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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团耀眼的光芒挂着风声速度极快的从高处斜形而下,看的郑浩远心头一惊,当时也来不及分辨那是什么东西,这东西能不能砸到自己身上,便下意识的一矮身整个人趴在礁石上双手抱头摆出一个十分标准的防范姿势。
他这套姿势还没做完,便听的身旁的石壁上当的一声轻响,郑浩远往旁边一看,这才发现这东西竟是一张扑克牌撞在上面。
要说这上午八九点钟的太阳还没有那种日正中天的效果,只是这清澈的湖水就是一面最好的镜子,阳光射在水面上,交相辉映,人身处其中,若是平视还好,一旦仰头无论从什么角度都很容易被阳光晃到眼睛。
而“王金钟”射出的扑克牌的飞行轨迹本就比人高出一截,且随着飞得越远越是向上偏移,加之其运行速度太快,一开始人的眼睛还能勉强跟上,到后来它撞到那把遮阳伞的伞顶,反作用力心爱以一种奇怪的角度飞上天空,便完全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中。
郑浩远一直盘算着如何利用嫌犯和周静恬周旋的这段时间,偷偷的混入杂乱的人群,再找个适当的机会把两个歹徒控制住,一时入神竟把矮个子中年扔扑克牌的事给忘了。现在看来,这张牌落在这里,肯定不是巧合啊。
想到此处,郑浩远不由得咂舌,要知道这里离王金钟所在的竹筏足足七八十米的距离,刚才见他一下子把一张牌射出五六十米远,就已经觉得不可思议,那纸牌何以在撞上伞顶之后又弹出这二十几米远,而且又是以从天而降的形式,精准无比的落在了自己周围两米之内的距离?
难道说对方打暗器的手法已经到了武侠中描写的那种出神入化的地步,不然力道、方位、角度,任何一个环节出现那么一丝一毫的误差,都不可能达到现在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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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时迟,那时快,扑克牌撞在石壁上,又打着转弹起来一米来高,如此反复两次,劲力一次比一次衰减,最后终是耗尽了余力,随着湖面的微风缓缓吹向一旁的水面。不知怎的,郑浩远心里一动,似乎觉得眼前这张牌比他时时关注的案情还重要,身子快速的往那边一滚,趁着那牌还未落到水里,伸手接住。
…………………
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枝叶斜斜的照进林子,在积满落叶的地面上撒下一片细碎的金色。郑浩远背靠在一颗粗可合抱的大树后,手里拿着那张从天上掉下来的黑桃q,他眯起眼睛仔细听着身后的动静,心情没来由的紧张起来。
“妈,我有什么神经好发啊,还不是现在尿急,人家要方便一下……”“回去?我可等不了。就那里,按你们的话说,这里荒山野岭的,难道还怕有人偷窥不成。”
噗……好个古灵精怪的丫头。郑浩远看着手里扑克牌面上黑桃皇后那张扭向右侧的脸一笑,“为什么偏偏是你呢?难道说就因为你的特别和某个女生有共通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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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那道弯儿,周静恬往树林里走了几步并未深入,也没有蹲下来要方便的意思,而是四下看了一下,目光顺着一串杂乱的脚印,锁定了一棵二人合抱的大叔,她横向走了几步,来到这棵树的侧面,便看到了一个宽阔的背影。“别藏了,我都看到你了。”
上岸后,郑浩远一路跟着少女,就是想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单独跟她谈一谈,刚才听她说要到这里来方便,再想到这丫头一路不时回头张望,想必也是来找自己的吧。这时听到周静恬喊他,便知自己所料不虚,他从树后闪出身形,把戴在头上的大号钓鱼帽一摘,说:“果然没猜错,你真是来找我的。”
周静恬一看一路跟踪她的人果然是那个当警察的郑浩远,他手中拿的也正是被王金钟弄丢的那张牌,心里是又惊又喜。惊之惊王金钟的手段竟真的断了这般骇人的地步,喜之喜她的猜测果然不错。
珍爱的东西失而复得,周静恬还想说点感谢的话,却见郑浩远一脸的笑意,话语之间也是颇有自信,便有心想捉弄他一下,随即俏脸一寒,“你既然那么有把握,干嘛还要躲起来,是不是别有居心,想看到什么?”
