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暮清了清嗓子,“我想请你出手帮帮月月,顾景遥出面,逼得月月一家集体失业了。”
迟夜勋倒了一杯白开水,放到林雨暮面前,“暮暮,我是个商人,为了你的朋友,得罪我的朋友,这买卖可不怎么划算。”
“说吧,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林雨暮面色平静。
“先吃饭。”
迟夜勋瞥了一眼门口端着汤底和菜的服务生。
林雨暮没有说话,开始安静的吃饭,她吃的很快,看起来有些迫不及待。
大约半个小时后,林雨暮放下手中的筷子,用桌上的纸巾擦了擦嘴和手,后背挺直,看着对面还在慢慢悠悠吃饭的迟夜勋。
“你能给我什么?”迟夜勋放下筷子,抬眸看向林雨暮。
“你在帝都的新项目,我免费给你做设计。”
林雨暮尽量逼自己露出一个看起来和善的笑容。
“成交。”
林雨暮挑起唇角,右手托着脸颊,噙在眼尾的笑意,慵懒又妖娆,“都说无奸不商,迟先生还真是将这句话发挥的淋漓尽致。”
“先别急着给我戴高帽,我话还没说完。”迟夜勋靠着椅背,双腿交叠,矜贵优雅。
林雨暮摊开左手,做出一个请说的手势。
“项目给你,走正常流程,报酬一分钱都不会少你,就按leo的身价付你设计费。暮暮,我是个商人,但我不吃霸王餐。”
迟夜勋沉冷的眼眸,如同带着魔力的漩涡,似乎想将眼前的人深深吸进去。
迟夜勋的话,令林雨暮的神情明显一怔,她想不通迟夜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忽然变得这么近人情的。
“就这么简单?”
迟夜勋微微挑眉,“要是你主动给我别的好处,我也不会介意,当然,这个别的,最好是你自己。”
林雨暮嫌弃瞥了一眼迟夜勋,“那就这么说定了,要是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林雨暮站起身准备出门的时候,对面忽然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
“还有一个要求。”
林雨暮回过头,露出一副我就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的表情,噙在嘴角的轻笑满是讽刺。
“从明天开始,每天都来迟氏上班,直到工程完工。”
对于林雨暮的讥笑,迟夜勋全当看不见。
“我又不是迟氏的员工,为什么非要每天去迟氏上班?”林雨暮面露疑惑。
对于林雨暮的问题,迟夜勋不仅没有回答,他还补充了一条,“风雨无阻。”
林雨暮本着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精神,微微一笑,“周末总该有吧?”
迟夜勋扬了扬唇角,“正常双休。”
“迟总,我现在能走了吗?”林雨暮咬牙切齿。
“不许叫我迟总。”迟夜勋微微拔高音量。
林雨暮先是一怔,然后又眼含笑意,“不让叫迟总,那我该怎么称呼你?”
迟夜勋站起身,走到林雨暮身边,修长的手指轻轻挑了挑林雨暮浅粉色的耳垂。
“如果你愿意,我不介意你用以前在床上时,对我的称呼。”
男人靠的很近,低沉迷人的嗓音,抑扬顿挫的语调,以及喷出的热气,都让林雨暮的心头为之颤抖。
室内的温度骤然升高,林雨暮向后退了两步,躲开迟夜勋暧昧的靠近。
“我先回去了。”
林雨暮转过身,落荒而逃,身后传来男人愉悦的低笑声。
“我送你。”
林雨暮没有回头,“不用了。”
手腕被宽厚的手掌包裹,迟夜勋霸道的牵起林雨暮的手,离开包厢。
林雨暮最终被迫坐上了迟夜勋的迈巴赫,窗外橘黄色的路灯一路延伸,似乎在指引着路人回家的路。
车子停在紫金花园林雨暮住的单元楼下。
林雨暮下车前,坐在她身旁的男人开口:“明天早上八点,我来接你。”
一只脚已经落在地上的林雨暮回过头,看向车内双眸微阖的男人。
“不用了,这里去迟氏很近,我打车过去就可以了。”
“明天先去济慈。”迟夜勋睁开眼眸,落在林雨暮身上的视线是一贯的强硬。
了解迟夜勋的林雨暮知道,固执自负的男人一旦决定了的事,没有人能改变。
林雨暮走下车,一只手搭在车门处,漂亮的眸子微微眯着,扬在脸上的轻笑,假的不能再假。
“迟……总、迟先生对下属一直这么体贴吗?”
对于林雨暮的讥讽,迟夜勋似乎并不生气,相反,男人微微扬起的唇角,带着一丝愉悦。
“只有你才有这样的待遇。”
林雨暮忽然发现,三年不见,这男人似乎脱胎换骨了,以前她要是这样挑衅迟夜勋,迟夜勋一定会大发雷霆。
而现在,她每一次的挑衅,就如同打在弹簧上一样,不仅毫无作用,而且还反弹到她自己身上。
林雨暮忽然觉得自己的行为,在迟夜勋眼里,是不是就如同化着滑稽妆容的小丑,即便她再卖力,男人还是能一眼看穿她藏在浓妆后的真实情绪。
这让林雨暮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挫败来。
林雨暮摆了摆手,离开迈巴赫,车内的迟夜勋看着垂头丧气的女人,眸色暗了暗。
迈巴赫驶出紫金花园,迟夜勋掏出手机,拨通顾景遥的电话。
电话里很快传来顾景遥的声音:“勋哥,这么晚找我有什么事吗?”
“景遥,你是个聪明人,没必要在我面前揣着明白装糊涂。”迟夜勋的声音带着几分冷意。
“勋哥,我与江月白之间的事,轮不到韩沉管,他还真是有出息,这么快就找你告状了。”顾景遥直言不讳,言语间全是讥讽。
“江月白是我老婆的朋友,程雅更是照顾了暮暮和小川许多年,你这样对她们,就算没有韩沉,我也不会坐视不理。”
顾景遥听出环绕在迟夜勋声音里的阴冷,他妥协的低叹一口气,“我就是想教训教训小白,没想让她们真的断了活路。”
“景遥,你年纪也不小了,听说你们家打算年底让你和季雪菲结婚,虽然你和江月白之间的事是你的私事,我不该多问,但你现在这种处理事情的方式,确实有些过分,奉劝你一句,有些事,做的太绝,可就没有回头的余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