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昨天惊心动魄的一晚,我是不敢再睡在宿舍了,虽然后来那东西没有再出现,但是胆也被吓破了,所以当晚就联系了在CD的一个亲戚,是我妈妈的舅舅,因为辈分关系,我应该叫他刘爷,但是他嫌叫老了,让我叫他刘叔就行了。
虽说比我大两辈,但也才五十出头的样子,由于是厂里的骨干员工,公司就近给他分配了一间单独的员工公寓靠着工厂,我刚上大学的时候去参观过,之后就再也没去过,因为那地方很是荒凉,尤其是到了晚上,一副鬼气森森的样子。
有时过年回家我就问他,有没有碰到过脏东西,他拍着胸膛吹牛说,女鬼直接按到,男鬼一样按到。
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正在睡觉,响了好久才接,听说我要在他那里住一段时间,好像很高兴的样子,一口就答应了。
一大早,我打包好了东西拉着行李箱出门,阿伟拉着我的衣服可怜兮兮地喊道:“不要离开我,你走了,我怎么办,我这里又没有亲戚。”
我淡淡地回了他一句:“电脑重要还是命重要?”
昨晚那保安走后,以重要证据为名强行收走了阿伟的电脑,让阿伟远离这种**视频,好好净化一下灵魂,写一份检讨书,如果写的好,三天后可以考虑还给他,不然直接通报到学校教务处。
我看着那保安紧紧地抱着电脑跟门卫乐呵呵地走的时候,暗想,其实就是自己要拿回去看,还找个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真尼玛人才。
下了楼走到场院内,碰见正在扫地的舍管大爷,发现今天他扫地都没平时有力,一副病恹恹的模样,不知道是怎么了。
穿过场院走到门口,马路边上有根电线杆,上面是已经翻毛的黄色广告纸,当我走近时,看见电线杆后面靠着一个人,一般有人靠着电线杆等车倒也不奇怪,可是这个人有点不一样。
我走到他旁边,这家伙大热天居然披着暗棕色的袍子,戴着黑色的太阳眼镜,皮肤暗黄,脸上有点疲倦之色,头发乱糟糟的很长,双手交叉在胸前,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给我一种他是从另一个世界穿越过来的错觉。
“喂,这位朋友,我看你面像奇特,长得很凶险啊?”那人提了提自己的黑眼镜对我说道。
“额,你是?”我一脸奇怪。
“问别人姓名的时候要先通报自己的名号,你叫什么?”
“范健。”“你才犯贱。”
“我说我叫范健。”
“呵呵,不仅面相奇特,而且名字更是一流。”
我听他这么开涮我心里有气,没好气地说:“你是算命的?”
“不是。”
“那你凭什么说我长的凶险。”
那人嘿嘿一笑道:“想聊聊吗?”
我觉得这人很不靠谱,懒得跟他废话,双手抱拳道:“不好意思,这位仁兄,在下还有要事在身,改日再谈,告辞。”说完转身就溜。
到了亲戚在的木厂里,他正在蹲在一堆木板前吭哧吭哧地量着木板尺寸,我叫了一声,他才发现我在外面,收起手中的卷尺跟旁边的年轻人交代了几声就出来了。出来互相寒暄了几句就要帮我拿行李,我连忙说不用,让他把钥匙给我自己去就行了,反正认识路。
但他一再坚持,说我好不容易来一次,要尽一尽地主之谊,我也没办法推辞,只得由着他,心里猜想他是不是就是想找个借口翘班,很有可疑。
到了他住的地方,发现比我上一次来的时候还要荒凉,树木杂草小山坡乱七八糟的拼在一起,带刺的荆棘随处可见,要不是有几条纵横的小路,否则给人感觉整个就是进了深山老林。
至于他住的公寓其实就是简单的砖墙屋,一个大房间被他中间隔了块板分成了两个房间,其中一间是用于厂里临时有员工加班留宿的,还有一个卫生间一个厨房,外面是一个大庭院,其中有一个木板搭的小仓库专门放杂物。
走进去,刘叔放下手中的行李,一屁股坐在躺椅上,递给我根烟,我摆了摆手拒绝了。他自己点了一根,深吸了一口说道:“都上大学两年了还不抽烟,挺学好的,不容易。”
我想了想自己在学校的生活作风,心里略有点小尴尬:“也不是,主要是我一抽烟就头晕。”刘叔点了点头。
“对了,我记得这边还有好几个厂的,怎么没了。”
“半年前规划局开始管制了,很多工厂都搬走了,以后说不定这里就没人了。”
“好好的为啥要搬?”
“说是什么厂区集中管理,都要搬到新建的工业园区去。”
“你们厂什么时候搬?”我就近坐在他对面的凳子上。
“不清楚,这得看老板跟政府补贴什么时候谈妥,等谈妥了就差不多了。”刘叔又深吸了口烟,吐出一圈圈的烟雾,皱着眉头道:“搬了也好,这鬼地方这段时间邪门的很。”
我一听顿时来了兴趣,忍不住开玩笑道:“咋啦,刘叔,是不是见鬼了,您不是说您男女通吃的吗?啥时候带你侄孙见识见识?”
“你小子少贫嘴,住我这边可以,有几件事要跟你交代清楚。”刘叔朝我招了下手让我靠近点,郑重其事地说道:“不要去西山那边的树林,懂了吗?”
“我没事跑到那边去干嘛?”我有点莫名其妙。
“你小时候不是经常往那里面钻吗?人家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野猪,我过来一看,呵,原来是你个小王八蛋。”
“额,好汉不提当年勇,提这个干嘛?那边现在不会真有野猪什么的吧。”
“别问这么多,听我话就对了。”刘叔一脸严肃,跟他平时为老不尊的嘴脸产生了强烈的违和感,说的越严肃反而觉得越有可能在忽悠我。
“我说刘叔,你侄孙我可不是被吓大的,有什么事你可别只说一半,这套路只能吓唬吓唬小朋友。”
“小健啊,刘叔这次真不是吓你,这边的事不知道反而好,听我的话,反正没什么危险就是了。”
我最受不了别人把屁大个事说的高深莫测似的,故弄玄虚,要不是他既是我长辈又有求于他,否则早就开启疯狂吐槽嘲讽模式了。
转念一想,刘叔这人一向口风不紧,晚上回来陪他喝几盅,不怕他不招,恐怕到时候我不让他说他自己都憋不住。
就像他女儿,也就是我小姨出嫁那天他喝多了,当着那么多人跟新姑爷的面把小姨的糗事给扒的哦,拦都拦不住,到现在小姨都不怎么跟他说话。
主意已定,暂时也就不说什么了,拿了钥匙就去上班了,刘叔让我晚上少吃点,回来请我到镇上吃火锅,这正合我意。
出门沿着小路一路往东五六里路就到了天王镇,镇上有公共自行车,一般人要用都要刷支付宝或者刷卡,像我长的这么帅的刷脸就行了,所以当你在犹豫该信你妈夸你帅还是信你同桌损你丑的时候,就去试试,反正我能刷,不知道你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