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王蓉收了武青燕做徒弟之后,每个礼拜,王蓉总有一天在下班后,在单位练功室里指导武青燕练功,或者到武青燕所在的松江大学艺术学院练功室指导武青燕练功。在王蓉的严格指导下,武青燕的舞蹈水平提高很快。他在松江市大学生艺术节的舞台上崭露头角,和一个女生合演的天鹅舞赢得专家的好评,获得舞蹈表演一等奖。坐在评委座位上的王蓉很开心,为自己培养出这样的徒弟感到欣慰。
武青燕很兴奋,就在当天晚上请王蓉共进晚餐。
他们俩来到了松江饭店里一个二人包间,坐定,然后点菜。武青燕点了几个王蓉喜欢的菜和一瓶红酒。菜上来之后,武青燕先说了些对王蓉感激的话,然后开始细品慢咽。几杯酒下肚,王蓉红晕上脸,武青燕春心荡漾。武青燕一边跟王蓉碰杯,一边给她抛媚眼。王蓉心里很矛盾,也不知道自己对这个小鲜肉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二人正在开心地饮美酒、食美味、话心语,突然,王蓉的手机响了。王蓉一看号码,不认识,就接听了,电话里传来了令她惊恐的语音。
“王蓉,最近可好?……”,熟悉的声音惊得王蓉魂飞魄散,差点把手机扔了。
她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你是人是鬼?你不是……死了吗?”
电话里说:“你才死了呢!我知道你盼我死,可是我偏不死,我要长命百岁,活他个天长地久……废话少说,再给我些钱来!”
“你是要人民币还是冥币?”
“你他妈今天咋这么多废话?冥币你能花呀?”
“你不是到阴间了吗?阴间当然要花冥币了!”
对方半晌没吭声,显然是被王蓉的回答给气晕了。
过会儿,对方喘着粗气一板一眼地说:“我说王蓉,我跟你说,你别跟我耍花招儿,故意气我!惹急了,我把咱俩的事捅到网上,让全中国,不,全世界,不,全宇宙的人,都知道你曾经是被我包养过的下三滥女人!我无所谓,一个退休在家的老头。你看着办吧!”
王蓉声音颤颤地说:“你真的没死?那《松江日报》电子版为啥刊登了你死的消息?”
对方又没声了。
王蓉放下了电话。
过了五分钟之后,对方又打来了电话:“我说王蓉,你看的那个消息里的陈大伦,不是我!我还没有死的资格呢,不到时候,阎王爷不要我呀!告诉你,那则消息里的人和我同名同姓不同人,你死了心吧!拿钱来!这次我体谅你的难处,只要10万,够意思吧?好了,我不跟你磨叽了,恭候佳音!”
王蓉惊倒在座位上。吴燕青见状,赶紧走过去,将她拥在自己的怀里,小心地掐她的人中。王蓉醒了,一看武青燕抱着自己,愤怒地挣脱,给了他一个耳光,怒道:“你一个没羞耻的东西,咋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滚一边去!”
武青燕摸着被扇的脸,回到自己的座位,神情沮丧地说:“王老师,你自己倒下的,我是来救你,你却这样对我,我好委屈!”
王蓉这才想起了自己刚才接听电话的事,摆了摆手说:“算了,饭就吃到这吧。”起身出去了。
武青燕怕她再倒下,就急忙跟了出去。看到王蓉没事,武青燕就到收款台结了账,扶着王蓉出了饭店。
武青燕拦了一辆出租车,将王蓉送回了东湖之滨的湖光嘉园b座第26层。看着王蓉进了自己家,武青燕才放心,乘着电梯下了楼,走出湖光嘉园,在街上蹀躞前行。
王蓉进到家门,父母已经入睡。她匆匆洗漱,上床欲睡。无奈心里有事,无法入眠。陈大伦的死而复生和对她新的敲诈,令王蓉心烦意乱。
“怎样才能解决这个心腹之患呢?报警?让警察收拾他?那自己曾经被包养的**可就要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了。以前单位同事对自己的贬低,源于对自己去南方奋斗历史的猜测或想象,根本没有真凭实据,自己根本不需要在意,也不需要给以反驳,随着时间的推移自然消失了。可是如果报了警,自己的历史可就大白天下,如何在单位混下去?来个第二次创业?唉,已经不是时候了呀!形势变了,没有了创业的环境了。杀了他?让他从这个世界上消失?自己有这个能力吗?就是有这个能力,能躲过警察的追捕吗?就是躲过了警察,自己也必是亡命天涯了,不说要吃多少苦,父母咋办?谁来赡养?继续忍着陈大论的敲诈?可啥时候是个头啊?这么多次的经验,已经很明显地表明了他不会收手,只要他活着,自己的这点家底一定会让他折腾光了。自己顶着不光彩的帽子,挣了还算丰厚的家底,如果被他全都榨干,自己的付出还有啥意义?”王蓉想了一晚上,身子翻来覆去,直想得头痛,脑袋快要炸裂了,也没有想出一个万全之策。天快亮的时候,王蓉才朦胧睡去。没多久,手机闹钟就将她惊醒,该起床准备上班了。父母还在梦中,王蓉悄悄下了床,草草洗了脸,连饭也没心思做,对付了一口面包,喝了几口热水,下楼去了。
来到单位,王蓉还是心神不宁,没心情工作,满脑子都是陈大伦敲诈自己的事情,内心极其懊恼,简直要崩溃了,急需向人倾诉,得人安慰。
“向谁说好呢?谁能为自己分忧?父母?不行,不能给他们心里添堵,再说他们也不能替自己解决啥问题,说也是白说。向副院长华零诉说?她虽然跟自己关系不一般,可是毕竟还是外人。‘家丑不可外扬’,何况是自己的不光彩事?这种事哪能跟外人说?再好的朋友也不行,都不可靠,要防着点,人心难测呀?万一给说出去,自己这辈子就完了!跟白自强说?他会原谅自己吗?虽然婚前他曾经说过对自己的过去不在乎,但也只是眼不见心不烦的境界,要是自己被包养的历史摆在他眼前,他还会淡定吗?还能容纳自己吗?要不,和武青燕诉说?不行,他还是个愣头青,遇事自己还整不明白呢,根本指不上他。再说他与自己的关系只是师徒,还达不到可以说心里话的程度。——唉,烦死了,咋办呢?”思来想去,觉得除了父母,最亲近的、能替自己分忧的人,还是白自强。“只能跟他说了,别人都不行。至于他得到自己真实历史,能不能包容自己,那要看自己的造化了。唉,听天由命吧!”想到这里,心里略有一丝轻松,就开始办工作上的事。
下班之后,王蓉给母亲打了电话,说今晚到振兴小区,晚饭不要等自己了。打完电话,就驱车去了振兴小区,她要向白自强倾诉自己的悲苦,寻求他的帮助和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