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惜风和花玉香正在树荫下歇息,身后一声呐喊,祝有成的马队徐徐又慌乱起来。接连追了好几天,丁解牛和伍虎又逮着肥羊了。
探头看了看,祝有成就朝驱马的唐三贵吼:“快!快跑!”
“公子……这马还在吃草!”唐三贵为难道。
听了这话,祝有成急得直冒汗:“让后面的车队先走!”
“后面马车上都是空箱子,不打紧吧?”唐三贵疑惑道。
祝有成抓狂道:“箱子不要钱啊?五千两,老子得卖多少酒才能赚回来!”
“哦……”唐三贵结巴应了话,就朝后面的车队吼:“你们先走!”
“大热的天,这主子真没良心!前面那主还在给下人扇凉呢!”接了命,随行的人满心不悦,磨磨蹭蹭才驱车前移。
在不远的地方,伍虎刚喘了两口气,抬头就愣:“牛哥,他们又动了!”
“想跑,得先问过我手上的弓!”丁解牛擦了把汗,背弓一掏,很快架好了箭:“通通不许走!”
和强盗相距只六丈,祝有成见对方手持武器,当即有些慌,握着纸扇的手一直在抖:“你们别乱来啊!我可是大名鼎鼎的财爷!”
“那正好,掳回去换赎金!”丁解牛得意笑笑,即脱手放了一箭。
那箭噔的一声落在车窗边上,把祝有成吓了一跳。
三两下爬到车前,祝有成朝唐三贵就喝:“它吃完了没?”
“公子,那马还在吃……”唐三贵有些无奈。
“五千两,是卖你来干活的!”祝有成一听就火,上前一脚,狠狠踹在马股上。
烈马一声嘶吼,忽然狂奔起来。
“唉?哎呀!”祝有成和唐三贵一声惊呼,双双翻跌在马车上。
“牛哥,那马跑起来了!”伍虎喃喃道。
丁解牛咽了一下口水:“是啊,跑得真快!”
“可是,它怎么在冲我们跑?”伍虎结巴道。
丁解牛忍不住了,张口就喝:“快跑!”
“牛哥,那马是在跑!”伍虎不解道。
“我说,我们快跑!”丁解牛话音没落,拉着伍虎亡命就逃。
一时,贼和马在并不宽敞的瘦道上转起圈圈来。
“看,那边好热闹!”许惜风眺了一眼,抬手就笑。
花玉香抬头看了一眼,有气无力地问:“怎么跑得这么急?”
“在热身吧?定是行程耽搁太久,打算一口气横穿瘦道!”许惜风说着话,一手已探出杯子来:“喝茶,这还有些点心!”
“你什么时候泡的?”花玉香有些疑惑。
许惜风得意笑笑:“早上动身前烧的,太热,现在刚合适!”
“好吧,也确实该吃午饭了!”花玉香接过茶水喝了一口,还挺舒心的。
这时候,丁解牛和伍虎可没那闲心。跑了一会儿,他们已有些竭力。没多久,一声惨叫,伍虎已被马踹到林子里。
“大虎!”丁解牛回神一惊,脚下拌了个石头,即时摔在地上。
见身后烈马迎面冲来,他张口就求:“别……别……”
“唉哟!”这一声惨叫,比刚才的凄厉多了。
林子里的伤员很快多了一位,还是个神偷!
马车上,祝有成已被颠簸得不成样子:“快,拉住它!”
“公子,缰绳断了……”唐三贵牵强抱着车窗的沿木,哭得稀里哗啦的。
“混蛋!”祝有成愤怒了。
爬前两步,他往马尾巴狠狠就是一拽:“你是老子真金白银卖来的!得听我的!”
这一下,烈马彻底疯了。几下抛甩,它挣脱了木轿,又狂奔起来。转眼间,烈马已将祝有成拖行了十余丈。
唐三贵跌跌撞撞从车厢里爬出来,张口就喝:“公子,快放手!”
“不放!五千两,老子好不容易赚来的!”祝有成紧闭着眼,衣衫瞬间已沾满了灰,还磕破了脑袋。
许惜风正在吃甜点,见花玉香噔一声站了起来,还一脸肃穆的样子。
他就觉得奇怪:“妹妹,你要干嘛?”
“再不过去,那财爷就要挂了!”花玉香来不及解释,即向烈马掠去。
“腿好了?难不成早些天用的真是黑玉活血膏?”这一着地,花玉香心头咯噔就跳。
晃了晃脑袋,她转眼已跃到马背上:“别管了,得先救人!”
可是刚上马,她就想哭:“怎么没有缰绳?”
“啊!”她这一愣,烈马一个颠簸,差点就将她抛甩下来。
幸来花玉香功力不算浅,紧紧抱夹着马背,才牵强稳住。可是这么一夹,她浑身一颤,心里毛毛的,真不是滋味。
但她惊魂未定,许惜风屁颠屁颠就跟来了:“妹妹,你的剑!”
“傻瓜,剑有什么用?你别过来!”花玉香张眼一看,简直急坏了。
话音没落,烈马果断朝许惜风蹿了去。许惜风战战兢兢拔了剑,却是一句:“放了我娘子!”
“笨蛋,别招惹它!”花玉香真不敢想像,柔弱的许惜风被烈马踹上一脚,还能不能活下来?
见马离许惜风越来越近,花玉香简直要疯了,却是无济于事。
双目一合,她默默就念:“这下完了……”
“咴……”忽然,花玉香感觉身下一震,随即人仰马翻:“啊!”
栽了跟头,花玉香睁眼一看,许惜风已被甩了好几丈。
“笨蛋……”花玉香跌跌撞撞过去,抱起许惜风就哭。
摇晃了一会儿,就见许惜风喃喃开了口:“我若死不了,你嫁给我,好不好?”
“我才不会这么傻,嫁一个死鬼!”花玉香鼻子一酸,即时已掉出眼泪来。
“真没良心……”许惜风一声喃喃,装模作样又要昏死过去,却还偷偷拽着她的手。
“一个死人,力气怎么还是这么大?不对!”花玉香愣了愣,细细一看,这许惜风除了身上沾了些泥巴外,好像没什么大碍!
那她的眼泪岂不是都白流了?
“混蛋,你还装死?”花玉香一撒手,许惜风又重重摔在地上。
摸着屁屁,许惜风疼得在地上直打滚:“唉哟……”
“看你下次还敢不敢胡来?”见他活蹦乱跳的样子,花玉香稍稍舒了口气。
一声埋汰,花玉香回眸一瞧,当即一阵大骇:“那马死了?怎么回事?”
“这不是我的剑吗?怎么会在马身上?他是怎么把剑刺进去的?”靠前一瞧,花玉香又是一愣。
细细一查,花玉香的脸即时抽了抽:“正中心脏,并且分毫不差?天音观里能做到的恐怕也只有师傅和大师兄俩个人!难不成这家伙的武功竟不在他们之下?不,不可能,一定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