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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梁廷宇挨打,黄伊涵的心好似滴血一般难受。
明明这件事是因自己而起,为什么受害的是别人。这个才和自己认识八天的大男孩为她的安危饱受灾难的洗礼,而自己在脱离魔掌后第一时间想到的却是逃跑,真不知道这等不仁不义的事情自己是怎么做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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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是身体变成了女人,出于本能对流氓的恐惧,还是说她黄伊涵天生就是个懦弱的胆小鬼。
不行,好汉做事好汉当,自己惹得麻烦没有理由让梁廷宇受牵连。
一时间,黄伊涵热血沸腾,她对梁廷宇的奋力嘶喊充耳不闻,疯了一样又跑了回去。她一边跑一边喊道:“混蛋,你们给我住手,欠你们钱的人是我,跟他没关系!”
光哥正追到一半,见小美女又跑了回来,一开始还以为她是要往外跑,等听清她的话时才知道这小妮子是要去救那个年轻人。光哥闪身拦住她的去路,“行啊小娘们儿,才多大的人就有了男朋友,两个人还挺情深义重的。”
再次面对恶人,黄伊涵没有退却,她昂起头直视光哥凶悍的面庞,美目中现出少有的坚强,“让开!”
“让开”光哥还是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他一把抓住黄伊涵白嫩的手臂作势就往怀里拽,“这么漂亮的人儿,我往跟前凑还来不及,怎么能让开呢?”
中午十二点一过,鑫雨旅游制品厂门外的工业区一条街上满是驾着机车电动车的打工一族,嘈杂的车流似是洪水般流淌不息。不少人注意到了这里发生的一幕闹剧,他们纷纷驻足观望,其中有人窃窃私议,有人拿出手机拍照,还有人试图报警。
外面是这个反应,而工厂大院里更是闹翻了天,不知何时各车间的工人都到了近前,一群缝纫女工从十几米朝这边赶来,她们一脸愤怒的神情,吵吵着让光哥一伙把两个孩子放开。更远一些的地方八个彪悍的壮年男子手里拿着锃亮的合金电镀杆,杀气腾腾的冲向出事地点,下一刻就是一场惊心动魄的混战。
八个男人是旅游制品厂组装车间的工人,和包装车间不同,组装车间的工作主要是和太阳伞、野营帐篷等产品上的金属元件打交道,这里的活累,工资也相对高着一截。所以在这里工作的基本都是三四十岁的成年男人。
这里有必要说明一下,像这种县镇级的企业没有明确的作息体制。鑫雨旅游制品厂除了包装车间的工人采用计时工资制,其余的像缝纫车间、组装车间都是计件。基于这个原因,计时的工人到点就准时下班,而计件的则都要忙完手头的活才会走人,所以一般的情况下其他工人下班的时间都要比黄伊涵所在的车间晚一点。
也正是如此,事情闹到这个地步,才被晚下班的工人发现。
鑫雨旅游制品厂的员工满打满算也就那么二十来个人,虽然大家不在一个车间,但每天也是低头不见抬头见。对于梁廷宇这个新来的大学生和外表年龄十六七岁的黄伊涵还是有几分熟悉的。
可能和大部分工人偏高的年龄有关,他们对这个粉嫩嫩的小姑娘关注的更多一些。小丫头的年纪和自己的儿女差不多大,这个时候她本应该还在学校上学,或是呆在家里跟父母要钱吃喝玩乐,更或是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交上男朋友每每花前月下……但不管是怎样一种情况,她都不应该出现在这样一个充斥着噪音和垃圾的小工厂日复一日的完成和他们一样强度的工作。究竟是怎样的家境,才让这个未成年的孩子过早的挑起生活的重担,过早的承担如此繁重的体力劳动。她的父母怎会如此狠心的对此置之不理,还是说她的家庭遭受了某种毁灭性的灾难,让她的父母无力抚养自己年幼的女儿。
