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那天下午和菲菲的茶话会,现在摆在子生眼前的是一个令人想破脑袋也找不出合理解释的问题:子生的爸爸是两千年钱的人物······或者说妖物,子生的妈妈是两千年后的少女。这并不难解释,因为妖怪的寿命很长,是真正的寿与天齐。可是,通过石台小棺遗书可以知道子生的爸爸在两千年前就知道子生的存在,并安排那只菲菲制造了秦始皇的长生和秘境。好,这也不难解释,就算是大妖怪有预见未来的能力吧。但是如果要让妈妈公冶艳麟怀上自己,那爸爸一定是要和妈妈相见的,既然能预见未来那就应该可以遇见两千年后才能相见生下子生,可是那又何必设下秘境这么大一个局呢?况且,既然设下这么大的一个局就说明子生的父亲是非常······就算不能说爱,至少也应该是重视才对,但是至今为止,子生从来也没有被这位神秘的父亲所帮助过,而且显然自己的母亲也没有。不可能这么厉害的爸爸在让自己的母亲怀上自己以后就死了吧,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可以预见未来的能力就要大大的被打上一个问号······无数的问题在子生的脑海里喷涌而出,种种事件独立成谜一个一个的陷入死循环,这些问号就像镰刀一样的不停的收割子生的脑浆,让他真想一枪轰掉自己的大脑,一切回归清净,绝无一丝烦恼。
外面雷声滚滚,子生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一动不动。白因为打斗而毁坏的门窗变得完好无损,似乎在否定白天所发生的一切。子生很想睡觉,可是无数的问题让子生久久不能平静,其中因为发现自己竟然可以控制魔变后的自己这一点让他有些高兴。可是想着想着,就想到了白天被被自己摔进正在建设的大厦的菲菲倒在废墟中的样子。在冰冷的钢筋水泥的碎石当中,有一具令人血脉喷张的动人躯体,那修长的双腿紧紧的并在一起,那洁白的肌肤仿佛吹弹可破,那纤细的蜂腰几乎是盈盈一握,那交叉玉臂后的丰盈可以说波涛汹涌,那玉颈生香,那雾鬓云鬟,素齿朱唇,那·······‘不,不,不!我怎么能回忆这些画面呢!她是菲菲!是我的,我的······猫?’
子生陷入深深的自责中,似乎意淫菲菲是一件罪大恶极的事情,他拼了命的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些画面而这些画面却变得更加清晰,更加真实,到后来甚至不是单纯的回忆了,而变成了幻想,菲菲、傲晴、甚至还有李美音。人可以控制自己去做什么事情,不做什么事情。人也可以控制自己去想什么·····可是,要是说谁能控制自己不想什么,那真的是太厉害了,如果人真的可以做到这点的话,那么估计人类也不会有今天。今晚,在子生的脑海里,三个明艳动人,风姿绰约,青春无限的美丽少女,在子生的脑海里,他的梦里,心里,一件件的脱掉自己身上的衣服,舞动着,勾引着,笑着,飞着,忽近忽远,忽喜忽怒······
菲菲:“子生!吃早饭了!快起床!这都是第三遍叫你了!”
子生顶着一双熊猫眼:“哦···”了一声,终于艰难的从床上滚到了地上然后痛苦的站了起来。
“早,其实···你不用每···天给我做早餐的,(吸)出去吃不就奥(好)了么?”子生一遍刷牙一遍含糊不清的说到。
穿着围裙的菲菲像一只忙碌的小蜜蜂一样在灶台与餐桌之间忙碌着:“那怎么行!现在你正是长身体的时间······啊!烫死我了·····这个早餐是最重要的好么?虽话说早餐要吃好,中餐要·····”
子生吐掉牙膏沫:“你不是说妖怪十三岁就成年了么?我现在都十六了应该不用再长身体了吧。“
菲菲:“那你就错了,妖怪和人类不一样,人类到了一定的年龄就会停止生长,开始衰老,但是我们妖怪可以一直不停的长,就像鲲鹏一样,他也不是一出生就能扶摇直上九千里的好么?”
