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吴子絮二人往书房去了,小蝶却如置身梦中,怔怔的站了许久,直至觉着有些冷了,才转回了佛堂,也巧夫人刘氏刚诵完经文,正从蒲团上站起身子,小蝶忙至前,将刘氏扶至一旁坐了,又收了蒲团,经文等物,才转至刘氏身前道:“夫人,你定是觉着有些倦了,奴婢去煲些汤水给夫人提提神吧。”
刘氏听了微微一笑,心道小蝶果是贴心之人,怨不得雨嫣在时,亦极喜小蝶,视若姐妹一般,正欲应时,却见小蝶面容之上,隐现阴郁之色,不由心里微动,眼见小蝶正欲去了,便又唤道:“小蝶,你且慢走,夫人有话说。”
小蝶听了一愣,便又转了回来,轻声道:“夫人还有何吩咐?”
刘氏面露浅笑,又指了身旁道:“小蝶,你且坐下。”
小蝶听了,虽是心中疑惑,仍至刘氏身旁坐了,刘氏从旁伸出去手,拉了小蝶的一双柔荑,轻抚其背,才柔声道:“小蝶,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对夫人说说?”
小蝶闻言不由一愣,又抬起头来,望着刘氏满是笑意,慈祥仁爱的那张脸,只觉心中有太多的感触,那所有的不解与委曲,似乎都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但对着刘氏,却终究只苦涩一笑,又微微摇头道:“奴婢没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啊,夫人您多心了。”
那刘氏贵为相国夫人,伴着百里赞几经沉浮,历经人世沧桑,多年来潜心佛法,早将一切看得透了,闻言自是不信的,又想起前些日子,小蝶曾随着吴子絮一同返乡省亲,莫不此事,是与吴子絮有关,心里想着,便又道:“是子絮惹你不开心了吧?”
小蝶听了一愣,这才道:“刚刚圣上宣子絮‘凤宸宫’见驾了。”
“见驾?”刘氏听了,又道:“那是好事啊,你为啥不开心?”
话音刚落,即而便想起,那“凤宸宫”乃是小公主独孤容诺的府邸,前些日子,她也隐隐听说了,那小公主独孤容诺,似乎对吴子絮,这个文采风流,品貌俊雅的青年才俊也极为钟意,吴子絮此时被宣“凤宸宫”,也莫怪小蝶会心情杂乱,忐忑难安了。
一念至此,刘氏便又道:“子絮从‘凤宸宫’回来了吗?”
“嗯。”小蝶闻言点头,又道:“子絮如今正与老爷在书房叙话呢。”
“走,夫人陪你去书房见老爷去。”刘氏忽然道。
小蝶听了,先是一愣,继而便觉心中惶惑不安起来,因她知道的,刘氏多年来潜修佛法,不问世事,已绝少离开佛堂,如今却因自己之事,动了凡尘之念,心里又怎不感动,不觉两行热泪便流了下来,又道:“奴婢谢夫人。”
“傻孩子。”刘氏闻言浅笑,又道:“夫人将你看着自家女儿,便如雨嫣一样的,何用谢呢,你在百里家已有多年,眼见渐渐长成,夫人也希望你能觅得佳婿,生儿育女,定度一生,子絮孩儿,确是可以托付终生之人,你们如能成了眷属,老爷和夫人自然也是极高兴的。”
小蝶终至无言,主仆二人便一起往书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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