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的爱斯基摩人的部落流传着一种病症,这是当地的向导告诉他们的。而当卡里尔问起那个泥雕造像的时候,向导只说那是当地最忌讳最可怕,也最不愿意为人所知的诅咒。而且实际上那来自于一个已经被遗忘在历史当中的孤僻的爱斯基摩人部落的一个分支,其它的部落与他们几乎没有来往,所知道的也不多。只是有一些传说在一代一代的流传,向导说自己在这里算是一个比较开放的人,他愿意谈起这些事情仅仅是因为他的信仰不像他的那些族人一样那么的坚定。
对于那个神秘的病症,当地的向导没有说的太明白。队伍里面有人想要进一步的刨根问底,李楠在一旁听着,却皱起了眉头。他不是太习惯这种交流的形式,因为他已经看出来了,那个当地的向导显然对这个问题有些为难。从他的表情上来看,李楠知道他们的追问显然引起了对方的不满。不过环顾四周,似乎其他人都没有停下的打算,他们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冒犯。也许这是西方式的交流,总之那个向导还是尽量地保持着礼貌,却也始终不愿意透露更多。
只是他还是提醒道要小心,因为那些病症现在似乎还在蔓延,但是很难看得出来有谁会得病。他这样描述那个诡异的病症,把虔诚的祭祀变成巫师,把正常的人变成了疯子。当地的部落一直为了消灭这个病症而努力,甚至不惜引发战争。然而最后他们才发现,那流血而痛苦的战争,那场不惜牺牲生命的抵抗到头来也不过是这种病症的一个蔓延形式罢了。最后是几个部落里的年老长老做出了决定,族人们放下一切,选择遗忘,选择忽视才勉强保护自己没有死于流传在血脉中的可怕病症。
第一天的探索没有什么太大的进展,向导带他们了解了一下自己的部族。一直传统的爱斯基摩人部落,一切都很正常。随后他们直接返回了基地,并且队员们就向导所描述的一些事情展开了讨论。
也许是因为向导说的太过抽象了,大家各执己见。有的人相信真的存在一种病症,并且可以从各个方面得到确认,包括生物学和病理学的。而且可以用来做对比的例子也确实存在,但是其他的队员却表示不同的意见。他们有的人认为这可能是一种比喻,这个所谓的“病症”是一个比喻式的描述。卡里尔说如果这么解释是对的话,那么也许这是一个更加糟糕的可能性。
“为什么这么说呢?”有人提出了质疑。
“首先是向导关于那个病症的描述,简单可以概括来说,得病的人最后都会发疯。但是我注意到他特别提到了信仰的问题,尤其是那些所谓的得病了但是却很虔诚的人……那些部落的人甚至为此不惜杀人……”
“意识形态的对立吗?这样的情况不算少见,只是相对来说只有很原始的时代会有这样的情况对吧……”
李楠没有加入他们的讨论,他对此虽然不能说完全没有兴趣,但是他觉得现在就发表结论可能还为时尚早,在还没有更多的发现之前他觉得这样的讨论都没有什么意义。而这个讨论可能确实只是大家拿来当作消遣的用途,到了晚上的时候,他们就已经不再讨论这个话题了。大家三三两两的,有的在公共休息室里一起讨论聊天或者听听音乐,有的人在做准备,明天他们要启程去往更远的地方,靠近“边缘”。不像今天他们可以很快回来,明天一大早他们就要驾驶着载具出发,可能要到晚上才能返回基地。
队伍里负责带队的那位丹麦人和当地的爱斯基摩向导一起研究了地图,他们在到达“边缘”地带之前,沿途还要经过好几个小镇。向导说那些镇子有的是爱斯基摩人原本的聚集地,后来随着丹麦政府进入管辖了那里,并且给那里的物质生活提供了支持。而有的镇子可能可以追溯到殖民时代,那些欧洲人遗留在这里的遗迹,不知道现在是不是还会有人留在那里。