子生:“我现在已经一米八五了,我可不想长成鲲鹏不知其几千里也那么大,所以这早饭我还是别吃了,而且我要说多少遍,我讨厌喝牛奶······”
菲菲:“喝了。”
子生:“我·······”
菲菲:“喝···了···”
子生拿起杯子一口将里面的牛奶干了:“我都说多少次我一点都不喜欢和流(牛)来(奶)······”
菲菲:“哈哈哈哈哈,还流来······”
子生涨红着脸来追菲菲,可是无论他怎么加快速度都抓不到她,最后一次马上就要成功的时候,菲菲却又变成了一只猫,而子生的手上只有菲菲刚刚还穿在身上的衣服。菲菲踩着猫步跳上沙发,接着窜上阳台最后跳到了子生的身后时又变回了人形,她双手环抱住子生宽阔的肩膀,身体紧紧的贴着子生的后背,用魅惑的嗓音说:“我也说多少遍了,想要脱人家的衣服不用每次都这么粗暴嘛。”
子生的脸因为早上的事件一直红到了上午第二节课下课,英语老师和班主任还以为他发烧生病了之类,不停的过来嘘寒问暖。
几天下来,同学们的心思似乎才慢慢从军训中回到了课堂上,虽然以子生的学习能力来说,高中三年的知识他大概只需要一个礼拜的时间就可以熟记于心。但是课堂对于子生来说可以说是神圣的,是上天对他的恩赐,所以不论课上有多么无聊,子生还是会专心致志的把注意力集中在课堂上。他从来都不举手发问,老师所提问的问题他从来都是立刻回答,而有的时候他发现老师的说错了什么地方,他也不会站出来指正,因为对他而言,坐在教室里听讲就是一件享受的事情。
可即便如此,子生还是注意到了有一双眼睛始终在他的身上,那是李美音的演讲。无论上课下课,即使是在做操的时候,子生转身时也会发现那双眼睛会慢半拍再不情愿的移开视线。子生心里莫名的觉得有些高兴,有时也会回应那双眼睛。当目光交汇的一霎那,子生觉得在那零点一秒的瞬间自己的心脏会为之一颤,那种感觉是他从来没有过的,而且他很喜欢那种感觉。
正式开学以后,仅用了短短几天的时间,子生就理解了当初开学典礼前遇见的那个老大爷所说的‘精力旺盛’的真正含义了。‘某某某和某某某在哪哪哪怎么怎么的就打起来了’通常是耳边最常听见的句型。而通常这个时候人都会呼啦一下全部跑过去围观而不是劝架。
子生虽然对这类事情毫无兴趣,但是还是得知了一个令人惊讶的消息——驹良老大是傲晴。
对于打架成风这一点子生并不是不能理解,毕竟这是一间私立高中,和很多私立高中一样,只要有钱就能进来。加上分数线很低,所以接受了全市各种各样因为成绩太差而考不上高中但又不想去念中专技校之类的坏学生,这些坏学生之所以能进来也和家里的经济状况有着分不开的关系,因为不是正常考进来的学生的学费是相当高的,反过来就证明这些学生的家里也是很有钱的。所以不爱学习,家里又有钱,初中就一直插科打诨被惯坏了的孩子进了高中一时间也是改不过来的。但是,子生并没想到一向恬静可人的傲晴姐姐竟然也会加入进来。
这件事情还要从军训说起。听说在军训的时候某两个平行班的男学生没有任何理由的打了起来,最后以势均力敌的情况告终。但是两个人不打不相识,产生了英雄惜英雄的感情,于是双方交换意见,觉得对方都是相当能打的人物,而同是高一新生的他们(估计也找不到什么其他的共同点了)不应该将刀剑相向,而是应该一致对外——高三年级的学生(估计也找不到什么对路的敌人了)。所以,两人煽动了全年级所有的好战分子,大概十来个人左右,成立了一个组织——反三(相当简单明了的名字)。目的是打到高三,制霸驹良。令人意外的是相当多的学生加入到了里面,当然这里面的人除了吕祯一人,并不包括一二三班也就是实验班的学生。回到学校以后,反三成员经常会挑衅高三的学长,一开始是两人的决斗,这之间有胜有败。但是最后一定会演变成群架模式,俗称‘打定点’也就是双方定好时间定好地点之后在约定的时间地点大家,最后双方第二天都鼻青脸肿的回到学校继续上学。但是突然有一天,子生听说傲晴为了班上一个被打得男同学一个人跑去和反三打定点,战况自然是显而易见的。第二天之后,全校所有的好战分子便全都尊傲晴为老大。
当子生得知傲晴成为驹良的老大之时,心里只有一个滋味,那就是心痛。因为他知道傲晴是为了一个男生去打的。他觉得自己好羡慕那个男生,在他心痛的那一瞬间,他也终于明白了自己原来这么长时间一直都暗恋着傲晴。
一声轻微的惊呼:“子生!”
