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一连剥开好几个,都是只有壳没有肉。
这样一来,主公就止不住的纳闷了。
叫来了取柑人,主公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取柑人不住咂舌,难不成自己路上偷吃的事情被主公知道了?正要老实交代的时候,门外走进来一个跌足道士。
那道士大大咧咧的进来,非常自觉的自己坐在堂下。
那道士的派头让主公一阵心疑,不知道道士的来历,就非常和善的问道士是谁。
道士抬头看了一眼主公,笑了,开始自我介绍道:“小生左慈,跟魏王是同乡。”
一说到同乡,主公顿时笑了,亲自走下堂,为那叫左慈的道士把盏。
左慈也不犹豫,端起来就喝,完全没有一个出家人的觉悟。
正巧,那取柑人认出来了左慈,指着左慈跟主公道:“大王,路上这位先生曾经帮我们挑过担子,只是这位先生挑过的,都轻了许多。”
主公一听,脸色阴沉,看着左慈,语气不善问道:“我那柑子,是你给我用妖法弄走的是不是?”
左慈那里敢承认,笑嘻嘻道:“大王哪有的事。”
主公气不过,就取出来一个柑子,亲自剥开,其中果然空空如也。
主公又是一口气剥了四五个,全都是这样。
将柑子扔在左慈面前,主公哼唧了一声,那意思不言而喻。
左慈慢悠悠的从筐里头取出来一个柑子剥开,奇了怪了,被左慈剥开的柑子里头果肉充实。
主公偏偏不信邪,自己又剥开了好几个,全都是空的。
这样一来,主公顿时大惊,便将左慈请为上座。
左慈也不含糊,也不说客气了,直接坐下来。
主公死乞白赖的凑近左慈,问左慈到底怎么回事。
左慈不说话,只是拍着肚皮。
主公瞬间明白,便招呼下人端上来酒菜给左慈。
五斗酒,一头羊,眨眼间进了左慈肚子,再看左慈,脸不红气不喘,一没喝多,二没打嗝。
主公不禁啧啧称奇。
左慈来劲了,开始吹牛逼了:“小生幼年学习道术,号为遁甲天书,分天地人三卷,天卷腾云跨风,地卷穿山透石,人卷藏形变身,大王,我不是跟你吹,学好了这三卷,长命百岁也不足过。”
主公一听,顿时双眼冒光,指着自己鼻子道:“那孤能学不?”
左慈点头:“当然。”
主公笑了,一张老脸跟菊花似的,当时就拱手对着左慈一拜再拜,道:“既然这样,还请先生教我。”
左慈没有答应,而是摸着肚皮道:“刚才没有吃饱。”
话没说完,主公就开口道:“没事,我吩咐下人继续给先生做就是。”
左慈摆摆手,剃着牙,道:“总是吃羊也不太好,这样吧,我做东,请大王吃松江鲈鱼。”
主公顿时惊奇,一脸的不敢相信:“那玩意不是松江才有么?距离这里可是有上千里呢?”
左慈摇头笑道:“没事没事。”
说完,左慈就跟主公要了一副鱼竿,自己走出去,端坐厅外鱼池边上,将鱼竿甩进去,不一会,左慈提竿,一尾鲈鱼上钩。
主公惊呆了,喃喃自语道:“什么时候我着鱼池之中也有鲈鱼了?”
主公话刚说完,左慈嗤笑,道:“大王,天下鲈鱼,只有松江鲈鱼才有四腮,你池中的只有两腮,不信你看看就知道了。”
主公让人一看,钓上来的鲈鱼果然四腮。
顿时,主公拜服。
左慈将鲈鱼交给了下人,回到大厅,又问主公道:“今天高兴,大王想吃什么尽管说。”
主公沉吟一声,半开玩笑道:“我这辈子位极人臣,财富通天,什么东西没吃过,唯一遗憾的就是龙肝凤胆。”
主公这话一落下,兄弟们就笑了,龙肝凤胆,那玩意是里头才有的,都是一帮子读书人糊弄人呢,主公也真是的,这不是为难人么?
