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人从旁听了柳晨枫之言,皆面露喜色,微微点头,百里赞却静静的望着柳晨枫,久之无语,柳晨枫亦是心急之下,欲救百里赞,才语出至此,然心中也知百里赞性情耿直,宁折不弯的,便是失了性命,也不会做此苟且偷安之事,当下面色便有些不自然,转而又道:“大人,晨枫忽然想起一件事了。”
“哦?”百里赞听罢微愣,又道:“什么事啊?”
柳晨枫微一思忖,便将那日夜时在洪阳郡行宫之中偷听候天,梅长青二人之谈话悉数对百里赞说了,百里赞听罢亦是神色剧变,竟仰了头去,微微一声叹息,久而才喃喃道:“自从独孤皇帝篡位之后,老爷心中一直在记挂他们兄妹二人的生死,没曾想承恩皇子早就进了宫中,并且深受宠幸,倒是老爷多虑了。”
柳晨枫望着百里赞,继而又道:“可是大人,夏候承恩死中得活,不思远遁避祸,竟然逃回京师,不惜净身进宫,足见其志非小,晨枫担心,这开皇朝怕是要重蹈前朝夏候皇室的覆辙,闹得腥风血雨,生灵涂炭啊。”
百里赞听了亦微微一声叹息道:“这世间因果,当真是报应不爽,开皇朝独孤氏的江山本就得至前朝夏候皇室,若真是天意如此,要独孤紫诺还这一场冤孽,又岂是人力所能挽回的,随他去吧。”
言罢,便仰了脸去,微微闭了双眸,亦不再言,柳晨枫因心中打定主意,欲在两日后去劫法场,救下百里赞等人,一同去往辽东的,当下也不迟疑,在百里赞眼前再拜起身,便趁着夜色,避开了狱卒,出了天牢之中。
此时天已黑尽,天上繁星点点,照亮了夜空,柳晨枫仰面朝天,望着那天上的点点繁星,一时心中纷乱,竟觉没有去处,转念又想百里赞至所以被罢相归隐,如今又深陷囹圄,皆因独孤紫诺图谋帝位,而候天,梅长青二人又从旁作祟,推波助澜所至,心里对二人,自然是有些怨尤的,便又想着趁着夜色,寻去二人住处,暗中窥探二人所作之事,也好早做谋划。
计议已定,当下便趁着夜色,往那禁军总管府去了。
再说禁军总管府中,事情所如柳晨枫所料,因百里赞两日后便要被午门问斩,候天,梅长青二人担心会出岔子,正在房中谋划此事,二人计议已定,候天正欲离去,梅长青却忽然道:“大哥,长青已探得那吴子絮的消息了。”
柳晨枫便在屋外,耳中听得真切,不由一愣,心道方才天牢之中,百里赞还万般交待,说吴子絮文才盖世,胸藏珠玑,实乃治国无二之良臣,还嘱托自己定要寻得吴子絮,二人同去辽东,在萧天泽军中效力,自己正苦于无处去寻吴子絮,却无意中探得了吴子絮的消息,心内正想时,只听屋中,候天又道:“那吴子絮是为新科状元,有经天纬地之才,又是当今驸马,若为独孤紫诺或是别人所用,于我等,皆是不利,此人留不得的。”
梅长青听罢道:“是啊,大哥,长青也如此想,幸好眼下吴子絮还未回得朝中,无人知晓他的生死,不如就趁了今夜,长青前去取他性命,以除后顾之忧。”
“也好。”候天听罢微微点头,又道:“长青,你要小心。”
柳晨枫在屋外听了,心内剧震,正微愣时,已见梅长青换了一身夜行之衣,趁着夜色出了总管府,往西南方向去了。
柳晨枫不及思索,也在夜色中,随着梅长青一同往西南方向去了。
sanjiangg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