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紫星(徐沐伦)的同意下,花恩大概的讲解了紫星与徐沐伦之间的联系。
起初,听到紫星身体里有徐沐伦的魂魄时,金白夏与巫甘草都吓了一跳,为紫星bao.不平,没有给徐沐伦好的脸色。
可听到后来,徐沐伦是被他的后妈与弟弟害..死的,又登时菩萨心肠发作,渐渐的同情起他来。
巫甘草jing.告着徐沐伦,“你(指的是徐沐伦)既然已经知错,现在又是紫星了,可不要再辜负我们的花恩小朋友了!”
徐沐伦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
不用他们讲,他也会如此。
他这次回来,就是要对花恩负.责到底。
金白夏上下打量着拥有紫星外表的徐沐伦,又瞧向了花恩,“你真的是徐沐伦?花恩你一直都是知道的?”
花恩听不出金白夏的声音里是责备,还是惊奇,只觉这个问题,连她都有些不好回答了。
“……我之前只是猜测,直到他自己承认,也就没有那么的讨厌他了。”
花恩说完,看了徐沐伦一眼,见他也看着自己,蓦地脸色有些凝重,似乎要透过紫星这一张脸,看到曾经帅气十足的那张熟悉不过的脸庞来。
两人四目相对,眼里都闪着点点泪花,一切言语皆是融化在沉默当中。
徐沐伦的情意,她懂。
花恩的顾虑,他都明白。
听完了徐沐伦的悲惨故事,大家都陷入沉思中,良久。
突然,金白夏抬起头来,记者一般的语气,问道:“既然你是徐沐伦——花恩过去的那个负心男人,那你还记不记得自己的shi.体,落在海的哪里了?”
这个问题,就连花恩和苏白义都没有直接问过徐沐伦,这般的由金白夏问出,直叫徐沐伦(紫星)怔愣在原地。
大家都用期盼的目光,看着徐沐伦。
徐沐伦却久久不答,用深沉的目光回应着众人。
直到对上了花恩心痛的目光,他才眨了眨眼,“要是你想知道,我可以带你去看看。”
徐沐伦的语气很平淡,可对面听进去的女人,眼中的泪水终于洒落下来。
众人一阵压抑的唏嘘。纷纷看向这两个男女主角。
“……我怕自己会崩溃啊!”
是花恩哭了。
她不想,不想去见到徐沐伦的shi.体,他怎么能这样对她说?
不知道她会害怕,会心疼,会痛的死去了么?
徐沐伦,你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坏人!
“不要哭,都已经过去了。”
徐沐伦何尝不担心花恩知道他出事的地方,会肝肠寸断,会伤心,会难过,所以,他们不提,他也就让过去了。
徐沐伦不知道他们这样的相处方式能够维持多久,哪怕只是这一秒,也好啊。
“我能够想象的出,当时的你,一定很痛吧?”
“痛我不怕。”徐沐伦深情款款的看着她,同样的眼里噙满温柔的泪水,“到了真正离开的那一刻,我才知道,我这一辈子一直错过的是什么?”
花恩的泪水挡不住的往外流淌着。
“是你,是你啊!就算现在有千山万水,挡住我前进寻你的道路,我遇山劈山,遇水驭水,没有什么能够再次阻挡我找你,爱你,永远不离不弃!”
“哪怕是我的父亲再次的阻止,我也不会再唯命是从,不会再被人左右了!”
“因为,我不能再失去你啊!我亲爱的花恩!”
他伸手,小心翼翼的揽着她的衣袖,重了或是轻了,深怕她会受伤似的,如此的轻手轻脚。
徐沐伦的温柔,他的深情,在这一刻,是彻底的爆发了,毫无保留的。
“……你这个负心人啊,为什么,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你才这样与我说呢……”
话虽是这样责怪的说着,倔强的花恩还是无法像以前那样全心全意的爱着他,在乎着他。
可是,她的心还是出卖了她。
“我……明明那样的恨着你,可为什么我的心里依旧有你?!”
话音未落,她心痛的哽咽不停,只觉有一口气卡在喉头,上不去,也下不来,xiong.腔处始终堵得慌。
一种酸涩的感觉,渐渐的弥漫了她的鼻尖。
痛到深处,花恩只觉脑中的血液流畅不过来,双眼陡然间剧痛。
完了,她的眼疾再次的发作了!
