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宏带着爱犬毛毛开车到郊外的桦树弯子水库钓鱼。李宏聚精会神钓鱼的时候,爱犬毛毛闲着没事,在旁边的野地里乱串着玩儿。
十多分钟之后,李宏钓上来一条半斤左右的鲫鱼,高兴之余,就想停下来抽支烟,这才注意到爱犬毛毛不见了踪影。
李宏喊了两声,只听得毛毛低沉地应了一声,就不再有回音。李宏顺着声音寻去,见毛毛在乱草丛里专心致志地扒着什么。
“你这畜生,在干啥缺德事?喊你你也不应,等回家看我咋收拾你!”李宏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往毛毛那里走去。走到跟前仔细一看,毛毛正在撕啃着一个人腿。李宏吓得毛骨悚然,一把将毛毛拉开,拖着它往自己轿车停的地方狂奔回来。
一同来钓鱼的杨大亮见他那狼狈相,哈哈大笑道:“李宏你这是咋的啦?像被狗撵的一样!……啊,也没有狗撵你呀,狗在你手里拖着呢。”
李宏定了定神,放下狗,一指刚才去过的乱草丛,结结巴巴吧地说:“那里有死人!”毛毛还想回到有死人的地方,李宏一把将它拎起来,扔到了车里,把门关上了。狗在车里不满意,发出嗷嗷的叫声。
杨大亮说:“看你神经兮兮的,我就不信会有这事。走,咱俩一块再看看去?”
李宏一摆手:“我可不跟你去,要去,你自己去!”
别看李宏人高马大,可是生性胆子小。
“看你挺大个个子,胆小如鼠。你不去,我自己去。我就不信这里能有什么死人!”杨大亮说完,就扔下钓竿,走向刚才李宏去的地方。
这里,李宏端着膀远远地观察着杨大亮的动静。
只见杨大亮雄赳赳气昂昂地前行着,好像一个威武的将军无所畏惧惧。眼看快要走到了目标,杨大亮突然停下了,眯着眼睛远远地观察,突然大叫一声:“我的妈呀,真是死人!”拔脚踉踉跄跄地往回跑。
杨大亮跑回了岸边,一屁股坐到地上,喘着粗气说:“哎呀,吓死人了!李宏这次你没错,是我错了!”
见到杨大亮这种情景,李宏开始反唇相讥道:“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不见死人不害怕!还笑我呢,我看你胆子比我还小!”
杨大亮勉强站起来,说:“我看咱俩谁也别笑谁了,赶紧报警吧。”
李宏觉得杨大亮说得在理,于是二人用手机报了警。
20分钟左右,警察赶来。警察问过了情况,顺着李宏和杨大亮指的方向去了。经过勘察,警察发现这是一处埋藏了一具尸体的坑穴。
警察勘查完了案发现场,又过来问李宏:“你的爱犬在哪呢?”
“在车里”,李宏一指自己的轿车,“有什么问题吗?”
警察说:“必须把你的狗处理了!”
李宏问:“咋处理?”
警察说:“打死!”
“为啥呢?”
“你的狗已经尝到了人肉的味道,它以后可能为了再吃到人肉,会有攻击人的倾向,这就变得非常危险了。”
“不打死它不行吗?我舍不得让它死,我对它可是感情很深的。”
李宏要和警察讲他和狗的故事。
警察不耐烦听他讲,就说:“别磨叽了,把你的狗放出来,我们带走!”
李宏说:“不要啊,它是我的命啊!”
警察见他如此,不由分说,冲到李宏的轿车,一把拉开了门。在车里憋得乱叫的狗还以为警察解救它呢,欢快地跳了出来,一落地,就被警察掳走,塞到了警车里。
警车开走了,留下李宏呆呆地看着卷起尘土的警车屁股,眼里噙着泪水。
杨大亮见状,过来拉了拉李宏:“别难过了,这也是没办法,谁让毛毛自己惹事呢?它要不去撕啃死人,能招来祸端吗?就当挥泪斩马谡了,想开点吧!”
