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紫诺从旁听了,不由便隐隐皱了眉头,眸中亦闪过一丝阴冷之色,百里赞朝着独孤容诺二人微微一笑,又转而向独孤信道:“圣上,老臣听说圣上欲圣驾东巡,不知是否真有此事?”
“嗯?”独孤信听了一愣,又道:“是有此事,百里相国是听谁说的?”
百里赞听罢却道:“圣上自登基后,一直居于京中,不知何故突要东巡啊?”
独孤信闻言,朝着百里赞微微一笑,又道:“百里相国,事情是这样的,日前太史令刘琪向朕禀报,说天有异相,‘荧惑守心’乃是不祥之兆,还说东方有天子之气,唯有朕圣驾东巡,才可压制那天子之气,故而朕……。”
独孤信说至此处,便欲言又止,百里赞已听得明白,当下又道:“老臣恳请圣上,是否可以放弃东巡?”
独孤紫诺几人听得此语,皆是面色一变,甄氏在旁,亦伸了手去,轻轻扶上了独孤信的肩头。
“嗯?”独孤信听了一愣,又道:“百里相国,这是为何?”
百里赞身为三朝老臣,宦海沉浮多年,见惯了宫廷政变,血腥杀戮,然此时,那心中隐忧,又怎好说与独孤信明白,便只道:“圣上,眼下太子远在辽东,圣上又欲圣驾东巡,这朝中离了主人,终是不妥啊。”
“原来百里相国是为此事。”独孤信听罢微微一笑,又道:“百里相国不用担心,朕虽东巡,然朝中之事,会有康王监国,紫诺素来刚毅,坚忍,百里相国是清楚的,将国事交与紫诺,朕也没有什么好担忧的。”
独孤紫诺听了心中暗喜,忙至前道:“儿臣谢父皇。”
百里赞听了眉头暗皱,又道:“那不知圣上东巡之时,会有何人陪同?”
独孤信道:“百里相国,朕已考虑了,会让甄氏,岳冲,候天等人随朕东巡。”
百里赞听那几人中,却并无戚楚,便又道:“圣上,为何不让戚公公一同前往?”
独孤信听了一愣,他本极宠幸戚楚的,只因独孤冰诺之事,戚楚屡拂他意,心里已对戚楚有了嫌隙,故而此次东巡,才没让戚楚同去,然此心思,又不好与百里赞讲个明白,当下便笑道:“戚楚留于宫中,还另有要事,故而朕才不欲戚楚一同东巡的。”
百里赞听罢又道:“那老臣恳请圣上,是否可让子絮一同前往,随圣上东巡?”
独孤紫诺几人听罢皆是一愣,独孤信亦微微皱眉道:“百里相国,这个恐怕不妥吧,子絮刚刚大婚,就随朕离京,容诺也不会答应的。”
言罢又转了头去,望向独孤容诺,独孤容诺大婚之际,自不愿与吴子絮分离的,然也知百里赞之言,必有深意的,当下便朝着独孤信微微笑道:“父皇,您若需要子絮随行,容诺也是愿意的。”
吴子絮听了,忙亦从旁道:“子絮愿听父皇的。”
独孤信听了,正欲言时,独孤紫诺已在旁道:“父皇,容诺与子絮大婚在即,绝无分离之理的,依紫诺看,还是将子絮留于京中吧。”
独孤信不由微微点头,正欲应时,百里赞竟在独孤信眼前跪了下去,浑浊的眸中已有了点点热泪,又哽声道:“老臣三朝为官,位极人臣,现已罢官归隐,老臣恳求圣上能听老臣最后之言啊。”
独孤信见了,亦是心中有些感触,不由便至前扶了百里赞道:“百里相国快快请起,朕便听百里相国的,使子絮同去吧。”
百里赞皱纹纵横的脸上,这才微有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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