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容不霏不知道沈修珏有没有走,不过她知道叶鹫自那日之后就消失了。
她不敢想叶鹫是否是被沈修珏杀了。
对于叶鹫的消失,容家自是没有坐视不管的,老早就派了人各种寻找,却是没有半分消息。
她想容瑶瑶若不是因伤还卧在床上,怕是早来找她闹了,甚至说出叶鹫因她而被沈修珏追杀的事情。
不过她没想到的是今日一早杨曲怜却厚着脸皮过来了。
对于杨曲怜,容不霏算是在心里彻底将其当成危险人物看待了,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这丫头来找她绝对不会有好事。
果然,杨曲怜开口就问:“霏霏?他呢?你知道他人在哪儿吗?听说他已经离开悦王府好几天了。”这个“他”自然是指沈修珏了。
容不霏淡道:“我怎么知道她去哪里呢?再说了,他去哪里了又不是你该过问的。”
杨曲怜闻言眼眶立刻红了:“你在怪我散布了那些话吗?我也是没办法的,我只是怕你真的与我抢他。”
“行了!”容不霏已经彻底看透杨曲怜的蛇蝎内心了,不想与之多言,“你喜欢他是你的事情,你作死是你的事情,我不问你的事情,你也别动不动就找我。”
杨曲怜拭拭泪:“霏霏,你又何必这么绝情?”
“出去出去!”容不霏将杨曲怜往外推,以前她怎就没觉得这丫头这么让人讨厌呢?果然是在利益的冲突下才能看清一个人的本质。
杨曲怜顺势就抓住容不霏的手:“霏霏,你告诉我他是谁,告诉我他家在何处,之后我绝对不会再来烦你。我真的好怕他这一走,我就再也找不到他了。霏霏,求你了。”说着她的眼泪就流了下来,别提多可怜了。
容不霏的心情本来就不好,哪里有耐心与这丫头纠缠,她立刻大喊了声:“小蒙,把杨姑娘给我弄出去。”
在外头修剪观叶植物的小蒙立刻放下家伙跑了进来,她本想直接弄开杨曲怜,却见到对方这副可怜极了的模样,一时下不了手。
小蒙为难了:“大姑娘,这……”
容不霏自己强制抽出被杨曲怜握住的手腕,毫不留情的在杨曲怜欲再次抓住她的手之前离的老远。
她毫不留情道:“小蒙,把她赶出去,赶不出去,你就别呆我这儿伺候我了。”她真的是没兴趣与一个想自己死的人纠缠不休。
杨曲怜暗自咬牙,只恨不得拿把刀撬开容不霏那张如何也不肯多说的嘴。
小蒙只能将哭哭啼啼的杨曲怜给强制拖了出去。
容不霏顺势赶紧把门关起来,心里掂量着派人看住她的门,不让杨曲怜靠近半步。
若她猜的没错,杨曲怜绝对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看来那丫头是铁了心想没有自知之明的贴上沈修珏。
沈修珏也确实太过出色,只要是野心大到不知收敛的女人,怕是都会固执的想要得到他吧!
容不霏想了想,决定还是去悦王府走一遭,确定沈修珏是否真的走了,也看看水沂濪。上次她被叶鹫突然的带走,都未来得及好好关心一下人家。
她去到悦王府时,水沂濪正在喝粥吃点心,看起来才起床没多久。
水沂濪一见到她,立刻打趣起来:“瞧瞧,可算知道来我这走走了,终于得到那谁已经离开的消息了吧?”
容不霏从盘子里拿了个水晶素包塞入嘴中,眨了眨眼:“他真的走了啊?不回来了?”
水沂濪随意道:“回来不回来我不知道,反正是走了。”说着她的心情就颇好,“终于没有多一个人与我抢昀哥哥了。”
容不霏一边嚼着嘴里的点心,一边道:“明明是你昀哥哥喜欢围着他转。”
水沂濪瞥了她一眼:“口干吗?要喝粥还是喝茶?”
容不霏摇了摇头:“不干。”说着又拿了个水晶素包放入嘴中。这水晶素包一口一个的大小,味道极好。
水沂濪若有所思的打量了容不霏一番,问道:“我怎觉得你似乎有心事?”
“没有啊!只是有些惆怅罢了。”
“惆怅什么?”
容不霏看着水沂濪,问道:“其实你与沈昀都早知道我与沈修珏的关系了吧?”
水沂濪点头:“不错,敢这么直呼一个皇帝的名讳,这说明他平时对你真的很好,瞧你被骄纵的。”
“他对我有好有坏。”
“那七年你真的都与他在一起?是他养大你的?那么一个冷性冷情的人,怎的偏偏对你这么特别?”
“是六年,后面一年是我自己在外头过的。”
后来既为了寻亲人,也为了找到回现代的希望,她一路游山玩水着来到了昆南城,也果然在这里找到了原主的亲人。
她想,当初她若没有跟沈修珏走,她定是从小父母双全的孩子。
水沂濪看了看容不霏脸上的疤,试着又问:“你这道疤是被他咬的吧?所以你才那么怕他。”
容不霏摸了摸脸上的疤,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惆怅道:“好好的两个人,就这么闹翻了。”
水沂濪眼里露出少有的兴致:“给我说说你们的过去。他明显是喜欢你的,又为何咬你?还逼的你离开了?”
容不霏摇了摇头:“太复杂了,不说!”
“那你喜欢不喜欢他?”
