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试探性的问道:“先帝的死跟你有关?”
“是公玉惊羽。”他声音冷硬的道,看到她眼里的疑惑,继续说道,“自我回宫后,对我这个失而复得的儿子他是有求必应,恨不得把全天下最好的都摆在我的眼前,但我从来都不屑一顾。”
“他问我如何才能补偿这二十多年对我的亏欠,让我不再怨恨他,我只不过是稍稍提了一句,让他拿这锦绣江山来弥补我,说不定我会心软。”
“……”
“他竟然真有这个打算,公玉惊羽怕危及他的帝位,对他下了毒手。”
“……”
凤如画心情极是复杂,若是让公玉惊羽知道,她知道先帝的死是他所为,自己这条小命铁定不保。
公玉雪寒要她死,公玉惊若知道后也不会放过她,难道自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
“昔儿呢?她还好吗?你将她安置在哪里?”
“她很好,有专门的乳娘照看。”公玉雪寒淡淡的道,“你不要试图向别人求救或是逃走,想想你女儿的,然后乖乖的在这昭阳殿待着。”
她轻轻的应道:“我知道了,等你的目的达成之后,我随意随你处置,但你要放了昔儿。”
公玉雪寒不以为然,云淡风轻的道:“我说过,那么可爱的小孩子,我不忍心杀她,何况我还是她的长辈不是吗?”
长辈二人提醒着凤如画,他是自己的师傅,即便是她不想承认,但一日为师,终生为师,这是她想赖也赖不掉的。
她霍霍磨牙:“希望你说话算数。”
公玉雪寒自嘲一笑,除了向她隐瞒了自己的身份,他从未欺骗过她什么,她却不相信他。
难道自己在她的眼里一直都是一个卑劣的小人?
殿外已经夜深人静,传来窸窸窣窣的虫鸣声,窗户半敞着,可以看到外面高挂弦月的天幕,月牙的周围点缀着明亮的星子,一闪一闪的眨着眼睛。
等凤如画从窗外收回视线,转身时看到公玉雪寒已经倒在美人榻上睡去。
华丽的紫袍曳在地上,俊美精致的脸庞沉静如许,殷红的唇宛若被血浇灌了一样,依旧芬芳好看。
她走向床榻,从里面锦过一个薄毯,又走回公玉雪寒的身边,蹲下将手中的薄毯给他盖在身上,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声音:杀了他,趁这个机会杀了他。
她抬起右手摸上自己发髻间的簪花,只要拔下簪花刺中他的喉咙,她就能逃出宫去,然后回王府告诉云侍天昔儿在公玉雪寒的手中,他一定会有办法救她。
她拔下了发间的簪花,这时脑海里又想起另一个声音:傻瓜,他也许是在试探你,你杀不了他的,你若轻举妄动,会害了昔儿。
她又将簪花插回发髻间,给他掖好薄毯,起身走过去吹了火烛,摸索着走向床榻,尔后合衣躺下。
黑暗中,那原来阖眼沉睡的男子,忽地睁开了眼睛,狭长的凤眸在黑暗中幽幽泛光。
刚才他不过是在试探她,看她会不会趁他睡着袭击他,刚才她真的想杀他。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眸底一片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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