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长青听了,这才侧身让于一旁,柳晨枫,百里奚二人转身出了“长乐宫”,看看已走得远了,百里奚才向柳晨枫道:“少爷,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原指着小姐能救得老爷的,可是如今看来。”
百里奚说至此处,转头望着柳晨枫,欲言又止,柳晨枫亦是微微苦涩一笑,才道:“独孤紫诺能当着雨嫣之面说出如此绝情无义的话来,哪里还能指望他念着夫妻情份放过相爷。”言罢又微微摇头道:“如今只能另想法子去救相爷了。”
百里奚听了,亦是微皱了眉头,沉默了半晌才道:“少爷,老奴倒是想到了一个法子,不知。”
“哦?”柳晨枫听了一喜,原本黯淡的双眸也陡然亮起,又道:“你快说说。”
百里奚又道:“老奴想,大司马慕容静止与老爷同朝为官四十年,素有交情,他的女婿萧天泽将军如今执掌辽东,手握重兵,也素来敬重老爷的为人品性,如若将老爷遇难之事告之他翁婿二人,想必他二人定不会袖手旁观的,老爷或有一救啊。”
柳晨枫听了,面上亦露出一丝喜色,可转瞬又微微摇头道:“可是相爷三日后便会被午门处斩,而辽东远在千里之外,时间怎么也来不及了。”
百里奚因救主心切,方才言语之间便少了斟酌,此时听柳晨枫说了,也觉此计虽好,却不可行,当下又叹息道:“那该怎么办啊?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老爷去。”
百里奚言至此处,只觉心中一阵难受,死字就在唇边,却怎么也无法说出口。
柳晨枫见了,又从旁安慰道:“百里管家,你无须担心的,晨枫便拼了这条性命,去劫法场,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相爷去死的。”言罢又柔声道:“回去后,夫人若问起此事,你便说相爷已无事了,不可让夫人担心受怕的。”
百里奚抬头望着柳晨枫,双眸含泪,只应道:“少爷放心吧,老奴都懂得。”
二人说着,便回了相国府,去佛堂见刘氏去了,但见佛堂内,刘氏正跪于蒲团之上,双眸微闭,口中念念有词,二人俱知刘氏多年潜心于佛,此时定是在为百里赞消灾祈福,便静默于一旁,也作不声,刘氏听到声音,回过头来,见到二人,果然问起百里赞之事,百里奚记着柳晨枫之言,只回说老爷已无事了,刘氏这才安心的笑了。
再说“长乐宫”中,待柳晨枫,百里赞二人去后,百里雨嫣才回过头来,冷冷的望着独孤紫诺,许久才道:“你真的要杀爹爹?”
百里雨嫣话刚出口,已是语音哽咽,小蝶从旁听了,知百里雨嫣心中难受,只从旁轻扯了百里雨嫣的衣袖,轻声唤道:“小姐。”
独孤紫诺亦微微皱了眉头,一时竟是无语,他对百里雨嫣是有些感情的,二人毕竟夫妻一场,百里雨嫣还为他生了孩子,他虽心狠,可又怎么忍心,当着百里雨嫣之面,说出要杀其父的话来。
梅长青,候天二人俱在一旁,此时亦不由彼此对视了一眼,皆心中隐笑,便在此时,又听百里雨嫣冷声道:“你既已如愿以偿,做了这九五之尊,为何偏偏就容不下爹爹,他已是年逾古稀,时日无多,你不是答应过我,要护佑我百里一族的吗?”
百里雨嫣说至此处,已是双眸含泪,隐隐而泣,那字字句句,在独孤紫诺听来,无疑是一种无声的控诉与鞭策,梅长青,候天二人听了,亦是有些动容,便在此时,只听宫门处,又有人说道:“只因你爹爹不死,圣上心里难安啊,怪只怪,你爹爹为何偏偏要是百里赞啊,他若只是一个平凡的乡野村夫,又何至于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