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婆果然吓到,这种剖腹产子的法子不是没有,只不过都是产妇差不多断气,而孩子还有可能还活着的时候,才会使用这种法子,通常剖腹以后产妇就不能再活了。
“你,你再试试,说不定能生下来。”稳婆觉得安荞还有力气,应该坚持一下。
安荞却拒绝:“你不用管,把匕首给我拿来就行。”
稳婆不肯,认为那样太过危险,自古以来九死一生。
安荞见说不动稳婆,就要自己起身去拿匕首,不料刚起身下腹又是一痛,忍不住惊呼一声,吓得正要伸手扶的稳婆又把手缩了回去。
安荞看了一眼稳婆,又继续朝柜子走去,将抽屉打了开来。
刚将匕首拿出来,下腹又是一坠,一直怎么生也生不出的孩子,直接就滑了出来,朝地上落去。
安荞松掉匕首弯身一捞,将孩子捞到了怀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稳婆:“”见鬼了?
眼花了,肯定是眼花了!
扑通!
不知稳婆看到了什么,又或者是这三天里神经绷得太紧,在安荞露出一抹冷笑时,竟然倒地晕了过去。
安荞扭头看了一眼稳婆,并没有太过在意,然是盯着怀里的孩子在看。
怪不得稳婆会被吓晕去,孩子一生下来就浑身冒火,看不到里头的还以为生下来的是一团火而不是孩子。
“主人可以快点恢复灵力,然后把火灵珠封印。”小金不由得提醒。
安荞自是知道,可那是恢复灵力以后的事情,现在要怎么办?
再这么燃烧下去,孩子就算是不死,也得被烧成智障。
正在此时,再也听不到里面声音的雪韫放心不下,敲了几次门也没有反应,忍不住就上前去撞门。
杨氏赶紧拦了下来:“我先进去看看。”
说完就撞开了门,朝里头看了进去,却见床上没有人,扫了一圈才发现站在柜子那边的安荞,而稳婆则昏倒在地。
“大丫,大丫这是咋的了?你咋还抱着团火?”杨氏惊叫出声。
安荞却朝门外看了去,迟疑了一下,将孩子抱了出去。
雪韫正等不及要进去,便见安荞抱着一团不,那是个孩子,顿时瞳孔一缩,脚步停了下来。
安荞把孩子递了过去:“火灵珠搞的鬼,你看你能不能先压制住它。”
雪韫赶紧把孩子接了过来,凝聚起灵力寻着火灵珠小心压制过去,谁料火灵珠是个狡猾的,发现雪韫的灵力不好对付竟然缩了回去。
哇哇!
一声迟来的婴儿啼哭声响起,惊得雪韫浑身一抖,差点没抱稳把孩子摔下去。
也不知是不是一热一冷的原因,宝宝看着情况不太好。
杨氏总算看出这是自个的外孙子,虽然被唬得一愣一愣的,也没忘记去给孩子找小被子,赶紧找了张把孩子裹上。
谁料刚裹上被子,孩子身上又腾地一下冒火,吓得杨氏连连后退。
这一次就连黑丫头也吓了一跳,下意识一盆水泼了下去。
滋啦一声,火瞬间被浇灭,只是小被子也烧没了。
哇!
婴儿啼哭声再一次响起,听起来有气无力的样子。
杨氏迟疑了一下,又拿了一张小被子过来,正要给宝宝把头上的水给擦干净,就发现水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蒸发,不过眨眼的功夫就化成一阵白雾消失不见。
几乎是下意识地,杨氏后退去。
等了一阵也没见有反应,见宝宝光着身子在空气中,不敢再耽搁,赶紧又跑了过去,将宝宝裹了起来。
刚裹好要抱起来,火一下又冒了起来,杨氏手迅速缩了回去。
黑丫头赶紧一盆水泼了下去,又听到了滋啦一声,众人一脸懵比。
雪韫一把将宝宝抱了起来,伸手拽过第三条被子,小心给宝宝裹上,然后就不打算再松手,担心再松手宝宝会被玩坏了去。
而安荞见宝宝在雪韫怀里变老实了许多,这才松了一口气。
生了个动不动就会冒火的宝宝,安荞表示压力好大,再这么下去自己都要被玩坏,别说是才出生的宝宝。
“孩子先交给你来照顾可不可以?我看你的灵力能够暂时压制得住火灵珠。”安荞看着雪韫,神色中带着哀求,“我体内灵力所剩无己,必须要恢复过来,才能想地办法将它封印。”
雪韫点点头:“你别担心,把它交给我便是,我会好好看着她,不让火灵珠再伤到她。”
黑丫头动了动嘴皮子,很想说她体内有水灵珠,对于与属性相克的火灵珠,她这水灵珠可能会更凑巧一点。
可想了可还是闭了口,等看过情况再说。
她的灵力虽然有用,可总把宝宝泡在水里也不是个事,刚可是把宝宝浇哭了两次。
宝宝的哭声都变得虚弱,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安荞从生下宝宝的那一瞬间起,体力的灵力就在复苏,不过片刻就可以运转,只是大多数的灵力都被吞噬一空,如今根本就没有能力去解决宝宝的问题。
又深深地看了一眼雪韫怀里头抱着的孩子,轻舒了一口气,转身回去换了身衣服,然后盘腿坐到石炕上,不动声色地开始修炼。
雪韫看了一眼房门,又低头看向怀里的宝宝,心底下一阵柔软也心疼得很,然而再是心疼也没有办法,宝宝还小经不起一个劲地折腾,只能伸出手指小心地贴到孩子的胸口上,运转灵力朝火灵珠压制过去。
火灵珠不敢与雪韫对抗,又逃离不了,只好暂时被封印住。
不过这封印最多只能坚持三天的时间,没有办法长久封印住。
做完这一切后雪韫将小被子拢了拢,以防宝宝被冻着。
直到这时稳婆才醒过来,张口就道:“怪物啊,刚老身看到个怪物,那小媳妇她”
话未喊完就停了下来,在众人的盯视下,愣是把话咽了回去。
“什么怪物,稳婆你是不是太累了,所以才出现了幻觉,明明我家闺女生的就是个可爱小丫头,你自个瞧瞧,哪像怪物了。”杨氏赶紧把稳婆扯了过来,未意她朝雪韫怀里头看。
自家外孙女生下来的时候的确有些怪,可那也不是什么怪物,妥妥地就是一俱,可不乐意让人说是怪物。
稳婆先是不敢看,后来还是忍不住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
还真是个小丫头,脸上有点皱巴,跟初生的孩子没什么两样,就是显得干净一些,忍不住伸手想要抱过来看一下。
雪韫抱着孩子躲了一下,不让稳婆靠近,眉头也因此轻蹙了起来。
稳婆讪讪笑道:“这是小丫头的爹吧,长得还真俊,小丫头长得还挺像您的,长大以后肯定是个好看的。”
雪韫听着唇角微勾,面上露出一抹如暖暖的微笑,显然听到稳婆这番话很是满意。
杨氏却表情古怪了起来,讲真自家闺女怀了孩子,却不见顾惜之回来。
之前悄悄问过黑丫头几次,黑丫头却说让她别管,该回来的时候就会回来,如今孩子都生了下来,人却不见回来。
杨氏不由得怀疑,孩子莫不是顾惜这的,而是雪韫的?
