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勺子喝酒都能醉,林麟,我真是服了你了!”
“我说,你嘟囔什么呢?超大玉螺旋多连丸,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这……仙人模式又是啥?林麟,我看你不是成仙,你是作妖……诶,你使点儿劲啊倒是,软的跟烂泥似的,托你回去不得累死我啊……”
“所以,你还是在这儿将就一晚吧。”
陈炎嘟囔着,将林麟抱到了自己的床上。
……
第二天,清早。
~谁……谁摇我,没睡醒呢……好烦……~
~呃,头疼,宿醉……真的难受啊……~
林麟挣扎着睁开了眼睛。
~陈炎……神经病,这天还黑着呢……~
~啊,不对,这是陈炎的床……我昨晚,没失身吧……~
~天哪,好想去死……~
林麟小心翼翼地向下半身看去,在确认自己裤子穿得好好的后,又凝神静气,感受菊花是否有一丝一毫的不适感……
“靠!想什么呢?快穿衣服!”
陈炎白了他一眼,捧过来一个托盘,上面又一个黄色卷轴,一个牙牌,一套绣着云雁的四品绯色补服。
~这什么情况……~
“你昨天喝醉了就睡过去了,后来有太监来传旨,说让你今天早上去参加早朝。”
~早朝……开玩笑吧……~
~能参加政治局首脑会议,是不是说明……我已经老了……~
街上很冷,黑擦擦的,林麟提着个灯笼,除了偶尔几两马车匆匆经过,街上几乎没有行人。
一辆马车在林麟跟前停下,车帘掀起,张居正探出头来,笑道,“木先生,好久不见啦!”
~呵,木先生,好个大明首辅,还拿晓笙亭的事儿编排我呢……~
“林麟多有得罪。”
“诶,无妨无妨!”
张居正哈哈笑了起来。
“林大人少年才俊,坊间多有传言,说大人做事方式与众不同,想我张某人,只不过比别人更早地领略大人的才智罢了。”
“说句实话,张某人当时就对大人十分欣赏,觉得大人日后必会大展宏图,可谁能想到,几个月前,大人还是个不入流的小小吏目,现在摇身一变,竟成了四海闻名的归德知府,这样的速度,张某人是想也不敢想啊!”
林麟道,“大人过奖。”
“哈哈,不是张某人过奖,是林大人过谦了,今日早朝,恐怕一半的时间都是给林大人加官进爵呢!如此恩宠,古之少有啊……大人初回京城,可能还没收拾妥当,马车还没来得及买,若是不弃的话,就请与张某人同乘,如何?”
~不,我只是觉得没事儿做马车很吊(三声)丝……~
“多谢大人。”
……
张居正下了马车,一路对林麟很是亲昵,竟是牵着林麟的手,有说有笑地进了宣治门。
此时这里已有了大批官员等候,见张居正到来,神情全都肃穆起来,纷纷摇摇见礼问候。却见张居正身边一个年纪轻轻的四品大员,心下早已有了定夺。
此人就是最近朝野都在谈论的风云人物,更何况,连张首辅都这样亲近他,那必定就是未来政坛的主角了。便有不少人摇摇地和他套起了近乎。
林麟心不在焉地和这群“中老年人”应付着,不知过了多久,殿前广场整队,文官位东面西,武官位西面冬,林麟是文官,跟着站在了东面的一大队里。
不一会儿,几个御史过来一一点名,更有些人专门查看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比如,帽子有没有带正,腰带有没有系紧,有没有随地吐痰,若是有,则不仅要在小本本上记上一笔,还要大声训斥一番。
又过了一会儿,似是皇帝车架到来,众人皆低头肃穆而立,林麟当然也不敢抬头。所以上面情形,自是一概不知。
正好奇着想抬头看看,忽听三声鞭响,赞礼官喊口令,百官均躬身膜拜,林麟不懂上朝礼仪,却也混在人堆里,照葫芦画瓢地跪拜了一通。
拜过以后,鸿胪寺官员唱退休及外派各省官员,林麟是归德知府,自在其列,又跟着稀里糊涂地跪拜了一番。
这之后,便是四品以上官员进殿。虽是进了殿,但皇帝的御座设在奉天殿廊内正中,又高又远,非仰视不能见其面,非大喊则声音不能互闻。
一番奏事之后,朱翊钧问道,“归德府之事,朕今日也收到了几封奏报,与众先生观之,则觉得归德知府林麟于其中居功甚伟,先生说说,朕此言公允与否?”
~朱翊钧同志,就算你想提拔我,但这话说得也太露骨了吧……你还不如直接说……朕就是想让林麟当大官,你拿我怎么着吧……~
“陛下所言甚是!”
张居正手持牙牌,从班列中走出,跪在前面,念道,“依臣之见,林麟所立之大功有四。”
“第一,官府事务冗杂,规定状词格式,可大大提高官府办事效率。”
~喂,这个也算啊……~
“第二,军户侵占民田一事,积弊多年,百姓怨愤颇多,邱百户一案,也是为其它州县处理军户事宜之榜样,更是进一步提升了我大明官员在百姓中的口碑信誉。”
~这是真的……~
“第三,孙河发难,屠杀平民,林知府指挥若定,不仅亲率民众奋勇抗敌,且亲自斩杀贼人,大振天朝之威。”
“第四,孙河意图谋反,此人证物证俱在,若非此事,则他日酿成大祸,则必一发而不可收,此非有心,却也着实是奇功一件。此四大功,皆立竿见影,人所共见。”
~孙河没有造反啊……~
朱翊钧听得很是受用,道,“先生所言甚是,那依先生所见,着林麟做个正五品兵部武选清吏司郎中可能胜任?”
~正五品兵部武选什么什么郎中……官名太长了,我才不做……~
张居正回道,“林知府秉性聪明,兵部郎中虽事务繁复,关系重大,却也未尝不可。”
“万岁,依臣只见,此事万万不可!”
说话的是个阁臣,年过半百,却从头到脚透着一股子机灵劲儿,此人正是武英殿大学士,柱国少傅兼太子太傅,两年后张居正亡故后的继任者――张四维。
“林知府所立之功无可否认,只是年纪尚小,微臣听说,林知府在理政之时,经常惘顾律法,不按章办事,为所欲为,若此时授予重任,则日后难免惹出事端。”
“所以,依臣所见,既然林知府年轻,不如先请其入翰林院学习章典法度,待日后心性磨练成熟,再委以大任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