“马谡是个jiba!跟我的小狗能比吗?他奶奶的!”李宏转过头来,对着水面“啊——啊——”地大叫了两声,算是出了口气,平静了下来。但是再也没有钓鱼的兴趣,收拾渔具,回城了。
礼拜天上午11点左右,白自强到楼下扔垃圾,见一帮人围着楼的大门边儿看什么。他凑近一看,是一张公安局贴的悬赏通告,大意是说最近有一名出租车司机被害于荒郊野外,现将模拟画像公布出来,有提供嫌犯线索,并且这个线索在破案当中起到重大作用者,奖赏人民币10万元。
白自强仔细端详嫌犯画像,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思忖了半天,白自强想起来了,这画像特别像几年前给他装修房子的那个人。当时这人给白自强家贴瓷砖,活干得非常粗糙。活干完不长时间,瓷砖全掉了,气得白自强直骂娘。那时白自强还是和张秀敏一起生活。张秀敏脾气火爆,骂完了装修者无德,再骂白自强无能。雇了一个道德这么低下的人来搞装修,白白损失了好几千块钱,白自强很窝火。
“不知是不是这个糊弄钱的畜生!”白自强心里想。一回忆那次装修的事情,白自强心里就堵得慌。
“不管是不是这家伙,我一定要向警察反映这事,不是为了这10万块钱,是为了出这口恶气!”
白自强将垃圾扔完之后,就去了辖区派出所反映情况。
警察热情接待了白自强。白自强就把自己怎样雇请瓷砖工和瓷砖工施工情况讲了一遍。末了,白自强骂道:“这小子当我面干活挺好,我不在家监督,他就不知干得怎么样了……当时赶上单位领导检查各部门工作,我不能总在家待着看着他干活。我前妻工作也忙,没时间当监工,所以,他的大部分活儿还是在没人管的条件下干的……结果就出了问题,过了几个月,瓷砖都掉了……真倒霉,雇了个不守信用的家伙!”
警察问:“你知道他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吗?”
“听口音是东北人,但是口音好像和咱这地方有点差别,类似于大连或沈阳口音。他的名字嘛……我当时问他‘贵姓’,他说‘姓王’。不知他是哪儿的人,没问。我这人不愿讨人嫌,对别人,尤其是陌生人,不喜欢刨根问底儿……。”
警察认真地记录白自强说的话,见白自强停止了叙述,就说:“好,你说的对破案很有用,尤其是这个人的口音。你接着说。”
白自强接着说:“一开始这个人干活好像挺实在,我心里一高兴,那天就请他吃了午饭。其实不供饭也行,说好了的,午餐自理。我记得当时我做了一道菜——辣炒蚬子。咱东北人多喜欢吃这东西,尤其是不能经常吃到这个东西的人,把它当做上等佳肴。我当时几次劝他多吃蚬子,可是这家伙好像不怎么感兴趣。我以为他客气,就说,你别见外,就当我们是朋友,朋友请你吃饭,你客气啥?他说,不是客气,是因为经常吃这个东西,吃腻了。”
“哦,好。你接着说。”
警察记下了白自强说的话,又问:“你留了他的电话号码吗?”
“当时好像存了他的电话号码,干完活我就删掉了。不过就是不删掉,我也换了几次手机,找不到那个号码了。记得那个号码好像是以131开头,具体号码记不清了。”
警察说:“好,这个也很重要……你再说说这个人的身体特征。”
白自强挠着头皮,仰头向窗外看天,回忆了一会儿,说:“个头可不小,有一米八零左右,挺壮实的。四方大脸,大眼睛,长得挺周正……看着不像坏人啊,怎么那么不是东西呢?……跟你们画的模拟画像差不多,很像,要不我怎么来你们这里报告情况呢?”
警察又说:“走路姿势有啥特点?”
“没看出来有啥特点,跟一般人没啥区别。”
“性格上呢?”警察问。
“不大爱说话,话少,问他才说,不问不说……”白自强说。
白自强回答着问题,忽然想起来王蓉上街买衣服去了,临走说中午回来要吃乌鸡,家里的锅正炖着呢,在派出所待了这么长时间,不知情况怎样了,赶紧说:“警官,不好意思,我家里还有事,我该回去了。”
警察说:“好吧,谢谢你的配合!以后可能还要打扰你,希望你能像今天一样配合好!”
“没问题,一定配合!”白自强说完,急急地往家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