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当大官儿可真够累的……~
~诶,冰糖葫芦诶……现在快到二月份了,估计不太好吃了……不过这种东西,看见了就忍不住啊……~
林麟走了过去。
“大爷,我买一串儿糖葫芦。”
~呃,不对,给雪儿也带一串儿……~
“那个,两串儿。”
~哦,赵姑娘也要一串儿……~
“大爷,三串儿。”
~哦对,这是京城,小姝也得来一串儿……~
“四串儿,大爷。”
~小姝是小孩儿,小晨儿也是小孩儿啊,给小晨儿也买一串儿……~
“嗯,五串儿。”
~给小晨儿了,不给邓小闲不太好吧,那家伙是个醋坛子……为了空气清新,给他也来一串儿……~
“大爷,六串儿。”
卖糖葫芦的老头儿没有动,干枯的双眼灼灼发辉,充满期待地看着他。
~这是等着我加量呢……好吧,我承认刚才的一系列举动确实有点儿丢人……~
“大爷,就六串儿了。”
林麟从钱袋里数出十二文钱,恭恭敬敬地递给卖糖葫芦的老头儿。
“大爷,五串儿包好,还有一串直接给我就成。”
“嗯嗯,哥儿,你买的多,多给你串儿。”
“诶,谢谢大爷。”
林麟接过老头手里的七串儿糖葫芦,拿起一只咬了一口,山楂冻的硬邦邦的,外面裹着糖浆,酸甜爽口,简直是人间极品。
~这种东西,拿在手里,怎么可能忍着不吃啊……~
林麟一面往家走,一面很快地吃掉了一个。
~还想吃啊……~
~真的还想吃啊……~
~反正多了一串儿,我再吃一串儿没关系的吧?这不叫吃独食吧?绝对不能叫吃独食吧……~
林麟又拿起了一串儿,准备咬下去。
一个穿官服的人带着个随从走了过来。
“林大人,你身为朝廷命官,怎可在大街上吃糖葫芦?威仪何在啊?”
~偷吃遭报应了啊……~
~然而,糖葫芦这东西,都到了嘴边,没人能忍住不吃啊……~
林麟一口咬了下去。
“下次不吃了。”
那人却愈发生起气来。
“林大人,在下兵科给事中崔建业,大人虽贵为兵部侍郎,但规矩还是要讲的,您身为朝廷命官,您的脸面就是朝廷的脸面,您在大街上吃糖葫芦,有伤风化。”
~我的脸就是朝廷的脸……什么话,我哪有那么大的脸……~
~诶,小晨儿怎么慌慌张张地跑过来了……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儿……~
林麟直接从崔建业身边跑了过去。
“凌晨儿,怎么了?”
“哥哥,可算找到你了!”
凌晨有些微喘,凑到了林麟耳边。
“哥哥,今天下午,家里来了一群人,锦衣卫的,把孙河哥哥带走了,说是皇上钦点,要下诏狱,我怕给你惹麻烦,也没敢和他们起冲突,赵姑娘说诏狱不好找,让我先跟着他们搞清诏狱的位置再来找你,我就照做了……唉,你比诏狱还难找,急死我了,哥哥,咱们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直接要人啊……诏狱那个鬼地方,孙河又刚醒没几天,再晚点儿,说不定命都没了……~
“去诏狱。”
“就等你这句话呢!”
凌晨满脸兴奋地迈开了步子。
“哥哥,我带路,咱们去把孙河哥哥抢回来!”
~不不,小晨儿,诏狱可不是你随便抢人的地方……~
~不过,敢欺负我的人……哼,管你是什么狱……~
……
诏狱里关押的多数都是皇帝钦定的朝廷侵犯,所以很是隐秘,半地下结构,四周围很多东厂番子和锦衣卫缇骑暗中巡逻防卫。
~分明像个狗洞子……~
林麟招手叫过一个缇骑,亮出腰牌。
“林大人,您不能进去。”
缇骑很是恭敬。
“大人,得罪了,里面的犯人和您有关,按大明法,您要回避,不得参与案件,也不得探视。”
~呵,你倒诚实……~
“我要见长官。”
“大人请稍等。”
缇骑恭敬地应了一声,便从矮矮的门洞里钻了进去,不一会儿,正中一扇大门打开,里面桌椅陈设,和普通人家并无什么区别,一个身材奇高,脑袋很小,肚子很大的人从屏风后转了出来。
~这人长的好像个棒槌……~
林麟和邓小闲走进去后,门立马被关上了。
“林大人稍安勿躁,先喝杯茶。”
棒槌拿出腰牌,给林麟看了看。
“在下王大忠,北镇抚司镇抚使。”
~北镇抚使……呵,顶头上司,官儿大一级想压死人啊……~
“我要见孙河。”
“这不可能。”
王大忠斩钉截铁道,“林大人,不是我要为难你,不让你见也是为了你好,孙河他是重犯,实话跟你说了吧,造反倒是其次,他把永宁公主的乳母给杀了。”
~永宁公主的乳母……那个人头……~
~所以他才要造反,还要逼着我去剿灭他,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撇清和我的关系……我才会……安全……~
~孙河啊,你……~
~我林麟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为我做这么大的牺牲啊……~
林麟的内心波涛翻涌,脸上却并没有什么变化,王大忠继续道,“归德郑家的灭门惨案你肯定知道,孙河干的,那时永宁公主的乳母就在那儿,她和郑承宪是老相好,孙海要去归德,就偷偷跟了去,没想到,赶上孙河造反前期生变,被孙河的人给杀了。”
~不,不,那不是孙河造反,是我,是我下的命令……是我因为府衙民变,秦铁书差点被打死,一气之下……~
“所以,林大人,在下劝你一句,为了自己的安全,一定要和孙河撇清关系,万岁爷爷就只有永宁公主这一个妹妹,永宁公主和这个乳母的感情又很不一般,你要是真搅了进去,就算万岁再英明,再惜才,也挡不住公主软磨硬泡,撒娇撒痴。”
~为了我的安全,和孙河撇清关系……哼,我怎么可能这么做啊……~
~孙河去执行我的命令,杀了永宁公主的乳母,为了替我背锅,他假意造反,逼我去剿灭……也就是说,我做了错事,非但没有受到损失,反而成就了一个大功……~
~只不过,这种靠身边人牺牲而得来的大功,谁会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