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土原本想和这萧懿宁搭搭话探探情报——
虽然玉无瑕的“蜉蝣之羽”本就是探听情报的组织,可奈何她玉家小门小户,便是情报,也都是从社会底层那里得来的。
虽然这样能得来一些有用的小道消息,可惜市井流言总是十分容易受到舆论导向。
而这个萧懿宁姿容秀丽,举止清雅,周身缠绕的气运颇厚,一看就不是什么普通人——这也是她刚出口将人叫住的一大原因。
不过她有这个心,却没有这个力。
这具身体确实是虚弱的很,就这么坐了一会儿,就疲惫的有些承受不住了,再一开口,就忍不住捏着帕子断断续续的咳了起来。
萧懿宁一惊,下意识就想起有关这天下弟子美人身体虚弱的传说,当下忍不住上前一步弯腰凑到了小土面前。
却见眼前这容貌精致的美人儿脸色惨白,娇喘微微的扶着椅子上的扶手,一双原本就波光潋滟勾人至极的眸子带着些盈盈的水光,雾蒙蒙的掩住了眼中的神色眼角飘上一抹极艳丽的飞红,衬得她脸色越发的苍白——看在萧懿宁眼里,心中便生起了无限的怜惜。
他四下里看了看,见桌上放着茶具,当下也不客气,直接上前倒了一杯茶水,试试水温恰好合适便送到了小土眼前。
“这是怎么了?喝点水,小心些。”
小土胸腔里极难受,感觉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了些,见这萧懿宁十分上道给自己倒了茶水,正是自己所需要的,当下也不扭捏,接过来小口小口的抿了起来。
——不是她不想大口喝,而是这身体已经虚到大口喝水都容易呛死的地步。
——这等凄惨的状况可真是忍不住让闻(喜)者(闻)伤(乐)心(见)见(可)者(喜)流(可)泪(贺)了。
萧懿宁看着小土秀气的喝着水的动作,眼神十分的温柔。
——他觉得,就在刚刚,玉姑娘那一双水盈盈的眸子和他对视的时候,他的心就被击中了。
——对,没错。听起来十分不可思议,可是在那一瞬间,他是真的爱上这个坚强又柔弱的小姑娘了。
他轻轻的抚着小姑娘乌黑柔顺如绸缎一般的头发,忽然开口道:“跟我走吧,我娶你。”
“咳,咳咳咳……”
小土表示,刚风有点儿大她似乎有些幻听。
——还有就是,吗格机刚的水白喝了。
她面无表情的这样想着,然后抬头看向萧懿宁。
只可惜她这张脸实在过于美艳,萧懿宁只能看到她和美艳的外表丝毫不符的苍白脸色,然后下意识就给了她一个柔弱的定义。
小土和他对视着。
一秒两秒三秒。
萧懿宁率先移开了视线,附带一个泛着红晕的脸颊与红的滴血的耳朵。
喵喵喵?
这他么还害羞上了?
小土觉得,再这样下去她可能就要开启什么不得了的属性了,于是她决定先下手为强。
她抑制住自己再咳嗽的冲动,若无其事的捏着帕子挨了挨眼角,忽略刚刚的话题道:“真是多谢萧公子了。无暇蒙大家抬举,得了和天下第一美的名头,只这身子却弱的连小儿都不如,若不是萧公子,今儿无暇这副破败的身子可是要折在这儿了。”
——我身子虚弱,就三五年活头了,就这张脸还能有些看头,萧公子若是想娶妻最好还是找个健康的比较合适。
萧懿宁定定的看着她,神情有些哀伤。
都是聪明人,有些话不必说的太开。
好半晌,他才幽幽的开口:“既然玉姑娘无意,在下也不欲强求。只是,若玉姑娘以后有什么需要的话,尽管来找我。”
他说着,顿了顿,从腰间将自己随身的玉佩解了下来。
那玉佩看起来十分精致,通体莹绿透亮,颜色十分纯粹,正面是看起来有些眼熟的家徽样的东西,背面上角落里刻了一个小小的“宁”字。
小土嘴角抽了抽——她知道玉无瑕这副皮囊魅力大,却不知道魅力竟大到了这种程度——一个初次见面的贵族出来的青年肯将自己贴身的代表身份的玉佩送了出去。
这其实也是一个误会。
原本的玉无瑕虽然确实也很美,但却绝达不到目前这样的程度——否则她最后也不会落得那样的下场了。
这会儿却是有小土经历了许多个世界而形成的独特的、神秘的、看着温和实则强势的气质,和这个身体美到突破银河系的容貌加成起来,就造成了现在的这种,萧懿宁对玉无瑕一见钟情,虽然想据为己有,可是却有一种莫名力量让阻止着自己做出什么唐突的举动。
——甚至连一丝亵渎的心思都生不出来。
——他不知道这种莫名的力量叫做气运之子带来的直觉,当然也就不知道这直觉让他挽回了一条命。
相信小土这会儿就算是个废人,也有办法将眼前这人弄死,不过自己也要付出一些代价就是了。
小土微挑了挑眼尾,思考了一秒钟然后无情拒绝。
“无暇虽没有什么见识,也知道这块玉佩不是什么普通的玩物,萧公子这般送了人怕是有些莽撞了。”
萧懿宁呆了呆,反应过来她这是怕她若是收了玉佩自己会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口腔中忍不住就有些苦涩起来。
好吧,虽然说他确实是怀着这样的小心思的,但就这么直接被对方戳穿了他也是很伤自尊的。
于是他赌气一般将玉佩收了回来,很想直接转身就走,却又想着她今天将陈卓得罪了个彻彻底底心中实在是放心不下,犹疑了好一会儿,才从怀中摸出了一块玉牌,气急败坏的扔进小土怀里,然后一跺脚头也不回的跳上屋顶离开。
小土愕然的接过玉牌,再抬头却发现人已经不见了踪影,当下忍不住手指敲着扶手笑了起来。
恰巧,玉铮沿着曲折的回廊走了进来,看见自家一向心思深重的小姐看的开怀的样子心中忍不住惊讶。
她一向是个不爱说话的性子,这会儿也进了屋子拿了一块披风出来给小土披上,然后好奇道:“小姐可是想出了什么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