不过出乎大家的意料,左慈笑道:“这算什么。”
说完,左慈跟主公要来了笔,走向一旁墙边,挥毫在墙上画下一龙一凤。
咳咳,不过左慈的画功真不怎么样,要不是左慈坚持说那是龙凤,兄弟们十有八九就认为那是一条蚯蚓和一只老母鸡了。
左慈红着脸,手按在墙上,念念有词,手一挥,宽大的衣袖拂过墙壁,只听到咚咚两声响,左慈手中,已经多出来了一副肝胆,尚且滴血不止。
左慈将那副肝胆交给主公,道:“大王,这就是龙肝凤胆了,吃了能延年益寿,包治百病。”
主公听了,恭恭敬敬的接过,交给了庖丁,吩咐去做了,请众文武一同享用,庖丁接过,退了下去。
主公看着厅外枯枝败叶,感叹一声,道:“隆冬天最是无聊,满眼尽是荒芜。”
哪知道左慈听了之后,一阵发笑。
主公不明白左慈这是什么意思,就问左慈为什么发笑。
左慈道:“大王嫌弃荒芜,小生帮你就是,大王喜欢什么花?”
主公听了,迟疑了一会,道:“牡丹,双生牡丹。”
左慈笑道:“简单。”
说着,左慈让人取来一个大花盆放在堂前,然后端起来酒杯,走过去,将杯中酒倒入盆中,不一会,盆中两株牡丹生起,相相缠绕。
众兄弟炸开了锅,都称呼左慈为老神仙。
左慈含笑接受,也不带谦虚的。
正在这个时候,厨房来说松江鲈鱼与龙肝凤胆都已经烹制完成。
主公恋恋不舍的看着那双生牡丹,然后招呼众人坐下。
不一会,鲈鱼与龙肝凤胆端上来,主公下令平均分开,每人都能吃上一口。
厅中少说也有两百来人,结果一条鱼一副肝胆,分到众人口中,只有小小的一口。
不过就算如此,兄弟们也都毫无怨言,毕竟那可是龙肝凤胆,是神仙吃的玩意。
主公先是端起来酒杯,对着左慈敬了杯酒,说了些恭维的话,左慈受宠若惊。
兄弟们都有样学样的。
客套完毕之后,主公便动起了筷子。
兄弟们也都不甘落后,纷纷开吃。
我先是夹起龙肝,塞进口中,仔细的品味了一会儿,觉得味道有些熟悉。
坐在我旁边的李典偷偷把头靠了过来,问道:“那个褚哥,你绝没觉得,这龙肝吃着怎么这么像猪肝?”
我:“···”
“或许龙肝就这个味,你不吃的话给我,我吃。”我道。
李典听了,飞一般的将剩下的半口肝塞进了嘴中,大口咀嚼。
我抬头看了一眼主公,主公正吃着那凤胆呢,不过看样子那玩意应该很苦,不然的话主公也不会是那副死了爹的表情了。
左慈端起来一杯酒,对着主公道:“大王,我敬你。”
说着,左慈从头上拔下来簪子,在酒杯中一划,杯中酒水齐齐分为两半,左慈喝干了一半,将另一半敬给了主公。
主公瞬间被左慈这一手惊呆住了,诚惶诚恐的接过酒杯,口中说着岂敢劳费仙长的话。
左慈一挥袖子,说不出来的世外风流。
哪里知道,左慈挥袖子的时候用力过猛,一下子从袖子中挥出来了一个东西。
啪的一声,那玩意印在了主公的脸上,顺着主公的脸慢慢往下滑落。
兄弟们看的清清楚楚,那玩意赫然就是我们现在正在吃着的龙肝凤胆。
主公用鼻子嗅了嗅,道:“先生,这玩意怎么这么想猪肝啊。”
左慈一脸的尴尬,连忙上前道:“大王多虑了,这就是龙肝凤胆。”
说晚间,左慈一不小心踩到了衣角,整个人摔在了地上。
左慈摔在地上,从他的衣服中,蹦出来了数条鲈鱼,以及几朵牡丹,还有几幅肝胆,还有数不清的柑子果肉。
兄弟们目瞪口呆,我抬头看了一眼主公,发现主公的脸成了猪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