捂了捂额,觉得现在还是不要乱想的好,等安荞出了月子再问一下。
“行了,刚还得谢谢你才是,瞧您也累,不如先去歇着。”杨氏还想抱抱孩子,赶紧打发稳婆离开。
稳婆正糊涂着呢,听着感情正好,赶紧领了赏钱就走了。
杨氏瞅着稳婆都走了,就朝雪韫伸了手:“来来来,让我抱抱孩子。”
雪韫抿唇拒绝:“不。”说完抱着孩子转身去了东厢房,连瞅都不让人瞅一眼了。
“”
杨氏就觉得,这孩子要不是雪韫的,自己都可以把脑袋拧下来当凳子坐了。
可那也是她的外孙女好吗?让抱一下怎么了?
黑丫头见杨氏面色难看,不由得安慰道:“娘亲你别急,我侄女她情况不太好,说不准到你怀里还得冒火,还是让雪大哥抱走的比较好一点。”
杨氏一想也是这么个事,这才勉强点了点头。
完了杨氏心里头也在发愁,这外孙女也不知道是怎么个回事,怎么一出生就冒火,看大丫那一脸难看的样子,总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的简单,说不准还得出事,想着眼皮子就一个劲地跳着。
“黑丫头啊,你说你侄女她不会有事吧?”杨氏忍不住问。
黑丫头摇头:“娘你放心吧,胖姐肯定不会让我侄女出事的,保证会好好的。”
可杨氏还是不安,忍不住往安荞那边看,可安荞已经入定,根本就不敢去打扰。
“我去给你姐看看汤去,这会说不准已经熬好了,等你姐醒了正好能喝上一口热汤。”杨氏说完赶紧跑去了厨房,要不然这样闲着心里头总发慌,感觉怪难受的。
黑丫头点了点头,目送着杨氏离开,往大牛那里靠了靠。
小侄女这个样子也吓了黑丫头一跳,哪怕人已经被雪韫抱走了,到现在也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很难想像自己要是生出一个冒火的孩子来,会是怎么个情形。
大牛笨拙地揉揉黑丫头的脑袋:“别担心,一定会没事的。”
黑丫头:“别揉我头,显得你好像很高似的。”
大牛:“”
也,也没多高,就是比你高出三十多公分而已,真没多出多少的。
黑丫头的个头不算矮,也有一米六刚出头那样,可大牛却有一米九几,这身高差的确是挺大的,两人站到一块去,黑丫头连人家肩膀头都不到。
直到三天后安荞才恢复过来,赶紧去看宝宝的情况,正好赶上封印要破的当口,安荞赶紧又使了个封印把火灵珠封印掉,然而却没有半点作用,只得把宝宝交还给雪韫,让雪韫来下这个封印。
看着火灵珠再一次被封印住,安荞却心事重重,除非一次又一次的封印,否则一直这么下去,宝宝一定会被玩坏的。
安荞算是明白过来,火灵珠就是故意的,宝宝现在还是个纯净的灵魂,根本无意识,而且因生在这片方天地,根本就不可以修炼。
火灵珠显然心有不甘,很有可能会毁掉宝宝的肉身,从而转生到别的地方去,哪怕就此沉睡也再所不惜。
只是安荞很是疑惑,不是说初生的火灵珠吗?为什么智商会那么高,而且又那么的火爆阴险,根本容不得人商量。
一次两次被封印可能没什么,可若是次数多了,估计火灵珠就不会那么容易对付,安荞担心火灵珠会破罐子破摔,做出玉石俱焚的事情来。
可该怎么办,怎么办
安荞狠狠地抓扯着自己头发,感觉整个人要疯掉,心里头想着如果孩子能够修炼的话,那么火灵珠是不是会老实一点。
可五行鼎说过引雷之事不可再,否则极有可能被发现,再且宝宝还那么一道雷下来很容易就把魂惊走,事情根本不能实践。
小金安慰道:“主人不必太过担忧,五行鼎应该很快就能苏醒,想必五行鼎会有办法。”
安荞想到的却是顾惜之,五行鼎苏醒了是不是就意味着顾惜之也要苏醒,顾惜之可是很厉害的混沌灵根,是不是会有什么法子?
