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惊叫声的容不霏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转眸就见到神色淡然的沈修珏关上门为自己整理衣服。
这仿若夫妻似的早醒状况将她吓了一跳,立刻笔直的坐起身。
沈修珏抬眸见到她这副见鬼似的模样,抿了下嘴,过来摸了摸她的脑袋:“快起来,待会容家人又该过来捉奸了。”
容不霏想到刚才的叫声,不解:“刚才是谁?”
沈修珏将她的衣服递给她:“不知道,大概是在你住悦王府的这些日子里容家给你换了个丫鬟。”
容不霏点了点头,陡然意识到不对劲,她蹙眉:“你怎知这些日子我都是住在悦王府的?”
沈修珏手下的动作顿了下,状似毫无异样:“我走的时候你不就是住在悦王府的?”
容不霏:“你走的时候水水刚生,我住悦王府很正常,可这不代表我会接连一个半月都住在悦王府。”她想到什么,立刻气愤起来,“你又派人监视我?”
她就说嘛!以他的性格,就算看到叶鹫是趁她不在睡她床的,也不代表其他的时候她与叶鹫真的没有扯不清的纠葛。毕竟睡她床之事实在是太亲密的事儿,太易让人瞎想到一些别的什么。
可他却这么容易就算了,分明就早知其中的一切细节。
沈修珏收好腰带,过去抱住她亲了口,毫不愧疚道:“你不是知道我是何种人?与你分开之时,我若不能得知些你的消息,我会难受。”
容不霏瞥他:“我的日常生活你知道的多细?莫不是一天拉几次尿几次你也一清二楚?”
沈修珏闻言轻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头:“也只有我才会喜欢这么粗鲁的你。”
她拍开他的手:“你个控制狂,那你到底知道的多细?”
沈修珏倒也老实:“事无巨细,全知。”
他总算是明白了,凡事尽量不能隐瞒,隐瞒很容易出问题。就如她还小的时候,若非他看她小怕她胡来怕自己胡来而隐瞒自己喜欢她的事,他们也不会错开这么多年。
爱她就让她知道,无论爱到什么地步,甚至爱疯了,也都让她知道,让她对他的所作所为都有所准备。
他了解她一手养大的媳妇,她能包容他的。
顶多就闹个小脾气罢了。
容不霏气的深吸了好几口气,郁闷道:“你个变·态,你果然连我拉几次尿几次都知道了。”
他抱住她:“一定要这么关注这个问题?”
容不霏推开他要穿衣服时,愣了一下,立刻低头看着自己只着里衣的身体,不悦了:“你又脱了我的衣服?”
沈修珏还未来得及说什么,房门被容老爷从外面推开。送老爷身后跟着高氏与一些拿着家伙的容家护卫。
容老爷黑着脸盯着这与追妻长得一模一样的公子,气的身子都抖了:“你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莫不是他女儿与人家卵生兄弟都有关系不成?
从沈修珏微抿的薄唇可以看出,他实在是很讨厌外人三番两次干扰他与容不霏的事情,若非为了容不霏,他定是不会忍。
容不霏缩在沈修珏身后匆忙穿好衣服,接而伸出脑袋道:“爹,他就是追妻啊!这是他原本的模样。”
容老爷皱眉愣了下,喝道:“什么意思?给我说清楚?”
就在容不霏歪着脑袋不知该如何说时,沈修珏淡然的开了口:“阿不离开容家的那些年是我养大的。”
容老爷震惊:“你说什么?”沈修珏这一开口,他多少是相信了这就是追妻。只是他第一次听到有人说起自家女儿消失那几年的事,一时震惊极了。没想到是眼前的人带大了自己的女儿。
沈修珏继续道:“他是我的手下从湖里救出来的,她醒来时什么都不记得,我便把她带在了身边。直到三年前她被我气走。”
容不霏疑惑的看着沈修珏,不明白他说这些做什么。
沈修珏握住容不霏的手低头把玩着:“后来我好不容易找到她,自是得将她带回家的,可她还在怨恨我。我便只能化身追妻这个虚拟的身份接触她。”
话说到这,容老爷已是明白了前因后果,可还是有些难以相信:“这么说,你是霏霏的大恩人。”
沈修珏:“是丈夫,我可没有以恩人的身份自居过。”
容老爷:“那你是谁?真实身份又是什么?”
沈修珏眉头都没抬一下,只是淡淡的扔出一个重磅消息:“沈修珏,大夙皇帝。”
容老爷倏地睁大眼睛:“你说什么?”
容不霏也是惊的不轻,不解他为何会直接将自己的身份曝出来,这不是存心吓人的么?
