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棠那颗卡在喉咙口的虾仁,最终还是去了医院,只是晚上的急诊没有五官科,宋予阳只好又把张帆叫出来帮个忙了。
按道理来说,叶棠应该是放一百二十个心的,可是她每每想起前一个进急诊室取异物的大叔,从他迷人的菊花里取出了一条风干了个小黄鱼和一个碎裂的啤酒瓶颈,叶棠在感慨大叔菊花的容纳量的时候,也深深地怀疑给她夹虾仁的镊子是不是曾经宠幸过大叔的菊花。
她越是回忆,越是怀疑,就越觉得自己嘴巴里有一股奇怪的味道,以至于叶棠跟宋予阳回家之后,吹了半瓶漱口水。
“放心吧,张帆不会用被经过消毒的镊子给你夹虾仁的,我保证。”叶棠这崩溃想哭的模样,让宋予阳哭笑不得,都解释了几百遍了,那把镊子绝对干净无毒,还是不信。
“如果不是那个大叔的,说不定以前也……呕~”叶棠简直不敢想,早知道她就不偷吃虾仁了,不偷吃的话就不会被卡,不被卡就不会去医院,不去医院就不会遇到那个肛容百川的大叔!思及此,叶棠忍不住又对着水池一顿干呕。
胃里本就是空的了,这下连黄疸水都要吐出来了,叶棠憋得双眼通红,眼角都挤出了几滴眼泪来了。
她直起身深呼吸了两口,继续灌漱口水,然后吐掉,无限往复。
宋予阳觉得要是不采取些手段的话,叶棠能一晚上在卫生间里漱口。他一把夺去叶棠手里已经见底的漱口水按在了大理石台面上,棕黄的液体被震得从瓶口溅出了几滴。
“干嘛啊。”叶棠被吓了一跳。
宋予阳捏住叶棠的两腮,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这样,你还觉得脏吗?”
说罢,他低头吻了下去,软滑的舌尖探入叶棠的口中,席卷过口腔的每一个角落,细致地舔撩,良久才撤离。
“还脏吗?”他的眼睛湿漉漉的,餍足地舔舔唇。
叶棠一脸懵圈地摇头。
什么鬼,真的不是借机吃她豆腐吗?
“那晚饭还吃吗?”
“吃,好饿。”
做好的菜早就凉了,宋予阳又端进去重新热过一遍,叶棠紧随在他的身后,假装很勤快地帮忙把红烧鸡翅给放进微波炉里转一下。
嗯,她能干的也仅限于此了。
可能是闻到了食物的味道吧,刚刚这么大动静都惊不动的太子和夹心,这会儿两喵齐刷刷地出现在厨房门口,动作一致地歪脑袋看他们。
铲屎哒,给吃虾仁吗?
帅哥哥主人,夹心宝宝想吃虾仁仁~
“不要试图卖萌觊觎我的晚饭,不然的话,明天小鱼干没得吃了。”叶棠蹲下来,指着太子威胁,“快把你小媳妇儿带走。”
哼,小气的人类!夹心,我们去舔毛毛睡觉觉。
吼的,太纸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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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叶棠跟宋予阳在一起之后,阿聪再也不敢随随便便就开门进宋予阳家了,生怕一不小心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场景,他还是一个纯洁如瓜的孩子。
然而今早的拍摄行程是六点半,现在已经五点四十了,阿聪不断地电话轰炸他,终于在第六次听到无人接听的机械女声之前,先听到了叶棠迷迷糊糊的声音。
“谁啊?”叶棠不满地嘟囔,大早上的,扰人清梦哪
“嫂子,我阿聪啊。”即便没有面对本人,阿聪还是一副点头哈腰的样子。“阳哥他起了吗,六点半进组拍摄呢。”
“哦。”叶棠应声,然后转身推推还沉睡着的宋予阳。“你该起床了。”
宋予阳顺势把叶棠压在身下,下巴磕在她的颈窝蹭蹭。“嗯?几点了?”
“快六点了,聪哥在外面等了。”叶棠打了个哈欠,把手机还给他。“你起床吧,我再睡会儿。”
宋予阳强撑着精神从床上坐起来,在叶棠嘴唇上啾了一口。“好好睡。”
隔着手机听直播的阿聪咬牙切齿地撞墙,世风日下啊,人心不古啊,单身狗有没有一点活路了?
他好想买上一千个小火把,把叶棠和宋予阳捆起来架在柴火堆上,烧死这两人丧心病狂的虐狗cp。
宋予阳洗漱完毕,这时候叶棠已经又抱着被子睡了过去,一个翻身,抱在怀里的被子松开了,宋予阳探过身子,帮她稍微盖了一些。
“宝宝,我走了。”他在叶棠脸颊上落了一个吻。
叶棠迷迷糊糊地哼唧。“好。”
下一刻,一点意识都没了,沉沉地睡过去了。
房门锁被轻轻地落上,走过家里的走廊,睡在客厅的太子懒懒地掀了下眼皮,继续把爪子搭在夹心背上,又合上了眼。
门外,阿聪等了好久,终于在六点之前把宋予阳给盼出来了。
“阳哥早。”阿聪强忍住单身狗的辛酸泪,以笑脸迎接自己家男神。“没把嫂子弄醒吧?”