不想这一等这等了三个月,越到后面火灵珠就越难封印,隐约要控制不住。
安荞一边祈祷着顾惜之与五行鼎快些醒来,一边绞尽脑汁想法子收拾火灵珠。
大家也一起帮安荞想法子,可谁也想不出个好法子来,除非把宝宝连同火灵珠一起封印,可那样宝宝就会长不大,并且很容易丢失灵魂。
终于五行鼎苏醒,之前受了重伤的顾惜之也好了起来,并且修为更进一步。
安荞见顾惜之出来先是怔了一下,感觉到顾惜之似乎哪里不一样了,不过很快就抱着孩子扑了过去。
“顾惜之你快看看咱们的女儿,有没有办法帮她。”安荞一把将孩子塞到顾惜之的怀里。
顾惜之浑身都是臭的,看到安荞的时候心底下也是欣慰,可当怀里被塞了个小豆丁的时候,顾惜之就很是无措了。
手足无措地抱了不到三息,又赶紧送回去给安荞,见安荞不接,赶紧说道:“你,你先,先抱着,我先去洗洗。”
安荞立即道:“洗什么洗,先看女儿。”
说着手掐了一个大净化术往顾惜之身上一丢,怕不够又连丢了两个。
这下顾惜之好像真的不用洗了,看起来干干净净的。
只是顾惜之有点蒙,整个人僵了僵,不明白安荞为什么一定要让他抱孩子,看向怀里头睡着的孩子,眼底下一阵阵复杂。
可一想到这是安荞跟雪韫生的孩子,而且人家的爹还在那里虎视眈眈,顾惜之心头又一阵阵难受。
“孩子怎么了?”顾惜之轻声问道。
其实顾惜之以为自己会愤恨得想要摔死这个孩子,可低头看着酣睡着的孩子,就没有办法狠心那样做,心底下不自觉地柔软。
这孩子若是自己的,那该有多好啊。
安荞赶紧解释了一下,将火灵珠的事情说了出来。
只是安荞说得太快,只说了火灵珠入体,后来在收拾它的时候,被它发现自己怀了身孕,然后躲进了宝宝的体内。
顾惜之闻言震惊,一下子就联想到当时自己松手让安荞掉下去,心底下下意识就在想,当时如果自己没有松手,跟安荞站在一块的话,是不是就有那个可能阻止那个火灵珠,再不济让火灵珠进入自己体内,也好过让安荞陷入如此险境。
虽觉得安荞所说不太对劲,却不敢去深究其中意味,怕心头的那一丝揣测不会成真。
再加上心头的内疚,现在只想着能不能帮忙。
听安荞如此一说,赶紧凝聚起灵力查探孩子的情况,不料刚查探孩子身上就冒起了火。顾惜之试图去压制火灵珠,却差点被火灵珠引诱灵力伤到孩子,惊得顾惜之连忙将灵力收了回来,已然满头大汗。
“我,我好像不行。”顾惜之赶紧将孩子递过去给安荞。
安荞也是吓了一跳,正欲接过孩子,旁边伸出一双玉白的手,将孩子接了过去,无声地将孩子身上的火苗压制下去。
自己做不到的事情,雪韫却能轻易做到,顾惜之心头一阵阵难受。
心里头不怪安荞弃他而去,只因他自己做得不到好,却不能原谅兄弟挖自己的墙角。
这天下的女人何其多,人家朱老四现在都老实跟紫嫣过日子,偏生他一个府上还有六个女人的,竟然还跟自己抢女人。
这样的兄弟顾惜之觉得自己要不起,因为见着就好想揍几顿。
尽管火灵珠被压制下来,安荞的心头却是拔凉拔凉的,连顾惜之都没有办法,那还有谁有办法?
对了,还有五行鼎。
安荞伸手将五行鼎收回,盯着五行鼎急问:“我女儿这种情况,你应该可以解决得了的,对不对?”
这一次五行鼎没有回答,仿佛昏迷了或者沉睡了一般。
安荞却是知道,这家伙清醒着,心头突了突,胸口仿佛被什么拧住一般,感觉连呼吸都在痛着。
“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安荞声调都提高了几分。
终于五行鼎传出了意念:“主人,办法是有,只是你不会想要那么做的的。”
安荞急问:“什么办法?只要能让女儿好好活着,什么办法我都愿意去做。”
五行鼎迟疑了许久,就在安荞要砸鼎的时候,总算说了出来。
并将其中的利弊说出,要安荞自己去考量。
只是说出来的办法还有其中考量叫安荞难以接受,整个人如被雷劈了一下,木在那里一动不动,一脸呆滞。
“荞荞。”雪韫担忧地扯了一下安荞的衣角。
安荞没有动静,仿佛扯的不是自己的衣角一般,瞳孔涣散没了焦距。
唯一的办法竟然如此残忍,叫她如何接受?
“安荞。”顾惜之伸了伸手,到底是没去扯安荞,而是开口叫了一声,只一声仿佛就如捅了马蜂窝一般。
安荞如个泼皮似的,一屁股坐到地上,哇一声大哭了起来。
众人都有被这哭声吓到,记忆中安荞只是小时候哭过,长大以后就是嬉皮笑脸的样子,顶多也是跟人翻脸,哪有哭成这样的时候。
顾惜之吓得无措,赶紧蹲下去安慰安荞,被安荞一下扑了个满怀,整个人僵了僵,迟疑了一下终是将安荞抱紧,小声地安慰了起来。
雪韫小声地哄着被吵醒了的宝宝,视线落在安荞身上,一副若有所思。
“怎么了这是?”
杨氏几人忍不住问,只是没人回答他们,空间内回荡着安荞大哭声,还有宝宝的若有若无的哭声。
悲伤难过到极点,安荞以为自己会哭昏过去,可就是再难受也没有昏倒。
此后的日子里安荞什么都没说,要么死活不见孩子,要么就抱着孩子哭,整个人就跟疯了似的。
众人担忧,却不知安荞在哭点什么,再是着急也没用。
再且众人心中都隐约有不好的猜测,怕这猜测会被证实,谁也不敢去问安荞原因。
安荞哭的时候,谁也劝不住,整个村子的人都能听见。
很多人都来问安荞是怎么回事,众人也不知该怎么说,后来就统一了说法,说孩子身体不太好,安荞心里头着急才这样。
村民们也担忧,都想进去看看,可被拦在了门外。
这样过了差不多一个月,宝宝的情况越来越不好,五行鼎忍不住提醒:“主人,你该做出选择了,小主人怕是坚持不了太久了。”
安荞眼泪哗哗地:“不送走不行吗?”
