舒舒便往‘门’口冲去。
医院急症室,夏天扬十分自责,一停不停地在‘门’外踱步,这才出院两天又回来了,这是老天对他的惩罚吗?老天是想收回这次机会吗?不行不行,他还没来得及好好表现,他一定会填满舒舒的记忆的。
约莫半个小时之后,医生出来了,夏天扬连忙迎上去,“医生,她怎么样?”
“没事,只是过敏,以后小心点。”
“哦,好,谢谢。”万分感谢,万分感谢,夏天扬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舒舒被推了出来,她已经醒了,戴着氧气罩。夏天扬拉着她的手说:“谢天谢地你没事,吓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