说罢,把眼一翻,一双大眼睛斜睨着眼前的男人,那憎恶的神情和质问的语气仿佛是真的抓到了偷窥女孩子的变、态色狼一样。
“没、没有……绝对没有”郑浩远被小姑娘一瞪,浑身的不自在,他心说,你这简直是恶人先告状,就算我事先猜到了你的意图,可那毕竟是猜测。你这个借口,也太,太有点那个,万一这是真的……他心里埋怨周静恬,可这些话又如何跟她说得出口,当下“没有”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周静恬见他那副窘样,不由笑了起来,“行了,我跟你开玩笑的。知道郑哥是个正人君子。”周静恬听到那声枪响之后,就根据当时的环境和现今自己的朋友圈,以及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果断的做了一个推测,她觉得现在偷偷跟在她身边,又有枪,还能在关键时刻救自己的人,似乎也就只有他了。上岸之后,她抱着熊熊,时不时的回头,也并不是在看风景,而是在刻意寻找他的踪迹。
其实当时她也想到了郑浩远很有可能就藏在那片礁石后面,而黑桃q消失的地方离那儿也不太远。但之所以她没有立刻找过去,是因为当时王金钟和那个峰儿并没有走远,而且王金钟跟她说一会儿就会有人把牌给她送来,似乎暗示的也是这层意思。她觉得,王金钟这样的高人,枪械似乎都已经不能给他构成什么威胁,他又为什么故弄玄虚把那张牌射到郑浩远那儿呢?难道仅仅是为了露一手,炫耀自己的实力,还是说他是抛砖引玉,借机窥探暗中帮助自己的人呢?
周静恬发现郑浩远还在暗中跟着,便一路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到了这里她见路静人稀,没有什么可疑之处,便编了个这个上厕所的理由。至于非要把这么私密的事不知羞耻的大声说出去,一是告诉郑浩远自己要去找他了,再就是借此观察周围环境的变化,看看王金钟他们是不是还潜伏在她身边。虽然她心里清楚这样的雕虫小技对于他那样的老江湖根本就没有用。
至于郑浩远会不会偷窥她,压根就不在周静恬的考虑范围。之所以她这么想,一是做老千善于的察言观色,最多跟一个人见上两面,聊上几句,便能把他的人品秉性揣摩个八九。再者,这次在十渡相遇,想必就是他一路跟踪的结果。虽然不清楚他跟踪自己具体的目的是什么,但肯定也和自己牵扯的两起案子有关。今天经王金钟他们这么一搅,肯定也给他的行动带来不少麻烦,而且以他的智商肯定也早猜出自己此番的目的,哪还会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郑浩远见小丫头笑得那么可爱,才知道自己被耍了。可听对方说出“正人君子”四个字,又禁不住反问自己配的上这份赞扬吗?虽然他确实如周静恬想的那样没有动过一丁点的歪念头,可是刚才他椅在树后听着小姑娘的脚步渐行渐近,心里没来由的紧张什么?听到周静恬喊他那种如释重负的轻松和连他自己都搞不明白的一闪即逝的失落感又是怎么回事?该死……
郑浩远不敢再往深处想,很快把心里的一丝羞愧埋到更深的地方,故作严肃的跟周静恬说:“正人君子我可不敢当,不过身为一名人民警察,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还是拎得清的。”
“人民警察”!可能是她的职业和警察天生就站在对立的一面,听到这四个字,周静恬就说不出的反感。她印象中这些拿着国家俸禄的“公差”只会借机捞钱,根本不会真心给老百姓办事。就拿这次的事来说,大白天人烟稠密的旅游景点发生了枪击事件,不可能没人报警,可现在过去这么长时间了也没见有警车开过来。
心里是这么想,但是郑浩远毕竟是属于这个系统里少数的正派,而且不管怎么说这次又是人家出手救了自己。她当时便没有把心里的不快表露出来,而是带着感激的语气说:“这次真要是谢谢你呢……”她已经认定刚才开枪的人就是跟前这个打过两次交道的年轻警官。
只是周静恬不知道,郑浩远为了应付突发情况来的时候早跟警区派出所的人打了招呼,周静恬遭到袭击的时候,情况紧急他没来的及去联系,事后,两个嫌疑人不知用的什么法子,就在他见到那张扑克牌,稍微的一耽搁他们的竹筏就已经靠岸,两人下了竹筏一闪身进了茂密的树林,三晃两晃就不见了。
郑浩远料到必有人报警,考虑到派出所的同志来了也调查不出什么结果,以两个嫌犯的身手更不可能被他们抓到。他不想因为自己的一声枪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便主动拨通了对方的电话,核实他的猜测之后,简要的说明一下情况,便把这件事压了下去。
郑浩远自然不知道他一个用词不当,又让眼前的小美女给自己的职业做了怎样的评价。他只看见阳光透过繁茂的枝叶洒在少女明媚的笑脸上,精致的五官在点点碎金中闪着异样的光芒。
“关键时刻,要不是你开的一枪,天知道会发生什么……”回想起刚才即将遭遇铁掌拂面的惊鸿一瞬,周静恬仍是心有余悸,恐慌的情绪不受控制的使她呼吸加速,曲线曼妙的胸口微微起伏着。
郑浩远被眼前美妙的风景看的一阵痴迷,嘴里说着不谢,说保护人民群众的安全是他分内的事,忽然一丝惊恐从小丫头漆黑的眼瞳中一闪而过。
“对了,这半天我都忘了问了,那家伙没伤到你吧?”郑浩远心里一惊,刚才的事会不会给她留下什么心理阴影吧?
周静恬两手一摊,说:“我没事,刚才他不过是抓住了我的手腕。”
郑浩远说没事就好,之后把手里的扑克牌往她前面一递,“你的东西,还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