五行鼎也无奈:“这个世界的人自一出生就会被打上诅咒的烙印,小主人不能修炼,那么体内就会不断积累火气,就是火灵珠不使坏,小主人也很难活到成年。”
安荞抹泪:“那我陪她去不行吗?”
五行鼎叹气:“主人你这个体质其实陪小主人去,就等于是害了小主人,去到哪都是一块大肥肉,谁都想要啃上一口。”
安荞继续抹泪:“肥肉哪有五花肉好吃。”
五行鼎:“”
主人又在胡搅蛮缠了,可这有用吗?五行鼎不说话,由着主人自己哭去,等哭够了就会想清楚是肥肉油水多还是五花肉的油水多。
“就没有别的法子吗?”安荞仍旧不死心。
五行鼎仍旧不说话,心里头也很舍不得小主人,因为小主人是双系灵根,并且还是都达到了天灵根的火木灵根,这种灵根也很难得,天生就是适合炼丹的,合该走丹道。
想它五行鼎自打成为一个鼎,到现在都还没有炼过丹,不知道炼丹是什么感觉,要不是没法陪小主人一起离开,它都想要跟小主人一起走的。
安荞丝毫没有放过偷听五行鼎的心理活动,可不听着还好,现在越听就越是伤心,对五行鼎的稀罕一点都不感动。
如果可以宁愿送五行鼎走,也不要送女儿走。
女儿到现在都还没有起名字,却很快就要被送走,安荞想想就好伤心。
五行鼎忍不住提醒:“主人,地下宫有好多灵石灵髓,你要是真心疼小主人,不如去挖点,让小主人带走用。”
安荞也忍不住了:“你就不能想法子压制一下,让宝宝她再大点才送走?”
五行鼎沉默了一阵,说道:“主人,不是窝不能压制,而是你要想好,窝只能压制住它,不让它伤到小主人,却不能削弱它的力量,一旦有一天它积累够力量反扑,后果不堪设想。只有等小主人自己成长起来,修炼到了一定的程度,再加上灵魂契约,才能最终掌控住火灵珠,使得它不但伤害不了小主人,还能为小主人所用。”
可要把人送离这个世界就是不行,安荞果断地又哭了起来。
五行鼎:窝家主人水做的,怎么破?
雪韫在外又听到了安荞的哭声,低头看了看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宝宝,推门走了进去。
“宝宝又哭了,哄不住。”雪韫轻声说道。
安荞赶紧抹了抹泪,把孩子接过来,哄了一会儿孩子就不哭了,只是自己看着又忍不住掉眼泪,对雪韫说道:“那破锅说要把宝宝送走才可以,你说我该怎么办?”
雪韫闻言怔住,下意识看向宝宝,那么小个孩子为什么要送走?
“要送哪去?”雪韫打算先问清楚。
安荞眼泪哗啦直流,一边抽泣着一边将五行鼎说的详细说了出来,说完后又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连带着怀里的孩子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雪韫把孩子抱过来哄,却没有任何办法,感觉到门口有人站着,就把孩子递了过去。
顾惜之怔了一下,下意识伸手接过,刚接到怀里就僵了起来。
自打苏醒过来到现在,已经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顾惜之抱孩子的次数有限,大多时候都是雪韫在抱着,要么就是安荞在抱着。顾惜之自己也想要抱抱孩子,可不知该怎么说出口才是,每次都只得眼巴巴地瞅着。
如今孩子在怀,却不知道怎么抱了,整个人僵在那里,跟孩子大眼瞪小眼的。
不过好在孩子不哭了,顾惜之这才悄悄舒一口气,僵硬的身体也渐渐软了下来,试着跟雪韫那样抱孩子。
孩子不知是哭够了还是怎么着,一直盯着顾惜之看,时不时咧嘴乐一下。
看了一会儿,竟闭眼睡着了。
直到这时顾惜之才有空去看安荞与雪韫,不知二人说了些什么,只觉得二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古怪。
心想这俩人不会是吵架了吧?
吵得好啊,真打起来更好,到时候女人跟孩子都是自己的了!
顾惜之还是一如既往地恶劣,一点也不把人往好处里想,不过就顾惜之这个性子,没有使坏已经很不错了。
安荞之所以沉默,那是因为雪韫说了,如果要有一个人陪孩子离开这个世界,那么这个人由他来。
五行鼎也说雪韫最为合适,因为雪韫一直将修为压制在筑基大圆满,并没有突破到金丹。
尽管雪韫的极品冰灵根很是稀有,可冰灵根却不是稀有,三十三岁的骨龄达到这种程度固然是个天才,却也不是绝顶天才,因此雪韫这样的修为一般不会让人有所怀疑。
启动九龙阵时会引起天象,那些人定然会注意到五行鼎,到时候雪韫趁机带着宝宝离开,有很大的可能不让人注意到。
只是一旦启动九龙阵,它就很难再帮到主人什么。
安荞对此并没觉得有什么,并不认为少了五行鼎自己就活不下去,只是让雪韫带着孩子离开心里头的确能安心不少,可自己又有什么资格让雪韫背井离乡,替自己照顾孩子。
雪韫为自己付出那么多,自己又能回报雪韫点什么?
不让雪韫去难不成让顾惜之去吗?正所谓天妒英才,顾惜之就是个混沌灵根,那是想要隐藏也隐藏不住的灵根,且不说被发现了会嫉妒之人追杀的危险性,就是渡劫时的天雷强度,也很难挺得过去。
虽不是绝对,可除非顾惜之不再修炼,否则一旦修炼引起的天地异动,很容易就会让人发现。
安荞自私地想着,如果要把孩子送走,前提一定要保证孩子的安全。
除了顾惜之与雪韫以外,就只有黑丫头与大牛,可二只能去一个,难不成要把两个人拆开?
