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卫连的连长小海子在警备师大门口,正在检查站岗士兵的风纪,见一辆挂着市府牌照的小车开进了院里,小海子见里边坐的是副市长杨官,他跑上前去拉开车门,问道:“首长,来检查工作?”
杨官问道:“副师长朱铭在吗?”
小海子道:“在,在他的办公室里哪。”
杨官来到了朱铭的办公室,推门进来,朱铭见杨官来了,还是那么大大咧咧的,他问道:“杨官,干什么来了?”
构官道:“来看看你。”
秘书奉上茶水,说道:“首长请用茶。”说完,便退了出去。
杨官喝了口茶,问道:“怎么沒见木朗跟回来哪?”
朱铭道:“听参谋长李顺说,木朗和大嫂闹别扭了,回家种地去了。”
杨官问道:“那你们师长就让他走了,也没哄哄他?”
朱铭道:‘大嫂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的,让她哄他,那不等于让七仙女下凡,朝姑娘要孩子吗?那是不可能的。’
杨官又问道:“也没人拦拦木朗,就让他那么走了?”
朱铭道、“他俩闹别扭是中午的事儿,晚上木朗留下一封信就走了,谁知道他要走哇?”
杨官连连惋惜道:“真是的,真是的,太不可思议了!”
朱铭道:“你还想着小嫂子哪?她就是把那东西剜出来喂狗也不会给你用的,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杨官道:“你想歪了,你真不可理喻。”
朱铭道:“你可理喻,你说怎么办吧?”
杨官道:“你怎么不派人去把木朗请回来哪?”
朱铭道:“我请示过大嫂,可她不让啊。”
杨官道:“她那是碍于面子,你要是派人去请,我看她心里别提多高兴多感谢你了?”
朱铭道:“那还是你派人去请吧,我可不敢伸这个头,万一捅了马蜂窝那不白造一身包啊?”
杨官道:“我请示一下田书记,派一个得力的人去把木朗请回来。”说完,他走了。
杨官从朱铭办公室出来,坐车来到了市委,他把木朗和莲花闹别扭的事儿向田方汇报了一下,田方问道:“你看派谁去好哪?”
杨官道:“我想派时春芽去,她能说会道,死人都能说活了。”
田方道:“好吧,你去找时春芽,说我让她去的!”
杨官来到了市妇联,见到了时看芽讲明了来意,最后他说道:“组织派你去找木朗,无论如何你都要把木朗请回来。”
时春芽说道:“好吧,我马上就走,我坐火车去。”
杨官道:“你还是坐我的车去吧,这样方便些。”
时春芽道:“我还是坐火车吧。”
杨官道:“木朗的家离火车站二十多里地,你走得起吗?”
时春芽问道:“副市长,你咋知道的这么详细?”
杨官道:“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时春芽是杨官的二嫂,她半开玩笑的说道:“恐怕没这么简单吧?你的心思别人不知道,难道我还不知道?”
杨官一本正经的说道:“时春芽同志,别开玩笑了,你还是快点走吧!”
时春芽从办公桌抽屉里掏出了勃郎宁手枪,揣进兜里,带上两名警卫员坐车走了。中午时份,时春芽他们来到了离江桥二十多里地的孔家窑。到了村口,时春芽下车问一位老乡:“老伯,木朗家怎么走?”
老乡道:“在屯子正中央有五间红砖房,那便是木朗家。”
时春芽按着老乡的指点,来到了木朗的家,一位警卫员上前敲门,门开了,从里边窜出一条大黄狗来,刚要扑向时春芽,被她一脚踹翻在地,疼的那狗叫了半天。开门的是一个七八岁的孩子,那小孩扶起黄狗道:“干嘛踢我的狗!”
从屋里出来位小脚老太太,问道:“你们找谁?”
时春芽问道:“老人家,这可是木朗的家?”
老太太道:“是的。”
时春芽问道:“你是木朗的什么人?”
老太太道:“我是木朗的妈妈,你们是来找木朗的?”
时春芽道:“我们是木朗的朋友。”
老太太道:“他在地里哪,你们到后边地里去找他吧。”
时春芽问道:“离这有多远?”
