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王石洗完澡之后,杨明也已经选好一套衣物,青灰色的长袍,袖口很大,并不适合他这个年纪穿。王石帮杨明打水后,去柴房选了几根还算光滑结实的木棍,在院子里搭起两个架子,又找来一根长竹杆,用井水擦拭后搭在两个架子上,从房间里拿来绳子把衣架绑结实。做完这些后,杨明也已经洗完澡出来了。
王石:“把换下来的衣服给我。”
杨明:“我自己洗吧。”
王石:“怎么了,以前不都是我帮你洗的。”
杨明想起以前种种,原身真是小霸王一个,欺负村里小孩子,也就王石容忍他让着他。遂把衣服递给王石,免得他又说自己跟原来不一样了。看着院子里的衣架,杨明道:“只要一刮大风,这衣架就会倒,下雨天也不能晾衣服。等会逸凡来了,让他在房前两根梁之间牵上一根绳子,比这好多了。”
王石:“总是麻烦别人不好。”
杨明:“我们是他师弟,让他帮一下小忙不是应该的嘛。”
王石:“你也就在人前叫他师兄,背后直呼其名。”
杨明:“呃,这个……”
王石:“逸凡师兄对我们这么好,我们不能总麻烦他。”
杨明:“我看他也挺乐意的,再说他在药宗也没什么事啊。”
王石不语,杨明知道他不高兴了,言道:“好吧,以后什么事全交给你做,我不管了。”想到自己竟然跟一个小孩子赌气,杨明自己也乐了。王石拿过杨明手中的衣物,装进盆里,走到井边打水洗衣。杨明无奈,想要开口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天色渐晚,逸凡还没来,杨明就到院子门口张望。过了不久,王石将衣服洗完挂着,也到院子门口等待。两人相对无言。
晚风轻拂面庞,杨明衣袖鼓风作响,长袍下角轻摆,吹散夏天午后的燥热,吹来少年复杂的思绪。终于,一道身影飞速踏石而来,打断了二位少年的思绪。“师兄,你来了。”王石道。
身影一到院子立马止步,来人正是逸凡。“抱歉,让你们久等了。”
杨明:“师兄哪里话,太阳刚下山,有风吹来,正是凉爽时候,我们正在门口吹风呢。”
逸凡:“那好,我们走吧。”
杨明和王石跟在逸凡后面,经过一个又一个院子,路上却很少看到有人,不知是院子里没住人,还是人都到别处去了。终于绕过一片竹林,走到一处院子前停了下来。“两位师弟请。”
“师兄请!”三人先后进入院子,只见院子由一条小路分为两边,一边种着各式蔬菜,一边任由野草生长。杨明:“不止逸凡师兄同哪两位师兄同住?”“两位?没有,现在院子里只有我和塞通师弟住在这里。”
“哦?不是有三间屋子吗?怎么只住两人?”
“新入门的弟子都会有一位师兄照顾。三间屋子,两间是新入门弟子所住,另一间留给照顾新弟子的师兄。”
“原来如此。”杨明不由得担心起来,“逸凡师兄,你可知与我们同住的师兄是哪位?”
“这个不知,一切要等入门仪式过后才见分晓。”
杨明心想:“但愿不要来一个像你一样什么都不肯教的。”
王石:“怎么不见塞通师兄?”
逸凡:“塞通师弟每日勤于修道,甚晚才回。请!”杨明王石二人一进逸凡所住房间,就闻到满桌的菜香,屋子摆设简单朴素,自有一番闲适之意。三人落座,逸凡:“平常里也不食荤腥,没大鱼大肉招待二位师弟,师弟请随意。”
杨明:“师兄太客气了。”
王石:“多谢师兄。”
桌上摆满了菜,虽然都是素菜,但做的精致典雅,有的青翠欲滴,有的晶莹剔透,有的红妆素裹,看得人食指大动。“师兄烧得一手好菜。”王石赞叹。
“谬赞谬赞。动筷子吧。”
来中原门第一天,就吃得两顿好饭,杨明心情舒畅,先前的阴霾一扫而光,觉得如果和逸凡住在一起也不错。开口道:“逸凡师兄,如果有你照顾我们,那该多好。”
逸凡:“师弟有事需要师兄帮忙,师兄力有所及之处,定当效力。”
杨明心想:“你话倒是说得漂亮,让你教我习武练道,你定然不肯。”又看了王石一眼,让逸凡挂晾衣绳的事情也没提出来,想着其他事情也暂时押后,不然这小家伙要不高兴了。席间,逸凡替二人夹菜,杨明也替王石夹菜,王石接过,又叙了一会话。饭饱之后,天色已黑,还不见塞通回来。杨明二人向逸凡告辞,谢过招待之情,逸凡将他们二人一直送到住处方打道回府。
王石:“你怎么不提那事?”
杨明直言:“怕你不高兴。”
王石:“我没有不高兴。只不过我们已经麻烦别人那么多次,而你又觉得理所当然,我总觉得对不起逸凡师兄。”
“好了,我以后不会了。”杨明,“不说这些了,这半个月你有何打算?”
王石:“还能有什么打算?师兄不是让我们等吗,我们就在这里等好了,你爱到处走动就走动呗。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也好。”
杨明:“嗯。不知明日能否见到师祖他老人家,请他老人家指点一二也是大有裨益啊。”
王石:“来日方长,无需心急。”
夏日星空,天上繁星点点,明月高挂。地上虫吟之声不绝于耳,偶尔远处传来几声蛙叫,交织成一首悦耳的歌曲。二人坐在门前台阶上,渐感困意,相互告别回房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