沈修珏:“朕话不说第二遍。”他忽然阴冷着一双眸子看着容老爷,“朕今日会与你说这么多,无非是想让朕的阿不与你们容家做个了断。她是朕的媳妇,朕的准皇后。她的亲人,只有朕一人。”
他绝对容忍不了他的阿不还有别的亲人,她的家只能是有他的地方,这劳什子的容家有多远滚多远。
他早就看这帮容家人不顺眼了。
他的气势本就强大,如今搬出帝王的架子,更是骇的全场人不由都跪了下来,包括容老爷。
就连容不霏也吓得离他远了些距离,想抗议他这霸道的作为,却又不敢开口,只能闷闷的坐在一边。
容老爷颤抖着身子站起身,极力道:“你又怎能证明你就是当今皇上?”其实他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听说过隐隐流传着一句形容大夙当朝皇帝的话:绝地天煞,风华月貌。眼前的人确实非常符合这传说中的天下第一美男暴君的形象。
“证明?”沈修珏冷笑,“确定要的起这个证明?”
“我……”容老爷吓得不由又跪在了地上,自知是要不起这个证明的,可要让他失去这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女儿,这让他如何甘心?如何舍得?
容不霏坐不住了,忍不住壮着胆子抗议起来:“你就不能不吓我爹吗?哪有你这样的?想娶人家女儿还用抢的,还要人家女儿与人家断绝关系。”
听到她的声音,沈修珏的脸色柔和了下来,一把将她抱到自己腿上固定住。
他霸道而不失温柔道:“这些年来,你心里眼里只有我一个亲人,如今凭空多出来这么多亲人,我心里太吃味。”
这里这么多人,容不霏自是免不了想挣扎,可是动弹不了半分。索性脸早丢尽了,她也就算了:“可也不能这般霸道。”
沈修珏理了理她还未来得及梳理的发丝:“那就不断绝关系就是。”反正待她随他回了清都,她就算有这些亲人,也会随着时间疏起来。若不疏,他想法子让他们疏。
容老爷斗胆看了看沈修珏这副宠溺自己女儿的模样,又想到世人都说当今皇上是不好女色的。如今看来,他该是个痴情之人,说不定真能独宠一后。
只是容老爷又想到容不霏的身份只是商户之女,而且沈修珏又有让容不霏丢弃亲人的想法。如此看来,他的女儿何德何能架得住皇后这个身份?这文武百官怕是不会答应吧?
沈修珏抬眸见到容老爷的眼神,只一看便知这厮到底在想些什么,这些迂腐的老头子他在朝堂上见的最多,不由心生厌恶,冷道:“少想那些有的没的,我自己的媳妇我自己护着。”
为了容不霏,就算是要他杀尽天下人都愿意,谁稀罕把这个把这个皇帝做好?又有谁能干涉的了他与她的事?何况他与她一生一世一双人并不妨碍他治国。
容老爷在外摸滚打爬了这么多年,加上容老太太三番两次与他讨论沈修珏,所以他想想,像沈修珏这么个对权财没有贪念而又性格偏执的一个人,怕是宁愿不做这个皇帝也会保护自己这段感情。
如此,或许真是他多虑了。
可是,自家女儿被皇帝养大了,皇帝要自家女儿丢下自己的亲人去做皇后。而这个皇帝就在自己面前,这让容老爷实在是难以接受。整个人还是感觉晕乎乎的。尤其是他身后的高氏与容家侍卫还有丫鬟们,都哆哆嗦嗦毫不怀疑沈修珏所说之话的真实性。毕竟他们这辈子都没见过如此贵气逼人者,举手投足间的王者之气真的是装不出来的。
既然都知道住在容家的是当今皇帝沈修珏,自是得把他当祖宗供着,就在容老爷跪在那里想破脑袋也不知道到底该以什么样的阵势供着住在他家的皇上时,沈修珏开口了。
“都出去,当我与阿不不存在。”
容老爷较忙磕头:“是是是……”人家是为了他女儿来的,自是只想与他女儿好好待一起,等着把他女儿带走。
想到容不霏要跟沈修珏走,自己没有回绝的余地,容老爷心里其实苦极了。
皇帝追着要娶容家大姑娘做皇后,如今已追到人家家里去了。这事虽没人敢传到外面去,但在容家里头却是公开的秘密。有人羡慕,有人嫉妒,有人引以为傲。无论是什么心情,反正接下来的日子容家的气氛一直绷得紧紧的,生怕一不小心说错话没听见拉去砍了头。
灶房每天每顿给沈修珏与容不霏准备的吃食都是山珍海味,满满一桌。容家别的没有,就钱多,再来个多少桌都不带一丢丢肉疼的。
除此之外,没人敢打扰到他们半分。
容不霏看着眼前一桌子菜唉声叹气。倒不是她多心疼这么花钱,而是太想去见水沂濪,看看对方到底如何了。已经多日,也不知道水沂濪有没有再受委屈。
可每次她说要去悦王府,沈修珏都不让她去,说什么别去打扰水沂濪与沈昀修复感情。
那种感情还修复个屁!这些男人真是什么都不懂。
沈修珏过的倒是挺舒服,就等着沈昀的事情解决了,带媳妇回宫,再也不与她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