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报案之后,王蓉时不时地接到警方的电话,让她去公安局接受询问,配合警方调查。时间长了,单位就有人开始猜测王蓉是不是出啥事了,要不为啥总有事往公安局跑?
王蓉的心情又开始不爽,埋怨起白自强来了:“都是他劝自己报警!这下好,案子这么长时间不结,倒惹来这么多麻烦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事情要是真的让单位人知道了,可就鸡飞蛋打了。怪自己听信了白自强的劝说。”
一个月之后,案件终于有了实质性进展。公安局通知王蓉,案子已经移交检cha院,对陈大伦涉嫌敲诈提起公诉,待案件审理时,要她出席作证。
王蓉听了,高兴不起来。虽然陈大伦就要受到法律的制裁了,但是自己的**也恐怕难以彻底保全了。“唉,真是越怕啥就越来啥,没辙了!”王蓉沮丧地想。
王蓉问:“能不能不公开审理?”
警察说:“这要法院决定,我们说了不算,你跟法院交涉吧。”
王蓉赶紧去法院,递交了不公开审理的申请。法院同意了王蓉的申请,决定不公开审理陈大伦敲诈案。
法院经过审理后认为,陈大伦犯敲诈勒索罪,敲诈数额特别巨大,决定判处有期徒刑15年。
王蓉自从报案陈大伦敲诈,开始时以为很简单,报了案自己就没事了,没想到公安局频繁找自己提供证据,很是心烦。到后来法院又要求自己出席审理,面对那么多的人。虽然是不公开自审理,但是坐在那里接受法官的质询,心情也抑郁到了极点。
虽然犯罪分子陈大伦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但是王蓉的心理也受到了很大的刺激,她变得有点神经质了,总觉得单位的人在背后对她指指点点,议论纷纷。也觉得白自强对她不如从前了,总是在嘲笑她,看不起她——这种自卑心理她难以排解。
终于有一天中午,王蓉的心理承受不了了,她打电话给白自强,提出离婚,说这样对大家都好,都免受心灵的折磨。
松江振兴小区这边,白自强正在和李娇娇吃饭,听了王蓉的话,大惊,对王蓉说:“何必这样呢?我又没有对你有啥看法,也没有对你产生不满或厌烦心理,你是自己折磨自己!你太敏感了,你是错的!”
王蓉说:“不要掩饰了,你对我的态度不都流露出来了?你瞅我的眼神儿都跟以前不一样了。我是小孩儿吗?难道看不出来?你掩饰有啥意思?承认吧,我也不怪你!咱好合好散,这样对你我都有好处!”就让白自强和她到民政局办理离婚手续。
白自强说:“你冷静冷静,过些日子就没有这个想法了,行不?”
王蓉坚定地说:“不行,我忍受不了被瞧不起的日子!你也不用可怜我,我啥事没有。我以前不就是单身吗?日子不照样过?你就不要装模作样了,咱办手续去吧!”
白自强看她是铁了心要和自己离,知道拗不过她,就长叹一声说:“你就作吧,好日子不过,非要离婚,那就离吧!不过今天不行了,我没时间,下午还有课,明天上午跟你去民政局。”
停了一会,白自强忽然想起了什么,就给王蓉打电话说:“喂,王蓉,你要是坚决要离,晚上就来我这一趟,咱俩写一个协议。”
王蓉同意了。
李娇娇停下吃饭,瞪着秀眼,诧异地问:“白哥,王蓉真要和你离婚?”
白自强沉着脸说:“你都听到了,还问啥?让她作吧,一百头驴都拉不回来!”
李娇娇就不再问,默默地吃饭。
下午上课,白自强完全心不在焉,课讲了一小会儿就让学生自习了。他坐到教室一角的窗边,眼望窗外。柳枝上,一对儿麻雀在互相梳理羽毛,很亲密的样子。
看了这场景,白自强不禁想道:“王蓉咋这样了?彼此好不容易走到了一起,因为我知道了她的那段灰暗生活就变得神经兮兮,竟然要离开我白自强,没必要嘛!我白自强是那样小心眼的人吗?我既然看好你王蓉,就不会在乎你的历史。再说,你的那点历史,我早就猜个**不离十了,要是在乎这些,我还会跟你结婚?人活着,何必要斤斤计较,那样还不把人累死,活个啥劲头儿?要是王蓉真的离开自己了,自己的失落和悲伤一时半会儿还真的难以平复。唉,幸亏有个李娇娇在自己身边,多少能给自己一点安慰……”
平时上课的时候,白自强总是兴致勃勃、神彩飞扬,感觉时间过得很快。今天的课,他上得索然无味、沉闷枯燥,觉得时间过得异常缓慢。白自强一反常态的神情和举动,也让学生觉得奇怪,他们窃窃私语,猜测老师反常的原因。
晚上,王蓉如约来到了振兴小区。白自强将她领到了自己的卧室,关上门,又开始劝她回心转意,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并且回忆从相识到结婚以及婚后的幸福时光,力图挽回王蓉的感情。但是王蓉不为所动,坚持要离,还催促白自强赶紧写离婚协议。
协议写好了,王蓉看了看,没有可争议的地方,就签了字。
白自强提起笔想签字,犹豫了一下,问道:“王蓉,咱能不能不离?咱其实也没啥原则问题,离啥?”
王蓉虎着脸说:“说别的也没用了,我觉得我在你心里已经一钱不值,不要再说好听的了,签字吧!”
白自强知道劝不动她了,无可奈何,手哆哆嗦嗦地签了字。双方约定,明天上午9点在民政局见面。
王蓉走了,李娇娇从自己的卧室出来,敲开了白自强的房门,进去了。白自强坐在床边上只叹息摇头。
李娇娇温柔地说:“白哥,你们的事我断断续续听到了一些。王蓉非要离,是有点不近人情。白哥,这事你也左右不了,想开点,别上火,身体要紧啊!”
白自强说:“是啊,她非要离,像头犟驴,拉都拉不回来。没办法,随她去吧!”
李娇娇说:“白哥不要太悲伤了,早点睡啊,保重身体!”说完,退出去了。
这一晚,白自强根本没合眼,一整夜都在回想他和王蓉的感情纠葛和在一起的幸福时光,一会儿叹息,一会儿流泪。
第二天上午,白自强黑着眼圈和王蓉到了民政局。按照事先约定好的说法,都说感情破裂,过不下去了,必须离婚。民政局工作人员一看二人都态度坚决,就查看了他们的户口本、身份证、结婚证和离婚协议等相关物件,确定无误,就给他们办了离婚手续。
离开民政局,王蓉说:“白自强,你自由了!你可以和李娇娇搞点啥动作了,我没有权利干涉了,祝你幸福!”说完,转身离去。
白自强没说什么。他觉得这时候说啥都是苍白无力的。看着王蓉渐渐远离的背影,仰望满天的乌云,白自强泪流满面,连连喟叹,内心有说不出的滋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