说到底最适合去的是自己,可这古怪的体质实在是
安荞甚至很纠结地在想,如果葬情有空就好了,反正葬情在这里也是人嫌狗厌的,不如跑到别的地方祸祸去。
可惜昨天才得到消息,葬情还老神自在地躺着,一点要苏醒的样都没有。
却不知雪韫已经作了决定,对于雪韫来说,与其待在这个世上,看着自己喜欢的女人,却求而不得,不如到外面的世界看看。
听说这是一个封闭的世界,雪韫也想知道世界外是什么样子。
或许走走停停间,能遇到一个令自己心动的女子。
只是在走之前,还需要交待一些事情。
闹饥荒的时候朱老婆子吃了些苦头,但心疼上头的三个儿子,可更心疼老儿子,不忍心让老儿子负担整一大家子人,揣掇着朱老头把家给分了,自己跟着朱老头两口子自个过。
老儿子心疼老俩口,没少给吃食,可大部份让老俩口拿去养孙子孙女去了。
这饥荒过了,老俩口也熬坏了身子,今年的庄稼长得不赖,眼见着就要丰收,老俩口后脚跟着前脚咽了气。
朱老四灾荒的前一年考上了秀才,后来就没再去进修,安心地在镇上找了份教书的活。跟紫嫣成亲以后除了前头生的那个儿子以外,又生了一个一儿子两闺女,日子还算过得可以。
闹灾荒前朱老四有所察觉,拿了大半的积蓄出来买粮食,带着一大家子过得还算不错。
开始的时候朱老四怎么也想不明白,明明整个丰县的情况都挺好的,前头三个兄弟家也都挺好的,偏偏老俩口子身体状况越来越差,都熬过了饥荒也没能活下来。
后来听人家说三个兄弟都不养孩子,全让孩子吃老的,活活把老的给吃死,朱老四这心里头就有了气,带着媳妇孩子去了镇上,不再回下河村去过日子。
上面少了公婆,其实紫嫣的日子还好过一些,毕竟朱婆子总瞧她不顺眼。
不为别的,就为大儿子长得不像朱老四,也不像她紫嫣。
紫嫣自个也心虚,心里头清楚着,大儿子的确不是朱老四的儿子,那是人家雪家大少爷的儿子。
况且紫嫣自己也明白,如果不是因为有大儿子,自己这十几年来也不可能过得那么消停,江夫人一定不会放过她。
大儿子迟早会回到雪家去,随着大儿子越来越大,紫嫣心里头就越是不舍。
只是再不舍,这一天也到来了。
从一开院门看到雪韫的那一瞬间,紫嫣就知道这一天已经到来了,抱着的脏衣服盆子咣当一下掉到了地上。
“娘,怎么了?”一名十三四岁的少年急急从屋里跑了出来,紧跟在少年身后的是朱老四。
朱老四今儿个休沐,正打算跟大儿子到县城去买几本书。
本来大儿子去年要下场考试的,却运气不太好地生了病没去成,想着大儿子年纪还木秀于林风必摧,晚几年再去考试也不见得是件坏事,趁着这机会多学一点,也是好事。
可出门一见雪韫,朱老四整个人都不好了。
大儿子是雪家的骨肉这事,朱老四也听紫嫣说了,这些年也总有人有意无意地帮自己俩口子,朱老四这心里头清楚着呢。
只是看着雪家十多年都没什么表示,就自欺欺人地想着,雪家可能不要这孩子了。
正好大儿子又十分聪慧,朱老四喜得紧,就自主忽略了这事。
雪韫看了一眼紫嫣夫妻俩一眼,这才将视线放在朱呈文身上,细细地打量了起来。
朱呈文抬头看着雪韫,抿唇一阵沉默,藏在袖子里的手紧张地握了握。
其实朱呈文比平日里表现出来的还要聪明,早就察觉到自己不是朱老四的亲儿子,亲生父亲乃是天下第一富商的雪家大少爷。
这还不是朱呈文自己猜到的,而是不经意听到朱老四与紫嫣的对话才知道的,并且从知道的那一刻起,身边就一直有人跟着,不但教他学文还教他习武,为的是什么朱呈文心知肚明。
可当这一天要来临的时候,朱呈文紧张了。
“我因何而来,想必你应知道了。”雪韫表情淡淡地说道。
看着如此稚嫩又小心翼翼的儿子,雪韫很想要伸手去摸摸他的头,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比起那几个争得头破血流的女人,雪韫倒是看紫嫣比较顺眼一点,也感谢她替自己生了一个聪明的儿子。
到底是自己的儿子,作为父亲的又哪里会不心疼?若非如此也不会把不遗余力寻来好资源都给了儿子。
并且为了儿子的安全,连父亲母都没有告之其存在。
朱呈文不说话,只紧紧抿着唇,眼睛一舜不瞬地看着。
而朱老四与紫嫣明白其中意思却是大吃一惊,齐齐看向朱呈文,不敢相信朱呈文竟早就知道这件事。
完了,辛苦养大的儿子要跟人跑了。
心疼得一抽一抽的,哪怕早有心理准备,此刻也跟没准备似的。
“你不能这样,从这孩子出生到现在,你都没管过他,这孩子现在都长大了,你才来要回去,你这安的是什么心。”朱老四忍不住上前。
雪韫不说功劳,只说:“我能给他更好的,而他也有自己的责任,不是吗?”
光是前头小半句就把朱老四噎了个半死,他一个穷酸秀才哪能跟他雪家大少爷比,就是紫嫣那绣铺开得这么顺利,这里头也少不了他雪大少爷在后头帮忙,这让他个穷酸秀才怎么说?
好像没法子说,难不成不让呈文回去?
紫嫣也咬着唇,说不出一个字来,早就料到的事情,说啥都没用。
“你们且放心,毕竟是你们把麟儿养大,麟儿什么样的性子,想必你们比我还懂,哪怕回了雪家,他也不会忘了你们,若想他可以到雪家看看。”雪韫不是那么的不通人情,心里头自是明白,就算当初不给予帮助,这俩口子也不会亏待了麟儿。
朱老四与紫嫣一脸呆滞,麟儿是谁?
