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薄大厦,从停车场走进去,一路上来来往往的人对她频频打招呼问好,“洛律师好!”
“洛律师,你今天穿得真好看!”
……
哪怕赞美她的言辞再多,她的态度并没有一丝改变,和往常一样淡然相对——
“谢谢!”
“你好!”
这两句客套话,成为她来到公司说得最多的话语。
走进电梯,耳根终于清静,一堵铁门隔绝的门外的一切,更挡住了旁人的虚伪和殷勤。
她看着玻璃镜面里倒映的自己,妆容很淡,一身工整的职业装,这和平常的打扮一模一样,那些人是因为……
洛云裳想起了昨晚的丽群慈善之夜,在场这么多记者媒体,恐怕拍了不少‘精华’。
“叮——”一声冷硬的机械声,提醒她到顶楼了。
走出电梯,一名小秘书似乎早已收到风声,站在电梯外等她,“洛律师,薄总正在开会,你想在办公室等他,还是会客室?”
小秘书话脱出口后,有些后悔了,马上说道:“我送你到办公室吧!”
洛云裳点头,跟在她身后往办公室走去。
回想以往她来这儿,哪怕是之前端着老板娘的身份,明目张胆巡查了整个公司,都没有享受到现在的待遇。
薄靳斯的办公室很大,就连沙发都宽敞得足以睡两个人,小秘书离开一会,有人轻轻敲了敲门,“进来!”
洛云裳知道这肯定不是薄靳斯,朝门口那边看去。
进来的竟然是秘书长小唐,她手里端着一杯咖啡,从她走进来那一刻,办公室沁满了浓郁的咖啡味道,是薄靳斯最喜欢的意大利手磨咖啡。
“洛律师,薄总的会议没那么快结束,您先在这儿稍等片刻。”小唐毕恭毕敬说着。
她接过咖啡,淡淡抿了口,“谢谢!”
醇滑的咖啡从她舌尖散开,苦涩中带着淡淡的甘甜,味道很香。
她放下咖啡后,看向秘书长,顺口问了句,“小唐,你在公司多久了?”
秘书长没想到洛云裳的问题会绕到自己身上,“大学毕业就在弘薄实习,一直到现在,有六七年了。”
在弘薄工作的时间也算长了,她稍微一想,抬眸问道:“那你知道薄总父亲的事情吗?”
“薄总的父亲?”秘书长有些茫然,不知道她特指什么事。
洛云裳指明道:“我问的是,公司有提及薄总父亲的事情吗?”
秘书长摇摇头,“不清楚,只知道他已经过世几十年了,平常在公司,我们极少了解薄总的家事。”
洛云裳知道自己也问不出什么来,对她淡笑,“你先出去工作吧,我在这儿等他就好了。”
“是。”秘书长离开时,顺带关上门。
洛云裳微低下头,看着那杯咖啡,散开了心神,难道是自己太在意了?明明已经过世三十年的人,怎么可能死而复生,这种事情太诡异了
她百思不得其解,目光扫过手机,想到些什么,拿起手机打开了网页。
名人都会有百度百科,薄靳斯也不例外,百科里面关于他的资料,还是比较详尽的,看到其中一栏时,她瞳孔一缩,‘老董事长薄世宗有两个儿子,老大薄启恒已病故,老二薄启良如今是国内外赫赫有名的国画大师。’
洛云裳经过一番思量后,又百度了薄启恒生前的老照片,一张张照片入目时,她的手微微一抖。
无论是眉目还是嘴鼻,跟她今天见到的何祖平都是一模一样。
她关掉手机,靠在那儿深思着这个问题,不,这绝对不是所谓的撞脸那么巧合。
一个小时后,薄靳斯会议结束回来,秘书长第一时间通知了他,“薄总,洛律师在办公室等您!”
薄靳言微微一讶,“嗯。”
推门进去,看到坐在沙发上的洛云裳,他径直走了过去,语带调侃,“什么风把你吹来了,想我了?”
洛云裳看他坐在自己旁边,唇角上扬,搂住他的脖子,“白日做梦吧你。”
“那你来找我为的什么?”他搂住她的细腰,想起她昨夜的主动,喉结一滑,“难道是想我二弟?”
洛云裳打趣道:“如果我说是,你是不是会在办公室来一发?”
