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皎月把白露抱在怀里,那七八岁的小公主蜷缩着犹如一只温顺的小猫咪,安安静静的蜷缩在她怀里,只伸出一只手向她指着路道:“往那边走。”
龙皎月不疑有他,只顺着她手所指的方向,在雷光的照映下往前走去。
这山洞层层叠叠盘旋无尽,四周的墙壁上略有些凹凸不平的土块。
龙皎月往前走着,走了半天都看不到出去的路,前方的路始终是一片漆黑,没有半点光源。
她心中有些急躁,也不知道白芷和那两个小团子怎么样了。白露蜷缩在她怀里,像是发觉抱着自己这个人的焦急,只安慰她道:“没事的,我有越光之瞳,可以看穿所有术法所织的屏障。”
越光之瞳?秦菊苣倒把这茬给忘了。人皇族生来的神佑天赋,便是看穿世间一切的法术伪装。不过这个神佑天赋很是鸡肋,能看穿法术的伪装并没有什么用,就像现在,就算她怀里这小公主能看穿法术的伪装,看穿黑色的夜幕知道出去的正确道路,但龙皎月还是得抱着她一直从那道路弯弯曲曲的绕出去。
龙皎月双眼紧盯着四处的动静,为了缓解自己的紧张情绪,她像是放松似得,盘问起来这山洞里情况。
她随口问小公主道:“你进来几天了?”
白露缩在她怀里,只小声道:“我在睡觉的时候,哥哥便派了人把我抓到这洞里来。好像有好几天了吧。”
我屮艸芔茻!好几天了?你有这可以看穿一切伪装的越光之瞳,看着路都还走了好几天?拜托!你当这是盘丝洞吗?
龙皎月连忙停下脚步,大惊失色的问道:“那你这几天吃的什么?”
白露把头埋在她的脖子里,闷闷的说道:“这个山洞里有一个指甲长长还涂着凤仙花汁水的妖怪,她说要把我献给一个个妖怪,还让我吃了一个红色的果子,之后这几天就不饿了。”
红色的果子,一听就是那酸酸甜甜的麒麟果,这小公主的待遇还是不错,没有被硬逼着吃生肉喝人血就不错了。
龙皎月连忙继续下一个问题:“那我们还要走多久啊?”
白露抬起头,看了看前面一片漆黑的黑暗。她不大确定的说道:“大概好几天吧?”
不行!本菊苣不走了!本菊苣还没有过辟谷,又没有什么挨饿的本事,别说走好几天了,饿一天都能让我走路打飘,何况我还抱着一个人,公主抱可是非常耗费体力的好吗?
龙皎月心生一计,只借着雷光往头顶上看了看,咬牙问道:“那你看看,这座山洞上面的土有多厚?”
白露抬头,圆嘟嘟的脸一阵茫然,半响才道:“大概是二三十来丈吧。”
二三十来丈是吧?
龙皎月最后再问道:“你看到白芷还在这山洞里没有,或是两个白衣的小童子,她们可还在这山里?”
白露扫视了四周,只摇头道:“没有,看不到。”
龙皎月将她放下来,想了想,用力下手撕下自己裙摆最下面两条的布,让她抬脚,给她裹了上去。
此时已经顾不得什么珍爱生命远离女主的教训了,龙皎月凝眉,对白露说道:“抱紧我。”
白露立刻顺从的抱住她的腰,头贴在她将近她胸前的位置。虽然不知道龙皎月要干什么,但她也本能的听出了龙皎月刚慎重的语气。
龙皎月凝聚了身上全部的精血,将那所有灵脉中的气血涌入丹田。
她两只手捏着法决,嘴里默念着九天引雷诀。
在这荒山正对着的天际,天空之上,云霄之间,无数团黑云渐渐聚拢,一道巨大的漩涡正在形成,其中的雷霆闪烁着雷光,犹如一条雷龙在黑鳞之间蜿蜒翻滚,咆哮不已。
钟武山脚下的一户农家里,一个粗布衣裳的汉子扛着锄头刚要出门。
眼瞅着天色突然阴了,那农户顿了足,一只手搭在眉骨处眺望着天上那团巨大的黑云,其中一条白龙在云层中若隐若现,雷霆翻涌咆哮。
他不由得摇了摇头,朝那茅屋房舍里忙着纺织的新婚农妇喊道:“莫娘,看这天气怕是要打雷了。你赶紧去后院里收衣服,我去看看地里的庄稼,这好好的天气,说打雷就打雷,莫要把地里的庄稼给淋坏了。”
那两只手端着簸箕的娇小新妇人笑道:“知道了知道了,你可早去早回,莫要淋雨得了伤寒,家里就指望着你呢!”
那汉子点点头,往外走去。
天空那惊雷如白色巨龙,在云层中盘旋翻涌。那扛着锄头的魁伟年轻汉子一边感叹着这鬼天气说变就变,一边往自家开辟出的小菜园走去。
走到一处田坎边上,那汉子抬眼,突然看见一个人落在了自己的庄稼地里。
那个人穿着一身锦色的衣裳,身形甚为高挑,背对着他眺望着那道巨大的雷光。
汉子的眉抽了抽,从天而降的修真人士多了去,但从天而降而且恰好踩到他辛辛苦苦栽种的小菜苗上面的修真人士,这还是头一个。
那个锦衣华服的人似乎这才注意到他,装过头来。
汉子的眼睛蓦然瞪大了。那个人的脸,青面獠牙,一片青紫,看得他都不由得抖了一下。
但再细看,那个青面獠牙的紫色脸庞却是一副青铜的面具,那獠牙外翻的嘴唇和只雕刻出深冷眼眶的面具看上去尤为可怖,但那双眼睛却是冷清的如同一潭寒水。
汉子刚想开口说个什么缓解一下面前这诡异的气氛,那个锦衣的鬼面人便在离他四五丈外清冷的说道:“赶紧逃。”
这语气听起来与其说是告诫,还不如说是命令。汉子一愣,那锦衣的人抬头望向那巨大的雷霆,只冷冷道:“这九天引雷诀一旦落下,自那作法之人周身数丈皆】会被雷霆夷为平地,身侧之人,皆顷刻间化作飞灰。”
那汉子先是愣住,虽不知道他口中的九天引雷诀说的是什么,但他也听懂了这雷霆的厉害。汉子撇下锄头,如同受惊的兔子往来时的茅草新房跑去:“莫娘!莫娘!”
那青面獠牙下,一双冷潭似得眼望向那片盘旋流转的乌云,眉宇间竟出现一阵暴戾的杀气:“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