正在窗台边发呆的子生转过头来,然后慢慢的睁大了眼睛,正是他正在思考的傲气。
班上的同学呼啦一下都聚到了门口:“快来看······”
傲晴朝子生点了一下头,便作势朝前走去,却被子生一把拽住了胳膊。
众人跟着一声惊呼。
两个人都静静的站在原地,僵持了大概了几秒钟的时间,傲晴用另一只手推掉了子生的手,低着头走了出去。而子生依旧愣在那里。
这个时候,两对凝重的眼神齐刷刷的从子生的背后投射过来。
回到家后,子生吧自己关紧屋里,时而静默,时而疯癫,像疯子一样在床上抽搐着,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这般痛苦。菲菲还是一如既往善解人意,这天晚上她既没有叫子生出来吃饭,也没有调戏子生,虽然一大桌的菜已经慢慢凉透,而坐在饭桌前的菲菲却也一动未动。
年轻的人,各怀心事。
运动会。这几乎是高中生活最重要的且唯一的盛世了。可是子生的兴致却并不高涨,一直都一个人坐在班级最后面的看台上眺望操场上的运动健儿英姿勃发挥洒热血。他始终沉浸在傲晴为了别的男生而打架这件事情,所以子生一个项目也没有参加,这一点让很多女生相当失望。子生也觉得自己在别人心中应该成了一个绣花枕头之类的形象,一米八五的个子却什么也不参加,也怪会传出自己多年身体不好这样的传闻,再加上长相,过分一些的甚至有人传言子生是个娘娘腔,死基佬之类的。不过好在子生到并不在意,否则菲菲倒是并不介意半夜自己偷偷去把这些人的舌头拔掉。
令子生重新振作起来的却是李美音。
这天李美音没有穿校服,中国的校服一律都是松松垮垮的运动服,和日本的学生装根本就是天壤之别,好在运动会那天大家是可以穿自己的衣服的。而李美音这天也没有穿什么特殊的衣服,只是一条简简单单的连衣裙而已,可是修身的剪裁,上面满是黄色的小碎花,以及与平不同的是她今天把头发披散了下来,却让人莫名的心动不已。子生从没有发现她的头发竟然如此的浓密油亮,好像黑色的瀑布一样从脸庞倾泻而下,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却发现她已经坐在了自己的身边。
李美音:“不晒么?”说着她撑起了阳伞,聚在了两个人的中间。
子生:“不晒····你自己打吧····”他不好意思的说到。
两个人之间沉默了几秒。
李美音嗫嚅道:“我·····喜欢···你····。”
子生瞪大了眼睛看着李美音:“什···什么”
李美音:“哈哈····没什么····就是····就是····”她把头发挽到了耳朵后面:“你看,好看么?”
子生:“好看····,可是不疼么?”
李美音摸了摸自己的耳钉:“你说这个啊,不疼啊,就一下,一下就好了。”
子生:“奥·······”
李美音脸涨得通红:“我能求你一件事么?”
子生脸也涨的通红:“什么···事···”
李美音:“我能···喜欢你···么?”
子生:“能·····”
李美音瞬间长呼了一口气:“啊!太好了!谢谢你!”
子生不知所措道:“啊····昂····”
沉默,沉默,沉默。子生虽然并不在场上,但是心跳却和场上的运动员一样不停的加速,“就要进入最后的五百米了!”子生看向旁边的李美音,她洁白的脖子,她精致的脸颊,长长的睫毛,大大的眼睛,他甚至可以看到她脸上极细小的容貌在阳光下变成她金色的光辉。
子生咽了一大口口水:“那个·····”
李美音:“加油!加油!加·······恩?怎么了?”
子生:“我也可以····喜欢·····你么?”
李美音吻上了了子生的嘴唇。
在那一刻,万籁俱静,周围的一切都变成了空白,子生觉得自己和眼前的这个女孩儿被嘴唇和嘴唇连在了一起处在完全不同的空间,那个空间只有他们两个人。接着,在他的心里宇宙大爆炸,火山喷发,海啸,蘑菇云······一齐上演。而操场上原本遥遥领先的菲菲却狠狠地跌在了女子一千五百米的跑道上。
之后的几天里,人们渐渐从运动会中慢慢归于平淡,大家也不再为原本能够打破记录的菲菲而惋惜。周围的同学有好几对都因为运动会而展开了恋情,这几天菲菲也没有和子生说过一句话,当然子生也并不在意,因为他也是其中的一对。
菲菲,傲晴,甚至是父母的事情都已变的不再重要。自己的恋情如此纯洁而美好,虽然毫无预兆,但是却令人更加惊喜。他每天都会期待早晨的相遇,两个人都早早的来到教室;课上的小纸条变成了学校里最有意思的事情;下课时两个人一起在走廊里散步,成了羡煞所有人的风景······现在,子生觉得自己仿佛变成了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老师那边对这种现象似乎是习以为常,但是这里面是有差别待遇的。对于其他情侣,于丹丹是不遗余力的想方设法进行组织和扼杀。但是对于子生和李美音,却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子生第一次觉得原来学习好竟会有这么多好处。
有一次午休的时候,在众人的起哄中,子生和李美音承认了两人的情,周围人也忘了是谁,说了一句“那以后菲菲不就得叫李美音嫂子了嘛!”子生当时整个人都愣在原地,他原以为菲菲会气哄哄的走出教室,但是没想到菲菲竟然站起来转身走到李美音的旁边说:“是呗,以后你就是我的嫂子啦。”在菲菲走到李美音旁边的那一瞬间,子生本来都做好准备等着阻止菲菲痛下杀手了。他没有想到菲菲竟然会同意他们两人在一起,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当听到菲菲这么说的时候,子生的心里又是觉得有些难受。
“我真是不应该啊······”子生对自己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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