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晨枫不由一愣,待回过神来,刚唤了声:“太子殿下。”便欲拜倒于地,独孤冰诺忙伸手扶了,又道:“晨枫,你这是干嘛?”
柳晨枫站直了身子,只微微一笑,才又道:“太子殿下,你不是远在辽东的吗?怎么回了京城?”
独孤冰诺不由回了头去,望了慕容倾城一眼,才又向柳晨枫道:“我们在辽东听说墨怀秋至‘九江’起兵之时,便已往京城赶了,没想到还是迟了。”言罢又下意识的抬了头去,望着那宫门之,独孤紫诺已残缺不全的头颅,一时心感慨,亦觉着莫名的难受,不禁便潮润了眼眶,言语也变得哽咽起来。
柳晨枫心又岂不知,便是独孤紫诺有万般不是,他亦是独孤冰诺的亲生兄弟,如今却落的个身首异处的结局,独孤冰诺心又怎会好受,一念至此,便又轻声对独孤冰诺道:“太子殿下,所谓人各有命,独孤紫诺此番境遇,亦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的,殿下你也无须为之伤心了。”
独孤冰诺听罢,俊郎的面露出一丝无奈而勉强的笑意,又向柳晨枫道:“晨枫,你怎么也会在这里?”
柳晨枫闻言却微微皱了眉头,向独孤冰诺道:“墨怀秋率军攻入京城,晨枫欲进宫探个究竟,便将宇将军与若陌留在了‘翠云居’,谁知晨枫回去时,若陌已然不见了。”
“噢?”独孤冰诺夫妇听罢亦是一愣,继而便变了脸色,又道:“那宇将军呢?”
柳晨枫听至此处,刚毅的面,表情越发的悲凉了,许久才道:“宇将军已经死了。”
独孤冰诺不由道:“怎么会这样?”
柳晨枫微微摇头,许久又道:“晨枫已经问过店伙计了,在晨枫进宫不久,忽有一人带着数百军卒进了‘翠云居’,那为首之人,店伙计俱不相识,但宇将军死时,被人一剑穿喉,宇将军武艺不弱,依晨枫看,这天下能胜他的,唯有梅长青,高欢,及夏炎三人而已,而是时梅长青尚在宫,所以那为首之人,除了高欢,必是夏炎,绝不会有其他人的。”
慕容倾城听至此处,忙从旁道:“那陌儿呢?”
柳晨枫听罢道:“那店伙计说,若陌已被他们带走了。”
独孤冰诺又道:“所以你便进宫来寻了。”
柳晨枫听罢点头,又微微笑道:“没曾想却在此处遇着了太子殿子。”言罢又道:“太子殿下,你今后有什么打算,不如待晨枫寻回若陌,我们一起回‘燕云’去吧,冰候可一直都在期盼着太子殿子呢。”
“不了。”独孤冰诺闻言,只微微摇了摇头,又道:“我们此次回京,只是不放心紫诺,看一眼便要走的。”言罢又微微叹息道:“晨枫,你们以后,可要多保重。”
柳晨枫听至此处,因了离别当前,心里也是颇为难受,只轻声道:“晨枫知道了,太子殿下也要多保重。”
二人言罢,独孤冰诺夫妇已转了身,正欲去时,慕容倾城又回头道:“晨枫,以后大姐,玉竹,还有若陌,都要拜托你多照顾了。”
“晨枫明白的。”柳晨枫言罢,直待独孤冰诺夫妇已去得远了,看不到身影了,才又趁着夜色,由“承天门”往宫去了。
是时已是深夜,宫人多已歇了,柳晨枫避开了宫守卫,进了内院,一时心茫然,正不知该往何处去寻萧若陌时,忽听身后传来一阵细微的脚步之声,那声音虽小,但柳晨枫却听得分外清晰,不由心一怔,忙飞身跃起,将身子倒悬于房梁之,再去看时,只见一个约莫十岁大小的小姑娘,远远的从西南角来了。
柳晨枫因曾去过“九江”墨府,识得那小姑娘正是高欢的独子,名唤高梨儿的。
只见高梨儿手提着一盏灯笼,由西南角往后厢房去了,边走边不时的回头张望着,似乎是做了什么不该的事情,怕被人发现了一般,柳晨枫见了高梨儿神色不对,不由眉头一皱,心念转处,亦悄无声息的跃下了房梁,尾随着高梨儿一路往后厢房去了。
只说高梨儿进了后厢房,又回头见了四下无人,才伸手轻轻的推开了房门,借着灯笼昏暗的灯光,只见房内一角,萧若陌正蜷缩着身子,双手环抱住膝盖,正一个人独自愣神时,乍然听到房门响声,不由身子一颤,忙抬头去看,正欲惊呼出声时,高梨儿已将手指放于唇边,做了一个要他噤声的手势。
萧若陌亦不傻的,又因曾去过墨府,见得眼前之人依稀熟悉,似乎是在墨府之曾经见过,又过了片刻,才猛然想起了,那小姑娘不正是高欢的女儿,名唤高梨儿的吗?
萧若陌正心疑惑,高梨儿为何要来看望自己,并且似乎毫无恶意之时,那高梨儿已走至他身畔,又从身旁的提篮里取了食物来,尽是精致的点心,水果,还有香喷喷的鸡腿,又对萧若陌柔声道:“你定是饿了吧,这是我刚刚偷来的,全给你吃。”
萧若陌自从被夏炎带至后厢房,已有大半日未曾进食,此时被高梨儿提起,顿觉腹饥饿难忍,又见了高梨儿那巧笑如花的脸庞,耳畔的柔声细语,顿时忘了一切,立即抓了鸡腿,撕下一块,继而便狼吞虎咽起来,高梨儿见了,又从旁柔声道:“你慢些吃,还有好多的,不够我再去拿。”
萧若陌闻言,只朝着高梨儿粲然一笑,也不言语,只待吃得饱了,才向高梨儿道:“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高梨儿听了,先是一愣,继而又柔声道:“你还记得我吗?”
“记得啊。”萧若陌笑道:“你不是梨儿姐姐吗?我在‘九江’见过你的。”
高梨儿听得萧若陌唤她姐姐,不由越发高兴了,正欲应时,只听身后,忽有人大声喊道:“哦,梨儿姐姐,原来你在这里,我要去告诉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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