雪韫仿若会读心一般,淡淡地补了一句:“麟儿便是呈文,日后回了雪家,朱呈文这个名字,不可再用。”
朱呈文眼睛微闪,很早以后他就知道自己有一个名字叫雪麟,那些父亲寻来教导他的人,都不叫他朱呈文,而是叫他麟儿。
雪韫见着儿子虽然低头,眼内却闪过一丝狡黠,不自觉伸手揉了揉儿子的滑头,感觉儿子真的长大了,不再是小时候的那么小一团,只是很快又僵了僵,默默地将手缩了回来。
儿子已经长大,揉脑袋似乎不太好。
突然就有些后悔没在儿子小的时候多揉儿子的脑袋几下,如今就是想揉也不可适了,今后也不再有机会。
又想起来自己似乎从来就没有抱过儿子,不免就有些自责。
朱老四与紫嫣默默地对看了一眼,得了这是,连姓名都改了,还能留得住?
朱呈文不,现在应该雪麟眼睛微闪,感觉到脑袋上传来的温度,心底下一阵阵激动。虽然也很喜欢朱老四这个爹爹,可心底下更崇拜的是将雪家发展成天下第一首富,令诸国都有所忌惮的亲生父亲。
“去吧,跟你娘亲还有朱叔叔道个别。”雪韫淡淡道。
雪麟点点头,转身往朱老四还有紫嫣走几步,缓缓地抬起头来。
雪韫借此机会走出去,离三人远一些,不大的院子里头还有三个孩子在玩,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姑娘带着弟弟妹妹在玩,时不时好奇地往这边看,只是谁也不也过来。
雪韫身上的冰冷气息,令人想要靠近,又不敢靠近,三个孩子虽没觉得害怕,却也不敢靠近。雪韫试着朝三个孩子露出一抹微笑,却只是抿了抿唇,面上一丝笑意都没有,反倒把三个孩子惊跑。
察觉到自己把孩子吓到,雪韫微怔了一下,将视线收了回来。
半个时辰后雪麟终于告别了朱老四夫妻俩,手里提着一大包行囊,跟在雪韫的身后离去,走远了的时候不自觉回头看了一眼。
虽知道以后若是想见,还是能够见得到,可雪麟心中还是有所不舍。
雪麟不觉得自己的亲生父亲是个什么坏人,可偏偏娘亲嫁的却不是父亲,心底下很是好奇上一辈的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就算是再好奇雪麟也不敢问,在雪韫的面前生不起半点叛逆的心思,想着长大以后再去寻找答案。
一路上雪韫都没有跟雪麟说话,直至回到雪家时,雪韫才伸手揉了揉雪麟的脑袋,面色柔和了下来,道:“麟儿,日后雪家就要靠你自己了,父亲不能再帮到你什么,有什么不懂的,就问你爷爷,或者是问管家爷爷。”
雪麟惊讶,不明白雪韫为什么会这么说,心底下隐约有所猜测,却不敢相信。
“你猜得没错,父亲要走了,可能这一走就再也回不来了,所以你爷爷奶奶,你管家爷爷,还有整个雪家,都交给你一个人了。”雪韫觉得有些对不起这个孩子,才回来就扔了这么大一个担子给他。
雪麟惊得抓住雪韫的袖子:“你,你要去哪?”
雪韫摸了摸雪麟的脑袋,抬头看着天空,声音缥缈:“麟儿你要记得,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世间有很多事情或许很难理解,但不表示它就不会发生,神或许是存在的,但不表示它就是善良的”
为了能让雪麟认识得更多,雪韫平生第一次变成了话唠,本以为雪麟不会喜欢听,没想到雪麟听得很是认真。
父子二人停在门口半天不入,早就得到消息的雪老爷雪夫人忍不住跑出来看个究竟,一眼就看到与雪韫五分相似的雪麟,顿感吃惊。
仅剩下的六个姨娘中,一个卧病在床,一个毁容,一个瘸了腿,剩下的三个看似没有毛病,而其实有两个中了慢性毒,唯一完好的经常往娘家一待就是好几个月不回,再加上又没有孩子,因此没人去管。
雪韫的原本应有三个女儿,可怜最大的那个女儿本是千防万防,却没防了大女儿自己的生母,三岁时被其喂食太多热果,半夜喉咙生疱活活憋死,甚至来不及救治。
其母不知悔改,竟然还想与竹马旧情复燃,被拒绝后心生杀意。
若不是被人发现,其竹马定然会被害死。
后来雪家使了手段,使其死于非命,否则事情不会仅仅如此。
再后来雪夫人把两个孙女都接到身边去亲自教导,再且其生母一个卧病在床一个瘸腿,根本不适合照顾孩子。
“那是你爷爷奶奶。”雪韫淡淡地对雪麟说了声,扭头看向雪老爷雪夫人,“有什么事情可以问管家伯伯,这是你们的亲孙子。”
雪老爷雪夫人:“”
都已经做好了找上门孙女婿的准备了,这会告诉他们有孙子了,雪老爷雪夫人这表情可不一般的精彩。
只是雪韫一点要解释的样子都没有,还真叫人捉急。
此后的半个月里雪韫一直带着雪麟,以最快的速度教他掌控雪家的生意,对两个女儿却没有什么要求,只与她们说雪家之人从来都不是好欺负的,日后若嫁了人家受了欺负,大可回娘家来,但记得一定要把嫁妆拿回来。
若不想外嫁也可以找上门的,但要谨记尽量一切掌握在自己手中,莫要让不轨之人害了去。
两个女儿从一开始都是被当成继承人来培养,与一般的大家闺秀不同,见识得多了自然也就理解雪韫为什么要这样说。
只是少女不曾情窦开,待情窦初开时,还不知会如何。
这都不是雪韫担心的,儿子是悉心栽培出来的,若撑不起这偌大的家业,也怪不得那些心怀不轨之人,要怪就怪其段数还不够。