容不霏顿了下才道:“不喜欢。”
水沂濪别有深意的笑了笑:“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你犹豫什么?你犹豫说明你对他并不是全然无情。”
“我犹豫是因为我曾经喜欢过他,而且不可否认他在我心里的地位是特别的,毕竟是与我相处了六年的人。他之于我来说是个复杂的存在。”
初来这陌生的异界,是沈修珏给了他依靠,又处了那么久。她想,他已刻入她的心中,无关于爱情的那种。
就在这时,小儿跑了过来:“回禀王妃,邵夫人起来了。”
水沂濪立刻正了脸色,站起身吩咐:“五儿,端上药汤跟我走!”
五儿:“是!”
容不霏:“……”她能说她好想掐死沈昀吗?
她叹了口气,嘟着嘴跟了上去。
水沂濪边走边冷道:“这么半天才起床,这姓邵的每次都比别的夫人能作,这不是明摆着要向本王妃炫耀的?”
这个邵夫人,容不霏也知道。毫无疑问长的肯定是不错的,只是比其他夫人的心思要多。起初她还拒绝过喝药,后来见拒绝不了了,沈昀又不管这事,却又总是故意掏空心思想让水沂濪不舒服。
这么大半天才起床,不是在告诉水沂濪昨晚自己是如何被沈昀折腾的?
去到邵夫人那,水沂濪冷冷的看着她:“喝药!”
邵夫人知道水沂濪除了逼她喝药之外,不会做什么其他的过分事情,所以老早开始就不向这个所谓的悦王妃行礼了。而且谁都知道水沂濪小时候是个流浪儿,后来也不知怎的跟了沈昀,十五岁就成为了悦王妃。
邵夫人自认为出身比水沂濪好了不知多少倍,不由发自内心鄙夷水沂濪。
水沂濪见邵夫人看自己的眼神中充满了鄙夷,也不觉得意外,反正这女人也不是第一次如此对她不敬。
水沂濪凶道:“愣什么?我让你喝药!”
邵夫人知道这避无可避,鼻孔里哼了声,就端过药汤喝下了。喝完还故意让婢女给她揉揉腰背,好似多么的腰酸背痛似的。
水沂濪目不斜视的转身离去。
容不霏对邵夫人吐了下舌头,忙跟了上去。
千里之外的白溪镇。
秦留叶牵了匹马郁闷的朝镇外走。
他就不明白了,这些日子怎的到哪里都能遇到用奇怪眼神看着他的人,但又不以抓采花贼的名义抓他。
反常必有妖,所以每次遇到这种事情,他第一反应都是赶紧离开。
出了镇外,他正欲上马快马加鞭离去,抬眸间便看到对面驶来的马车车帘被风吹开,里面坐着个娇滴滴的美人。
他眼睛一亮,老毛病不由的又犯了。
他立刻将自己的马赶跑,健步如风般拦住了对面的马车,挑了挑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姑娘,是要入城?”
随着马车里头的丫鬟撩开车帘,清晰的见到美人的容颜后,秦留叶更是觉得失去那匹马真是不亏。
美人见到这么俊俏的公子,不由脸蛋红了红,娇柔道:“公子何事?”
秦留叶煞有其事的叹息了一声:“在下刚来这镇就丢了马,本就路途劳累了许久,实在是累得慌,不知可能顺便搭个车进镇?”
亲眼目睹他是如何故意将马放跑的丫鬟立刻毫不客气的拆穿他:“你胡说,我亲眼看到你自己将马……”
美人打断了丫鬟的话:“小常,莫失理。”
秦留叶倒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模样,仿若早就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会落入对方的眼底。
没错,他就是故意让对方知道自己是有意找机会搭讪的。
他自觉风度翩翩,人家姑娘若知道他的心思也不会舍得拒绝,若真要拒绝,他也不勉强,左右就是可惜了一匹马而已。
果然,美人的脸儿更红了,她点了点头:“公子上来便是。”
秦留叶笑了笑,正要上去。
这时,他眸色陡变。
有危险!
“姑娘后会有期!”
秦留叶赶紧施用轻功快速离去,不想眨眼间却被挡住了去路。见到断天,他立刻转身欲朝另外一边跑,却又看到沈修珏站在另一头。
沈修珏负手而立,眸色冰冷。
秦留叶从未想过这人会特地过来抓他,皱眉问起:“当初是你们踢的我,现在怎的来找我的事情?”
沈修珏眯了眯眼,看了看秦留叶那只摸过容不霏脸的手,眸中划过一道厉光,吓的秦留叶不由想藏住自己的手。
秦留叶吞了吞口水:“你想……想做什么?”
沈修珏淡道:“你是踩遍大夙的采花贼?”
秦留叶不由后退,更是警惕:“你想做什么?”
这时,断天的剑在瞬间架到了秦留叶脖子上,冷道:“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少废话!”
秦留叶立刻不敢动了,生怕刀剑不长眼:“我……”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承认啊!
断天的剑刃离他的脖颈更近了,隐隐中让他感觉到一股凉意。
断天:“少想玩花招,否则死!”
秦留叶胆颤心惊的看了看沈修珏,直觉告诉他,在这人面前是玩不得任何花招的,于是只能认了:“我……我确实是。”
沈修珏:“而且被你采的都是心甘情愿的?”
“是。”
沈修珏:“你这胳膊暂时留着,只要你能帮我把媳妇哄回家,你这胳膊就算保住了。”
秦留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