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从师弟那抢手绢,着实不易。大伙没弄明白咋回事,许惜风已拽着战利品耀武扬威。又朝两边的杂碎们嘚瑟了一阵,他这才善罢甘休。
眼下,这老狐狸虽转世成了人,但脑袋还是很灵光的。乐子刚完,一找又有!
“童姥,您衣上有尘,小弟来帮您擦擦。”一声弓身细语,许惜风嘴角生花,转身又要使坏。
听着就来气,花玉香没好脸色道:“哪来的灰?滚一边去!”
“不想赢喇?”那张欠揍的脸径直凑到她耳边,喃喃说了四个字。
许惜风这话没谱,花玉香狠狠瞪了他一眼,要不是她正忙活,还得踹他两脚:“这和掰手腕能沾上边?”
女儿家嚷嚷这几句,都是屁话。许惜风的偷袭,就没失过手。他觉得,自己要是当戏子,在希地准是个实力派。
话音刚落,许惜风伏地跪下,手绢小心翼翼就往花玉香背上抹。他那悲恭鞠膝的样子,还真像伺奉主子似的。
“你干嘛?”背上痒痒的感觉,让花玉香非常闹心。
她才咬牙挤了几个字,手腕又被往下压了些。由于和肥膘斗得激烈,花玉香背上全是汗。手绢刚抹了几下,就湿了大半。
许惜风看着也发愁,脏了手绢,师弟回头会吃人的。没办法,只有委屈他们了。还想着事,许惜风胡乱捣腾几下,手绢徐徐就沿花玉香肋骨外沿抹了去。
“你……”话音未落,桌旁就是一声娇颤:“啊嗯……”
一轮咽口水的咕噜声过后,大伙的脖子不禁伸长了几分。出乎许惜风意外的是,肥膘虽也愣了愣,但敬业的他还是尽责地坚守住了岗位。非得出必杀吗?许惜风暗暗琢磨着。
这时候,被挠得正痒痒的花玉香还来不及骂人,手腕转眼已几乎被压到桌子上了。只要再下那么一点,她就要输了,更确切地说,是要被拖去喂老虎了。
怎么办?心中的小鹿正急得乱蹦,身上的牙痒还要锦上添花。为了能活着见京文阳一面,花玉香咬紧牙关,牵强守着最后一寸领土。可是,尽管她合着嘴,鼻子还是不争气。
“嗯……”这一声下来,杂碎们的注意力理所当然地转移到了童姥那羞愤的小脸蛋上。
机会来了!悄悄摸到花玉香白玉蒲扇那的黑手,适时用力拧了一把。而搁她背上的另一只手,掌心一旋,一股诡异真气直灌而入。双管齐下,还能输?
“啊!”果然,尖叫下花玉香如打了鸡血般,瞬间毛了起来。
也就是一刹那的功夫,形势徒然逆转。玉臂一掀,肥膘的手背已重重砸在桌上。童姥赢了?杂碎们还在回味刚才的怪叫,转眼一瞧,钱又输没了。
花玉香擦了把汗,转念一想,也觉莫名其妙。是刚才腿上的疼,激发了内在的潜力?想不通,她也不管,反正没输。狠狠又瞪了许惜风一眼,鉴于心情好,她竟放了他一马。
“还你!”许惜风笑咧咧转过身,手绢一抛,悄悄舒了口气。
五指一伸,顾笑言接了宝贝忙摊开检验。手绢不但没脏,还沾了些香汗。咽了口唾沫,他背过身子偷偷摸摸嗅了嗅。这一瞬间,他感觉这玩意竟和以前不一样了。
“你在干嘛?”许惜风探头探脑问了句。
顾笑言心头咯噔一跳,将手绢往怀里一塞,忙道:“擦汗!”
“不就一块手绢吗?唉,师弟,我回头买一打和你换,怎样?”许惜风戏言道。
“不行!私人物品,怎能说换就换?”顾笑言摇头噌了一句,回头就见师兄开始活络筋骨。
又来抢?顾笑言郁闷坏了!侧身一技日字冲捶即先发制人。
“哎呦!”还没出手,许惜风捂着被打肿的另一只眼,直往地上蹲。
他这架势,坑上蹲了七八回似的,腿脚都有些软:“你这家伙……”
这一把,老狐狸竟然打输了!输给了强迫症末期的师弟!
接着,大伙又玩了骰盅。老狐狸耳朵好使,几回下来那是不亦乐乎。最后,恶人丁还给他们出了张押老虎的字据。
上面其实也没写什么,不外乎对“恶人丁借老虎,然后以老虎为本金约赌,并承诺风险全担”的行为做了说明。
谁都想不到,这纸约定,后来竟成为了商务合同的鼻祖。
顾笑言好不容易挖了坑,目不识丁的恶人丁竟然在上头给画了只龟。老虎真正的主人莫老爷,夜里那是哭诉无门。败了寨的恶人丁身无分文,剁了称斤也换不回几个钱;财爷却是白纸黑字做买卖,有理胆壮三分。莫老爷还能怎么着,亏了自个儿垫着呗。
立了一纸屁约后,赌什么呢?竟是抢椅子!大伙挣得正激烈的时候,许惜风随手将一只蟑螂扔地上,就搞定了。结果,花玉香稳稳占领了椅子。
恶人丙晃悠晃悠立起身的时候,花玉香依然捂着脸,没敢直视这帮穷得没裤子穿的屌丝。而身侧的许惜风,已经盘点了赢来的银票,往兜里一塞,五十万两袋袋平安。
不怀好意地抬头瞧了瞧,恶人丙推开扶着他的俩个杂碎,侧目就问:“怎么还少了一个人?”
“那白面怪吗?赢了钱以后,就去撒尿了,现在还没回来。”一杂碎喃喃道。
“先别管他,决不能让这俩人活着离开!快,去操家伙!”恶人丙朝众人使了眼色,没一会儿功夫,大堂上就生了杀气。
面对正猫步靠近的讨命军团,许惜风故作从容地,把赢来的裤子塞成堆,并往背上系好。
而后,他才装模作样拍了拍花玉香袖子上的灰尘:“快跑……”
“你说什么?”花玉香没回过神来,指缝之间就看见一手草纸牵强遮掩着下身,一手拎着杀猪大砍刀的壮汉们光着脚丫奔来了。
“跑啊!”许惜风反手将花玉香一拽,几个跃步已逃到了屋外:“跳上去!”
“那你怎么办?”花玉香顾虑道。
许惜风气喘吁吁把手一抬:“我自有办法,你先跳!”
幸,半遮半掩的那群恶人跑得不快,这会儿都没赶上来。但行进间的磕磕碰碰,还是免不了一番尴尬。
所以,他们都很讲究次序,以及距离所带来的安全感。后世人发明红绿灯,据说灵感就源于这趟捕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