这半个月里安荞也想了很多,知道很多事情都不是自己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于女儿来说,最好的选择还是拜托雪韫来照顾。
对于雪韫说的,想要到外面的世界看看,想要成为元婴至上。
安荞其实不太相信,却下意识要求自己去相信雪韫就是那样想的,仿佛这样心里头会少一丝愧疚。
地下宫里最不缺就是灵石,安荞带着黑丫头与大牛在地下宫挖了三天三夜,好艰难才挖出一大块极品灵石出来。
这极品灵石很有特别,长方型,里头为中空,安荞干脆又花费了大把力气,又折腾了七天,才把这长方型大灵石弄成棺材状,里头是中空的,除了装人以外,还能装下不少的东西。
因着有这条棺材,安荞甚至连灵石都不用再弄,只是棺材太过显眼,还需外头包上一层可以隔绝的东西才可以。
安荞本想包上一层黄金,这样他们去到异界,连花的钱也有了。
只是黄金太过显眼,到底还是不太好,安荞只得暂时打消这念头。
就连装灵髓的瓶子,也是安荞在地下宫翻找出来的灵玉瓶,装了好大一瓶。其实安荞还惦记着神仙谷的万灵晶,只是想了想还是打消了年头,那玩意太过坚硬,就是用万斤之力去砸也砸不开。
不跟灵石这么好对付,相对来说灵石也很坚硬,可五行鼎能吸取灵石中的灵气,吸走灵气的灵石就会很容易破碎,有这种特性才能把这棺材弄出来,顺便还弄了一块面上不太平整的棺材板出来。
安荞什么都想往里头装,可事实上棺材虽大,却装不了什么东西。
装进去后又一样一样地拿出来,就连衣服也只装了一套合适雪韫穿的冰蚕丝织衣服与一块只有三丈长的火蚕丝布匹,此后还有许多零零碎碎的东西,比如九色莲子,萤石
已经在尽量减少东西,可还是占去了半个棺材的位置,人在里头有可能会很挤。好在里头有充足的灵气,人待在里头只要灵气不消,人就不会有事。
只是安荞还想换个大点的棺材,若不是五行鼎说不能再大了的话,安荞一定会那样干的。
等灵石棺好,东西都收拾好了以后,安荞就做了决定,在灵石外头包一层一公分厚的黄金,再包上五公分厚的白银,最后再包上十公分厚的青铜。
这个青铜棺在里头能轻易打开,在外头想要打开却极为艰难,但也不是不能打开的那种,就看你有没有那种本事。
顾惜之一直抱着孩子,这些天抱习惯了,就觉得孩子也挺好抱的,只是想到安荞要把孩子给送走,心里头一阵阵不舍。
尽管安荞说过他不合适,但顾惜之考虑过,觉得还是应该自己去。
三人之间总有一人要离开的话,顾惜之觉得该走的是自己这个被放弃的人,而不是雪韫。
直到现在顾惜之还不知道事实,安荞根本就不知道顾惜之在瞎想,以为顾惜之会明白一切。
再且顾惜之又与五行鼎待了那么久,就觉得五行鼎肯定有说。
谁曾想顾惜之不但不知道,还打了离开的主意。
一切准备就绪后,雪韫回来了。
安荞看到雪韫浑身一震,尽管行动上已经选择了雪韫,可安荞内心里却不太乐意承认,甚至不敢对上雪韫的眼睛。
“你,你真的愿意?不后悔?”安荞还想要确认一次,只要雪韫拒绝,那她就选择认命。
自是心疼自己的女儿,可也在意雪韫这个朋友,不能因女儿而把朋友牺牲。
这一去前途未卜,本身女儿体内的火灵珠,就是个棘手的东西。
雪韫轻轻地点了点头:“嗯,我已经决定好了,不会更改。趁着现在,你与惜之,多与小安平相处,日后可能就再也见不到了。”
此后他也再见不到她了,再也听不到她的声音。
安荞能感觉到雪韫眼底下的深重,越是如此就越感觉到内疚,利用雪韫对自己的感情,要雪韫背井离乡,从此再也回不到这个平和的世界里,安荞无论如何也说服不了自己理所当然地去接受。
若然可以,她希望雪韫下辈子不要再遇到她,因为她不是个好人。
哪怕再换一具躯体,也仍旧不会是个好人。
安荞怕藏不住心事,赶紧扭头看向小安平,这个简的名字是安荞自己起的,希望小安平能与名字一般,平平安安的长大。
看在顾惜之的眼里,却是安荞与雪韫二人痛苦不舍,被强迫分开的种种无奈,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小安平,终于下了决心:“其实你们不必这样,小安平可以交给我来保护,去异界一事由我来做。只希望我走了以后,你们能够好好的,才不枉费我这一片心思。”
一本正经地说着违心的话,顾惜之觉得自己真是个好人。
雪韫只淡淡地说了一句:“你不合适,会害了小安平。”
顾惜之却小气地在想着,雪韫一定是在担心他会欺负小安平,所以才要亲自去做这件事。心头也很是气愤,为了女儿连媳妇都不要,死女人的眼神也不怎么好,抛弃他后找了这么个男人。
“我怎么不合适了,你这是”只是刚要开口讽刺几声,就被安荞给打断了去。
“行了,别废话了,好好看看小安平吧,以后就是想看也看不着了。”安荞心里头不得劲,既舍不得小安平,明明就想要利用雪韫对自己的感情来帮助小安平,又死活不肯承认自己的自私。
悲伤与内疚泛滥成河,偏偏顾惜之这么一副德行,让安荞气愤不已。
都到了临别之时,就不能消停一点?
人家雪韫欠你的啊?
顾惜之听着心中一紧,再也没有心思去争点什么,怀着小安平的手紧了紧,一想到小安平就要离开这里,心底下万分不舍,又一次生出了要跟小安平走的心思。
为什么要是雪韫,难到他顾惜之就不行?