老太太道:“不远,让我大孙子领你们去。”
时春芽说道:“大娘,谢谢了。”
老太太对看狗的小孩说道:“大孙子,你领客人去地里找你叔叔去。”
这小小子长的虎头虎脑的,一笑露出两颗门牙来,他问道:“奶奶,他们是谁?”
老太太道:“是你叔叔的朋友。”
时春芽对那小孩说道:“上车,我们去找你叔叔。”
小孩子上车了,坐在时春芽怀里,在前边领路。时春芽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小孩说道:“我叫小凿子。”他边回答问话边指着前面的路。
不大一会,车便来到了木朗爷仨锄地的一大片庄稼地。爷仨听到了汽车声,都停下了手中的锄头,父亲提心吊胆地问木朗:“你在外面又惹什么祸了?”
木朗道:“我能惹什么祸?你老放心好了。”
这地一根垄足有一千米长,车到地头就没路了,小凿子跳下车来说道:“咱们走过去吧。”时春芽领着小凿子和两名警卫向爷仨的方向走来。老爷子一看还有两个挎枪的,心里更没底了,
老爷子又问道:“木朗,你说你没惹祸,怎么有揹枪的找你?”
木朗一看就明白了,他对父亲说道:“我说你老别听风就是雨好不好?他们是来找我谈工作的。”
老爷子半信半疑,他只知道木朗参加过土匪,说不定人家是来抓他的!说话间时春芽已到眼前了,时春芽问道:“那位是木朗?”她不认识木朗,怕弄错子。
木朗摘下尖顶草帽,用汗褟儿的衣襟擦了下脸上的汗水,说道:“我就是木朗!你是---”
时春芽见木朗汗流浃背的样子,知道农民不容易,自我介绍道:“我叫时春芽,是市妇联副主任,你们的副师长朱铭是我的丈夫。我不说你也知道我来的目地了,你是否愿意和我回部队去?”
木朗道:“我不愿意,因为万莲花看不起我,我回去也是个受气包。”
时春芽道:“你们那点事儿我全清楚,这事你怎么能怪师长哪?怪也只能怪你小心眼儿,男子汉大丈夫心眼比针鼻儿还小,她作为一个首长,怀念牺牲的同志,那是天经地义的事儿,你干麻多心?”
木朗道:“不是我多心,她是直接说给我听的。”
时春芽道:“隗方是为你而牺牲的,她表扬一下这有什么过错?真是打骡子马惊,你在旁边听着不顺耳了,你们的副师长朱铭我说他啥,他都不生气。”
木朗道:“那是你没捅到他痛处。”
时春芽道:“捅到他痛处他也不发脾气,男子汉要有点肚量,不然怎么能称男子汉哪?”
木朗坚决的说道:“时主任,你还是请回吧,我不会跟你回去的!”
时春芽一听就急眼了,他对两个警卫员说道:“把他给我绑了!”
两个警察拔出手枪逼住了木朗,说道:“对不起了,这是命令。”
一个警卫两手一摊说道:“首长,没有幺绳啊?”
时春芽道:“解下一根鞋带,绑他的两个大拇指。”
一个警卫员低头去解鞋带,另一个用枪逼着木朗,木朗一转身,来了个空手夺枪,木朗夺了枪,用枪顶着那警卫的脑袋,说道:“都别动,动一下我就敲碎他的脑袋!”
时春芽上前一把攥住木朗的枪管,说道:“你不要打碎脑袋吗?来,你往这打!”木朗被这一幕惊呆了,他是不想惹事的,连枪上的保险都没打开。说时迟,那时快,时春芽左手攥着枪管,右手猛的在木朗手腕上一击,木朗手中的枪立刻脱了手。
时春芽夺过手枪,打开保险,用枪逼住木朗,说道:“给我把他绑上。”两名警卫把木朗的两只胳膊搬到身后,把两根大拇指绑在了一起。时春芽见一切就绪,又说道,“把他推上汽车。”
木朗被推上了汽车,一边一个警卫坐在后座上,时春芽一挥手说道:“开车!”汽车开动了,木老爷子和儿孙三人在地里望着远去的汽车,呆呆地发愣,为此,老爷子还大病了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