小姑娘每天素面朝天,不施脂粉的脸上却似一块无暇的白瓷般清丽美艳,她身上的衣服简单而朴素,毫无金银饰品的点缀。“朴实无华,艰苦朴素”这似乎是自己父辈才能体会的词汇。不敢想象,在这个金钱涌动,物欲横流的时代,她居然默默忍受着这份过期的清贫,一尘不染的好似隐于繁华之中的一朵出水芙蓉让人每触之下便生出发自内心的怜惜。
虽然只有八天的接触,小姑娘给他们的感觉以如邻家女孩般亲切无间。
下班的时候,他们远远地看着两个孩子遇到了麻烦,更可恨的是那个光头居然在欺负可怜的小丫头,憨厚而又富有正义感的工人们好比被人碰到心头肉,女工们呼啦围拢过来和光哥一伙理论,男工们返回车间拿了顺手的家伙也冲了过来。
“把小丫头放开,带着你的人赶紧滚蛋!”一个长方脸满脸青色胡子茬的男工率先冲到近前把手里的铁棍对着光哥的秃头一晃横眉冷道。
这人天生的大嗓门,开口便有不可忤逆的威势。
光哥是蛮不讲理,但是他还没有自大到自己五个人和八个手拿“凶器”暴怒的壮年男工正面为敌。况且工厂外面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指责之声越来越大,大有群情激奋之势。在这么闹下去犯了众怒可不是闹着玩的。可是你让他真就这么灰溜溜的撤了,自己好歹也在道上混了十几年,以后“这碗饭”怕是再也端不起来了。
四个手下也早住了手,他们瞅着越聚越多的人群心里发虚,尤其八名组装工手里寒光闪闪的铁棍,平滑的电镀表层把正午强烈的阳光折射出七采的斑斓,犹如一道道利芒映照在他们脸上竟是面如土色。
黄伊涵也觉察出情势的变化,蜕变以来自己遭人欺凌,受人围观这已经是第二次了。不同的是前一次是冷眼旁观,这一次却有这么多人为自己伸出援手,这让对世事冷漠习以为常的她深受感动,鼻子一酸,如水的眸光中有晶莹闪动,使那双美丽的大眼睛越发的清澈透明。
正在进退两难之际,光哥忽然在围观的人群中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这家伙缩在一个不易察觉的角落里朝这边探头张望,正是鑫雨旅游制品厂的胖老板。
胖老板今天早上两次拒接光哥的催债电话之后预感事情不妙,没吃早饭就躲了出去,刚才他在远处望风就见自己的工厂门口围了一群人,不知出了什么事情,胖老板偷偷溜了回来。
在离大门口不远的地方他看到了光哥那辆本田雅阁,做贼心虚的他扎在围观的人群里往里一看才知道事情的大概。肯定是阿光这家伙调戏自己厂里的女工,还让手下打了刚来的大学生,这才惹怒了厂里的组装工人,这帮人可都是红脸汉子,最见不得仗势欺人的勾当。这下可有好戏看了,借他们的手把阿光这伙无赖赶走,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来要债。
胖老板为了自己的利益,根本不去想事情的后果有多严重,他在人群里一躲,乐于坐山观虎斗。
谁知,他高兴地过了头一个没藏好,被敏锐的光哥发现了行踪。
“于镇江,这都是你干的好事!”光哥借机松开黄伊涵的手臂朝胖老板藏身的地方走去。黄伊涵揉了揉被他攥的发红的胳膊也看到了人群中的胖老板,她也是这时才知道此人叫于镇江。
于镇江没想到光哥会在人群中发现自己,被他一嗓子喊得浑身打了个冷战,结结巴巴的说:“光,光哥,你,你怎么来了?”
这时,厂里的工人也发现了他们的老板,其他看热闹的人也在刹那之间把目光全集中到他身上,神色之中满满的莫名其妙:他是这里的老板吗?怎么好像整件事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