“又睡了。”宋予阳拍了一把阿聪的脑袋。“下次早上别打电话,把她吵得睡不着,找你算账。”
“哎,别啊。”阿聪急匆匆地跟着宋予阳上电梯,在下落的过程中,他态度良好地保证下次不再犯了。
而心里则是在哭泣,不打电话的话,要怎么叫醒一个赖床的宋予阳。当然,这是不能当着面说出来的,不然的话,阿聪可能今年的年终奖金都不用拿了。
保姆车司机在楼下等待,一个人太过无聊了,就点燃了一支烟,坐在驾驶座上吞云吐雾。见宋予阳和阿聪出电梯了,他连忙掐断烟头,下车帮他们开车门。
“宋先生早。”黑光锃亮的车门往后移开,司机让过半个身子让宋予阳上车。
“早。”宋予阳点点头。
车座上摆着一杯热腾腾的咖啡和一块肉松面包,是阿聪早上路过咖啡店的时候顺路带的,咖啡是宋予阳常喝的那种口味,只是面包合不合他的心意就不知道了。
宋予阳咬了一口松软的面包,奶香味很重,给的肉松也量多扎实。“下次多带一个。”
“一个不够吗?”阿聪一头雾水。
“叶棠应该喜欢吃。”宋予阳对这面包里面的奶油并不特别喜欢,但是叶棠就喜欢这种甜甜咸咸的口味。
阿聪可以选择拒绝吗,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好的。”一个屈服在奖金面前的经纪人。
司机一路在马路上疾驰,终于在六点半之前三十秒踩点到场。
“宋老师早。”监制小哥从拐角处跑过来,看到宋予阳,打了个招呼。
“早。”宋予阳应了声,又问了一句。“瞿导呢?”
“在里面发火呢。”监制小哥刚刚可是目睹了导演用茶杯拍桌子的场景的,连杯壁都震碎了,简直可怕。
瞄到宋予阳不解的眼神,监制小哥解释道。“就投资我们这部电影的曹老板,非得往剧组里塞个小姑娘进来,还要求改剧本给她加戏,导演都气疯了。”
这种情况在圈里已经是见怪不怪了,十部戏中起码有七八部像这样空降一个演员进组,然后各种捧捧捧,戏份加加加,就差没把女主给换下来了。
然而,瞿导在导演圈里是出了名的暴脾气,连当初红透半边天的影后都被他骂哭过,宋予阳最初也被骂得怀疑人生过。上一次仗着干爹的势力在瞿导组里作威作福吆五喝六的女明星,好像被他整得至今还在十八线外奋斗呢。
毕竟人比较任性,也不怕小姑娘有后台。
刚说到瞿导呢,他就满脸不爽地从休息室出来了,这脸黑的,都把工作人员给吓懵了,更加卖力地工作起来,生怕被抓到小尾巴,然后挨一顿臭骂。
“小宋,你过来了啊。”瞿导往他的专属靠椅上一坐,“有个事情想问问你。”
宋予阳说道。“您说。”
“你们家那位,对演戏有没有兴趣?”瞿导一点都没有拐外抹角,开门见山地把自己的问题问出了口。
叶棠的主业是模特,平时就是拍广告和走秀,也没有听她讲起过想往演艺圈发展的打算。
现下瞿导这么问他,百分之九十以上,是想让叶棠出演他的剧本。
“她也没提过,瞿导是有新剧想让叶棠出演个角色?”宋予阳问。
瞿导显然还沉浸在余怒当中,故意蓄起来的胡子都微微有些抖动。“如果我请她演红绫,你舍得吗?”
宋予阳没想到瞿导会提出让叶棠来演红绫,“我舍不舍得是其次,演不演还得看棠棠的意愿。”
红绫是《将》这部电影中唯一一个纵横沙场的女将,因为战争的厮杀场景比较多,在拍摄的过程中,势必是要吃些苦头的,而且形象肯定不会太过光鲜亮丽。
曹老板投资了千万,为他的干女儿求了红绫的角色,结果拿到剧本之后,娇气的小姑娘说什么都不肯演。哭着求曹老板给她换角色,要演公主,要养尊处优,还要戏份多。
瞿导当时都快气疯了,毫不留面子地撂下一句话。“爱演演,不演滚。”
要说瞿导也是有点背景的,曹老板投资的三千多万,就算撤资了,他也能有办法填补回来,所以任性到完全不用给他留面子。
他的剧本,可不能因为一颗老鼠屎而彻底坏了。
既然人娇气的小姑娘不肯演红绫,瞿导自然是要另觅人选的。凭他多年挑人的眼光,独独看中了叶棠,只是不知道宋予阳家的这个小模特肯不肯来出演这个角色。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