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说高欢随着墨青去了寝室,但见墨怀秋果已醒来,正坐于床榻之,眼神之似有迷雾般,似醒非醒,高欢见了,只走至床榻,又轻唤了声:“候爷。”
墨怀秋恍然一愣,见了高欢,便轻笑道:“高欢,你来啦。”言罢又道:“刚刚外面发生了何事?怎会如此吵闹的?”
高欢一怔,便道:“候爷,是柳晨枫来寻萧天泽的儿子了。”
墨怀秋听了沉吟不语,似乎早想到会有此事,久而才道:“他们现在人呢?”
“已然走了。”高欢微微一声叹息,思虑了片刻,又道:“候爷,便连那萧翎师徒也已一同离去了。”
墨怀秋听罢面色突变,急道:“怎会如此?”
高欢只摇头道:“候爷,高欢亦没想到,那柳晨枫竟是如此可怕,他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招便制住了夏炎,并说要用夏炎的性命去换取萧翎几人的自由,高欢想,夏炎跟得候爷多年,一直鞍前马后,立有大功的,此次若见死不救,传了出去,必会让将士寒心,候爷现在正是图谋大事之时,绝不可失了人心,故而才答应了柳晨枫的要求的。”
高欢言至此处,竟忽得在墨怀秋眼前跪了下去,墨怀秋见之大惊,忙扶了道:“高欢,你这是为何?”
高欢又道:“高欢自作主张,还请候爷责罚。”
墨怀秋听了只摇头道:“高欢,这事不怨你,你做得对啊,本候初入京城,正是需要收服人心之时,再说夏炎乃是本候的爱将,怎么说,也区区一个萧翎重要啊。”
高欢听至此处,亦隐隐一笑,转而又道:“可是候爷,墨心的身体,还全指望着萧翎啊,他此番离去,墨心便……。”
墨怀秋听罢,亦是微一叹息,久而才道:“事已至此,亦是无可奈何,墨心之事,只得先放一边了。”
高欢听在耳,又见得墨怀秋面隐有失落绝望之色,不由又从旁安慰道:“其实候爷也无需担心的,萧翎此番去了‘燕云’,而我们与冰玄渊迟早总会一战,只要萧翎不死,总能找到他的。”高欢听罢,隐隐皱了眉头,忽而又道:“再说高欢见得昭雪那个孩子玲珑剔透,心智不凡,待他长大成人,也定会是墨心的非凡助力,所以候爷无须为此忧心啊。”
听得高欢提起夏候昭雪,墨怀秋才那么安然的笑了,忙又唤了墨青道:“墨青,你传本候的话,要秦莲,女英二位姑娘,及府之人好生看护雪少主,若出了意外,本候绝不轻饶的。”
墨青听着便领命去了,而一旁的高欢却隐隐皱了眉头,眸杀机顿起,转瞬又渐渐掩去了,又向墨怀秋道:“候爷,高欢有一事,正欲与您相商呢。”
“哦。”墨怀秋闻言笑道:“什么事,你尽管说啊。”
高欢这才慢慢说道:“候爷,眼下我们刚入京城,将士们士气正盛,既然我们与冰玄渊为了争夺天下,迟早必有一战,不如趁着眼下冰玄渊未有准备,猝不及防,我们征派重兵,讨伐冰玄渊,如此或可一战得胜,荡平‘燕云’之地,生擒冰玄渊啊。”
墨怀秋听罢不由大喜,只向高欢道:“高欢,你说的对啊,这些日子,本候也在思虑此事,既然我们想到了一处,这样吧,本候这便命你为元帅,以夏炎作先锋,尽遣百万之兵,讨伐冰玄渊。”
“高欢谢候爷。”高欢嘴里说着,又至前道:“候爷,高欢已考虑清楚了,京城通往‘燕云’之地,有一绝险之处,名唤‘虎牢关’,那关守将名唤张定边,乃是冰玄渊的心腹大将,只要我们攻下‘虎牢关’,便是一马平川,大军便可长驱直入,尽往‘燕云’之地,又何愁冰玄渊不败啊。”
墨怀秋听罢先是一喜,既而又皱了眉头道:“张定边此人,本候也听说过,此人是出了名的骁勇善战,若他据险扼守,冰玄渊再派兵支援,纵然我军能胜,恐怕也会伤亡惨重啊。”
高欢听罢微微笑道:“候爷说的对,张定边骁狠善战,英勇无,确不是易与之辈,但候爷有所不知,高欢多年前,曾与战场之救过他的性命,与他可算有些交情,待高欢到了‘虎牢关’,先与他叙以旧情,再以重利许之,想来他必会献关投降的,如此一来,我们兵不血刃,便可拿下‘虎牢关’了。”
“哦。”墨怀秋听罢大喜,转瞬又道:“倘若他不投降呢?”
高欢又笑了,只从怀取了一张地图,递至墨怀秋眼前,又道:“候爷您看,这‘虎牢关’之旁,便是汾河,水势汹涌,若张定方冥顽不灵,据险死守,高欢便掘开堤坝,以汾河之水灌之,到时水淹‘虎牢关’,转瞬便是一片汪洋,‘虎牢关’还不是唾手可得。”
墨怀秋见此亦是大喜,可心念一转,又望着高欢道:“高欢,你此计虽妙,但倘若如你所说,掘开堤坝,以水灌城,到时城百姓,将无一幸免,那时血流成河,尸横遍野,我们这样枉造杀孽,不太好吧?”
高欢听罢,深邃的面,又露出一丝阴冷之色,只轻声道:“候爷,自古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区区一城百姓又算得了什么。”见得墨怀秋久不作声,高欢又道:“再说这也是无奈之举,不到万不得已,高欢亦不会行此下策的,那张定方虽是骁勇蛮横,亦不是冷血残暴之人,想必他为了城万千百姓,亦不会顽抗死守的。”
墨怀秋听到此处,才隐隐的笑了起来。
高欢见此,又轻声道:“候爷,那高欢便先去了。”
墨怀秋微微点头,高欢出了寝室,此时天已微亮,高欢正转过走廊拐角时,又遇到了正好外出的秦莲,不由心念一转,便拦住了秦莲,轻笑道:“秦姑娘。”
秦莲虽原是宫侍女,然此次随着梅长青再度入宫,那宫廷之,已然换了主人,心里难免有些酸楚,她对高欢本无好感,然当面见了,也不好太过生硬,听得高欢出声唤她,便笑着应道:“原本是高将军,高将军起得早啊。”
高欢听罢只微微一笑,又向秦莲道:“秦姑娘一大早是往哪里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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