李楠整理完了报告之后,他拿起了放在桌子上的那个石膏仿制品。这东西是从卡里尔那里借来的,李楠想要好好的研究一下。虽然这个雕塑现在看起来不过是一个外形奇怪诡异的幻想类艺术品罢了,当然这个判断的前提是,这玩意不是一个有上万年历史的古老东西。
卡里尔告诉李楠,这个东西被包括纽约博物馆在内的多个权威机构研究过,所有的地方都一致的确定这个东西的年代可以追溯到三万多年前。
“可是哪怕是可追溯的最早的人类历史记录也才到一万多年前……更早的就只是神话传说了……”李楠说道,卡里尔在借给他的时候,说了一些关于这个东西的情况。从学术角度来说,大家互相之间的交流没有什么值得忌讳的。李楠尽量的不发表太多自己的意见,当然现阶段确实也没有什么太多能说的。
第二天他们在早晨五点多的时候就起来了,花了两个多小时做整备之后,大家准备出发。两台载具加上几个运输雪橇。他们会在当地部落的陪同之下前往那个地方。这是爱斯基摩向导告诉他们的,因为当地人非常小心“边缘”地区。那里的自然环境非常恶劣,而且在当地的信仰里面,那片地区似乎有什么东西值得注意。老一辈的爱斯基摩人都非常避讳那里,那些部落会尽量的保证不会有外人涉足那片地方。
探险队和当地的部落做了交涉,他们所能够到达最接近“边缘”的地点是一个已经被废弃了的小镇,当地人管那个地方叫“薄点”。而向导给他们的更加清楚的解释是,他们相信那片地方是通往“异世界”的入口。
“异次元……异世界……外界……反正差不多都是类似的意思,一般来说去了就回不来只是比较简单的结果。但是更加可怕的是,随着有东西跨过边界之后,带回来了一点什么东西,这个在当地的传说里是有的,不过只有没几个人听说过,具体的也就不清楚是什么样的了,也许有的部落发生过类似的事情。”
“……确实有,曾经有一个叫‘阿卡尼’的部落就跨过了边境,最后这整个部落都消失了。当然这就是一个传说,当地没有找到任何相关的证据证明有这么一个部落。”
探险队沿着制定好的路线前进,沿途的景象有些让人意外。那些荒凉的情景超出了他们的预期,爱斯基摩向导告诉他们,实际上这一片地区偶尔还是会有碧草如茵的时候,只是每过几年才会有那么一次。这里的气候实际上没有什么规律,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一直有学者或者探险家到这里来研究这里的气候还有自然环境,不过他们都得不到什么结果。这里的环境虽然说不上恶劣,但是确实很古怪,大部分的时候会很荒凉,有些时候几年一次,但偶尔也会一年几次,这里会恢复一下生机。有时候会持续几个月,有时候是一年多。连动物门都会回来,但是很快又会因为气候原因又变得荒芜。
沿途大家似乎没有像基地里那样畅聊了,而是专注于窗外的风景。此刻风声开始起来了,并不猛烈,相反有些温和。队伍里的人们对于这里肯定会有一种特别的探究心,李楠知道这一点。因为他自己就是这样的人,他也很清楚自己之所以被挑选过来的原因。他们相信一些事情,在这一点上哪怕是政治或者意识形态或者文化的不同都不是问题,因为他们的思维相同。
爱斯基摩向导说,附近的镇子在这几年来相继被放弃。表面上是因为逐渐的聚集到那些有规模并且又政府管辖的地区,而实际上向导说这片地方对于附近的部落来说变得越来越诡异,以至于开始逐渐的影响到他们的生活了。他说族里有人相信那个诡异的“疯魔”病症就是来自“边缘”的另一端。
“实际上有人去过那里,有些部落的人无意间的跨过了边界线。而天知道他们带了些什么东西回来,没有人知道谁是谁,所以这些传言就仅仅只是传言了。”
不久之后,他们到达了第一个小镇,那个地方看起来与其说是一个小镇,不如说更像是一个临时的营帐聚集地。一些大大小小的帐篷聚集在那里,外面被木头做的栅栏围了一圈。
“这里可以作为一个前沿的临时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