该死的,为什么是现在?
在这么多人的面前?
她最不要徐沐伦知晓她的病情啊。
花恩心中大痛,泪水大颗大颗的无声的往下淌。
她还没有怎么多想来,双眼一闭,消瘦的身影渐渐的滑落下去。
“花恩?”
众人惊呼。
纷纷跨步,伸手去接。
却都没有徐沐伦的动作快。
另一层面,大家都是故意在让着徐沐伦的。
“花恩,你到底是怎么了?”
他将花恩扶倒在沙发,自己在一旁,细心的照顾着她,时而又接过巫甘草递过来的湿巾,为花恩擦拭着额头上的细汗。
就算是伤心,徐沐伦也不相信花恩会这般痛苦的晕死过去。
莫非,是有别的什么隐情?
还没有怎么思量清楚,徐沐伦突然大叫一声,“血?”
众人低头望去,花恩的两边眼角淌出了鲜红刺目的鲜血来。
若是鼻孔、嘴角还有两耳孔,也都流出血来,真真是应证了七孔流血的症状了。
“快带花恩去医院,去找眼科医生!”巫甘草也是慌了手脚,催促着金白夏快点背着花恩去医院,“那医生怎没有说,患眼疾的人眼角会流血水呢?”
徐沐伦有些怔愣,睁大着眼睛看着晕死过去的花恩,震惊之余,看着她的模样,他像是被人定身住了,一动也不动了。
金白夏从他的手中接过花恩,弯了腰,在巫甘草和蒋梦琪的帮助下,顺利的背上花恩于背后。
刚背出了公司门口没几步,就被回神跑过来的徐沐伦伸手挡住去路。
他大声咆哮,就连对面婚庆公司的几名女服务员亦是听见了,“说清楚,花恩她怎么会得那种怪病的?”
金白夏背得有些吃力,再加之花恩的情况紧急。
她眼角的血泪依旧在滴落着,一滴又一滴,已经将金白夏肩头的衣料晕染得绯红一片。
金白夏没好气的瞪着徐沐伦,语气颇重,“还不是你的错!现在反问这话,不觉得好笑么?”
话音刚落,金白夏突然甩了背上的人儿起来,没有知觉的花恩在半空中飞旋中一道动人飘逸的“舞姿”来。
徐沐伦连连后退几步,这才没有被花恩的双脚踢到,他当然也不想伤害到花恩,选择隐忍着金白夏附的这种过分的偷.袭。
只是在他让道的时候,金白夏一个箭步的冲向了停车的地方。
巫甘草经过徐沐伦时,故意叹息一声,“不要问为什么,要问问过去的你为什么那么残忍,让我那个傻朋友可以一直挂念狠心的你那么多年。”
“这么多年过去,那些比湖水还要冰深的眼泪,你可曾想过每每夜深人静的时候,每每在人前伪装成一个冰冷假男人的时候,她是多么的痛苦?”
巫甘草说完心中早已积累许久的话,又冷哼一声,匆匆的赶过去开车。
就蒋梦琪投去一个可怜他的表情,轻轻的摇了摇头,“沐伦大哥,我也觉得是你不好,花恩姐姐多可怜啊,直到现在,她依旧爱着你,现在好了,流了那么多年的泪水,花恩姐姐终于收到了恶果。”
徐沐伦的心一沉。
“我要是花恩姐姐,早在孩子没了的时间,将你这个负心人忘得干干净净的,哪里还要为了你,落什么泪的。泪水流干了,就流.血了!”
“现在还得了死症,就连我主人都束手无策,我看沐伦哥哥你呀,就做好失去花恩姐姐的准备吧!”
等蒋梦琪摇头离开,徐沐伦脸色苍白,浑身像是被抽空了力气似的,整个人又如坠冰窖,踉跄之间,直接跌靠在了门上。
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似的。
不会的,他可以死,觉不能让他喜欢的女人也尝到那种可怖的痛苦!