今天的洛云裳虽然没了昨晚的惊艳,但依然素雅美丽,干练的英姿从没改变,阳光洋洋洒洒落在她娇俏的小脸上,让人心生爱怜。
他直接把她扑倒在沙发上,“你的建议,朕采纳了。”
洛云裳不客气把他推开,“怎么,想坐拥后宫三千佳丽?”
他马上嬉笑投降,“不不,有你就够了。”
洛云裳可没忘记正事,窝在他怀里,半开玩笑半认真问道:“你爸除了你二叔,真的没有别的兄弟?”
薄靳斯挑眉,疑惑不解看着她。
她长指勾勒着他的鹰鼻,“比如说,双胞胎兄弟什么的?”
“没有,你为什么这么问?”薄靳斯纳闷,怎么突然讨论起他父亲?
洛云裳严肃重复一句,“真没有吗?你认真想想。”
“真的没有,”他包裹住她的手,同样认真问道:“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洛云裳原本就没打算要隐瞒他,如实说道:“我今天遇到一个人,除了年纪老了点,和你爸长得一模一样……按照年龄推算,你爸要是还活着,也应该是那个年纪了。”
薄靳斯听此,置声否定,“不,不可能。”
见他态度如此坚决,洛云裳有一丝迟疑,毕竟是过世这么多年的人,怎么可能会这么玄乎。
所以,她沉默了。
薄靳斯见她不说话,问道:“你认识那个人吗?”
“他是我现在负责这单诈骗案被告人的姐夫,名字叫何祖平。”如果不是洛云裳亲眼所见,她也不相信这个事实。
薄靳斯听了名字,眉角松动,“人有相似,很正常。”
他信手拿起茶几上的咖啡,抿了口,洛云裳却依然执着,“但不只是相似那么简单而已,跟你父亲的长相一模一样,难道你不好奇吗?”
薄靳斯又喝了口咖啡,示意她换一个角度来想,“已经去世三十年的人,怎么可能突然迸出来,除非……”
一点幽光从他脑际想过,他又问道:“你对他还知道些什么?”
洛云裳想了想,“他说,他刚从瑞士回来,因为小舅子的事情,和夫人一起回来,他夫人叫,许美珊。”
她脑海里,又闪过那个女人的面容,不过今天她在丈夫面前,却是一脸我若尤怜,啧啧!
又是一个婊!
薄靳斯像捉到什么敏感信息,眉心一锁,“等等,你说他的夫人叫什么?”
“许美珊!”
洛云裳仔细打量着他的神色,原本平静的面庞,变得冷沉,眼底更是揪起一丝凝重,他喃喃自语,“许美珊?”
“你认识这个女人?”
薄靳斯看向她,神色有点肃然,“早几年我爷爷过世时,家里佣人收拾杂物房,在里面发现一本相册,里面的照片都是我父亲大学那会儿拍的,全是一些黑白照,其中有好多张照片,都是我爸和一个女人的合照,有一张背后还写了情诗,而这个女人,就叫许美珊。”
洛云裳听此,震撼,见缝插针,“你父亲和她极有可能是大学恋人。”
这事情越说越玄乎,连薄靳斯也沉默了。
气氛有点冷、有点沉闷,就像一张大罗网紧密地包裹着他们,他们想呼吸,想逃出来,就必须要挣扎、反抗。
洛云裳继续抽丝剥茧,思维慎密地捕捉下去,“许美珊的丈夫,怎么会和你爸长得一模一样?”
两人碰到了难解的问题,深思起来。他们眼前仿佛一片黑暗,难以寻到光。
洛云裳有了个大胆的想法,意味深长冷笑起来,“我可不相信什么整容一说。”
薄靳斯和她对视一眼,秒懂她的意思,但还是有些迟疑,“我妈说,当年所有人亲眼看着我爸过世的,现在骨灰都在墓园,怎么会突然……”
洛云裳觉得这件事比想象中还要复杂,建议道:“这件事,我觉得你有必要好好查一查。”
薄靳斯点头,“现在你负责这个案子,多留意一下,另一方面,我会派人去调查那个何祖平。”
洛云裳拉住他的手,玩弄着他骨节分明,指尖圆润的手指,感叹一句,“我怎么觉得,最近很不太平呢!”
薄靳斯低下头,轻抚她的眉眼,道:“天就算塌下来,还有我为你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