雪韫不欲打扰二人与小安平相处,又舍不得安荞,毕竟这是最后一次相处,以后远隔的不仅仅是千山万山,还是一个世界,很有可能再也无见面的可能。
然而留给他们相处的时日不多,三日后天象有变,在此之前安荞必须要把五行鼎到达九龙阵法那里,待天象瞬变之时,将五行鼎送到阵眼处。
这是老祖宗留下来的阵法,安荞甚至怀疑老祖宗是不是预料到什么。
阵法早已形成,只差了一个阵眼,而五行鼎就是这个阵眼。
直到安荞站在石山之上,才真正看向整个丰县的格局,哪怕不懂得什么是九龙阵法,看清丰县全貌以后,也能真切地感受到。
天空乌云渐渐密布,乌云低压到石山上,伸手便可碰到里头的乌云。
安荞忽地转身朝上河村看了去,远远地与雪韫对望了一眼,隔了那么远仍旧能看到雪韫面上的微笑,无声却更胜于有声,那一瞬间安荞心中纵有千言万语,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最终雪韫转身朝顾惜之走去,朝顾惜之伸出了手。
顾惜之却后退了几步,神情恍惚,直到刚刚才知道,原来小安平是自己的孩子。偏偏才知道这个消息,小安平就要离开了,顾惜之如何舍得,不自觉地就想要抱着小安平逃走,不去那狗屁的异界。
“你要考虑好,已经没有时间了。”雪韫淡淡的声音传来。
顾惜之一下子停住了脚步,脸贴到小安平的脸上,感受到那滑嫩的小皮肤,眼睛一下子红了起来。
为什么会这样?小安平还那么还没叫他一声爹。
“就没有别的办法吗?”顾惜之亲了亲小安平的脸,仍旧不舍得把小安平交给雪韫,不死心地再一次问道。
雪韫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看着顾惜之,答案不言而喻。
顾惜之满心无力,所有人都知道,倘若有半点办法,也不可能把小安平送走。
“你,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她。”顾惜之抱着小安平走向雪韫,却怎么也不肯松手,眼睛变得更加的红。
雪韫伸手去接孩子,却没能接过来,眉头皱了皱。
天空中一道惊雷响起,雪韫抬头看了去,淡淡道:“你再不松手可就晚了。”
顾惜之这才把手松开,转身过去不敢再看,怕会忍不住去把小安平抢回来。实在忍不住顾惜之就抬头朝安荞方向看去,以此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只见安荞将一口香炉般大小的鼎举起来,鼎很快脱离安荞的手,朝天空上方升去,渐渐散发出五彩之光,并且在天空中越变越变,仿佛要将整个天地笼罩在内一般。
天空一下子黑暗了下来,伸手不见五指,只见天空中那口散发着五彩光芒的巨鼎。
雪韫抬头朝石山顶上看去,将安荞的背影深深地记在脑海里,抱着孩子转身躺到了灵石棺中,缓缓地闭上眼睛。
大牛看着雪韫与小安平,张口想要说点什么,千言万语也只道出保重两个字,狠下心来将灵石棺封上,又耗费灵力将灵石棺一层又一层地封上,仿佛练习了千百次一般,哪里需留下气孔,又哪里设下机关,哪怕手微微颤抖着,也不曾出过半点差错。
最后青铜棺成,大牛大喝一声,将青铜棺推入院中那口被特意护大的大井中。
正在这时,天地间响起一道绵长的龙吟之声,九龙阵法初成,大雨降落的瞬间九龙齐齐吸水,竟连同井内的青铜棺也一并吸出。
天空忽然出现一张巨脸,眼睛未曾睁开,却仿佛看到了五行鼎一般,大喝一声:“敢尔!”
紧接着一只巨手出现,朝五行鼎拍去。
五行鼎不但没有闪开,反而朝巨手撞了过去,天地间一阵抖动,巨手被五行鼎一下子震碎了去,连同巨脸也一阵阵扭曲。
九龙阵趁此机会,将青铜棺传了出去。
安荞看到青铜棺消失在天际,心中一阵阵抽痛,泪如雨下,再加上五行鼎那一撞所受到的震荡,再也忍不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身体晃了晃,闭眼从石山上掉了下来。
昏迷过去之前,安荞不忘解除了与五行鼎之间的契约,哪怕会因此使得灵魂震荡也在所不惜。
恍惚间似乎听到了五行鼎惊呼一声主人,可这对安荞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把她的小安平害得如此,能够恶心到那天外之人,就已经足够了。
顾惜之见状赶紧冲了上去,在安荞落到三分之二时险险将安荞接住,奋力减缓二人下降的速度,这才安全落到地上。
天空之上的战况激烈,顾惜之却无心观看,小心地给安荞治疗内伤。
待顾惜之再次抬眼朝天空看去时,那张巨脸已经然消失,天空也渐渐亮了起来。
五行鼎包罗万象,最终回到阵眼处,五色光也小渐渐淡去。
顾惜之抱着安荞一步步往回走,时不时往天上看几眼,想象着能看到青铜棺在飞,能看到它飞向哪个地方。
若是有机会,是不是可以到那个地方去找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眨三年过去。
有关于那一日的天象,被人记入史册当中,只是不曾见过那一幕的人,总觉得事情太扯,根本就是在讲神话故事。
安荞体内的伤早就好了,只是自那日昏迷后就再也没有醒来。
本就已经很瘦的人,如今更是瘦成了一道闪电,实现了安荞当初所言。
顾惜之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抱着安荞坐在石山顶上吹着风,看着上方的天空,想象着会不会有一条青铜棺飞回来。
一直到十年后安荞才醒来,只是忘记了很多事情,记忆只留下被村民当成是妖邪捆在树上被雷劈之前的事情,之后的事情一点也想不起来。
见安荞忘记了事,没有人去提醒安荞忘了什么。
再后来安荞跟顾惜之成了亲,成亲三年后生了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