思罢,徐沐伦渐渐从悲痛中回过神来,双眸一凛,脚下如旋风般使力,加快了脚速,最终让他敢上了金白夏开的那辆车子。
他的突然出现,还是像一头蛮牛一般,横冲直撞的追到了行驶中的车子面前,大手一横,吓得金白夏差点以为自己就要出大事了。
徐沐伦上了车,坐在花恩的身边,心里眼里全是她的身影,从过去想到现在,又想到了渺茫的未来。
“如果,上天一定要带走你的话,我一定会随你而去!”
他的话很坚贞,更像是一种至死不渝的誓言。
也更像是一种阴森的预兆之言。
他的时间同样的不多,说不定地狱魔君再次的狠下心来,会将他这个海魂吸离出紫星的体内,让他再次的回到那个冰冷暗红的海底里去。
这般想来,他就更加舍不得离开花恩了。
“这一次,就让我们一起面对吧!”
他弯下了腰,靠近花恩的耳畔,只用他们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就连一旁的巫甘草亦是听不大清楚。
只是感觉这样的气氛太让人悲伤了。
她心道:上天啊,请不要这样对待这一对可怜的情侣了,经历了那么多风风雨雨,他们不应该受到那样的对待,不该再有悲伤的结局。
续而,一车子的人都很安静,金白夏专心的在开车,蒋梦琪和巫甘草心神不宁的依旧担心着,虽然没有再多说些什么,可是他们的余光依旧会瞥向花恩与徐沐伦那一边。
只见徐沐伦一直很安静的闭着眼睛,脸色平静,就跟真睡着一样,他与花恩的两个脑袋只差一拳的距离,就可以紧.jin的ai.在一起了,千言万语,都随着他们在梦中里诉说着,酸甜苦辣,各种滋味,唯有当事人自知。
徐沐伦嘴角微勾,心里偷偷祈祷着:就这样一直过下去,该有多好啊。
没有他的无情,没有花恩的倔强,永远这样心连心的开心的过下去,这应该就是他过了短暂的一辈子得出的最美好的结论了。
笑梦中有泪,泪中勾着凄笑。
蒋梦琪再也看不下去了,花恩都还没有送到医院去检查,她终于忍不住的哭腔起来,很大声的哭道:“去医院也没有用的啦,我主人是花恩姐姐的师父,早已给她卜过一次卦,说她是逃不过这一劫的啦!到最后,花恩姐姐她一定会死……”
“请不要再说下去了!”
是徐沐伦咆哮的声音,他却难得的用了一个“请”字。
“就算是一成的希望,我都不想放弃,绝不!”
蒋梦琪被他那种霸道邪气的脾气吓到,突的噤了声,不敢再接下讲了。
徐沐伦依旧揽着花恩,半弯着腰,微微抬眼时,对开车的金白夏冷喝,道:“金白夏,你要是在乎花恩这个朋友,就不要像个女人一样,开车开得像是到处在撒花一样混慢!”
“……哦,好!”
金白夏也是被吓得不轻,以前他只是远远的看过徐沐伦冷酷的真容,徐沐伦这般浑身散发着冰冷气息的优秀男人,还真是十足的震撼住了他。
陡然间,金白夏哆嗦了下手,车子跟着抖晃,在并行的两边的行车道上,左右来回的开来开去,跟一个开车新手一样把握不准方向感。
结果再次的收到徐沐伦越来越深沉的森冷目光,吓得金白夏目不斜视,再也不马虎的开车了。
徐沐伦冷哼一声,低头时,刚刚的冷漠瞬间化作无尽的温柔。
抬手,他一次又一次的帮着花恩擦拭着眼角怎么也淌不完的血水……
他的手上,还有大半衣襟,也早已被血染透,红的刺目惊心。
…………………………
晚风渐渐的吹散了晚霞,几度寒风袭过,露出天地间最纯真的黑色。
医院的手术里,红灯高挂,等候区的几人来回渡着步,直叫徐沐伦愈发的头疼,再头疼了。
“巫甘草,金白夏,你们再这么走下去,就算把这里踏平了,花恩也还是要好好手术的!”
徐沐伦何尝不担心,不害怕,只是这样的担忧,自我烦恼,根本不能解决什么问题。
恨只恨,他怎么不是学医的?
到了最需要他的时候,为什么他就这么的没有用呢?
老天爷,请一定要保佑花恩平平安安的,一定要比他的这副身体活得更久,更健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