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打开,祁循和江万里一进城门,便看见夕玥站在路中央。
他们下马,祁循提着篮子笑嘻嘻地过来赔罪:“娘子,看我给你带了什么,新鲜的梅子,我刚刚亲手摘的,在京城可是很难买到这么新鲜的,来,尝一个”。
祁循取了一颗梅子送到夕玥唇边,夕玥抬手将梅子打落在地上。那梅子都熟透了,落在地上都没有滚一下就化做一摊紫泥。
当着下属的面,老婆也不给留点面子,祁循面露尴尬,想拉着夕玥回家再说:“娘子莫气,我们回家”。
“谁是你娘子,你还知道有我这个娘子!”
夕玥将他伸过来的手用力甩开,那正是祁循受伤的手臂,他刚才还想尽力掩饰自己的伤,不让夕玥担心。这一甩,他下意识皱眉“嘶”了一声,想去捂伤口,手伸到一半又收了回来。
一记眼刀飞来,祁循自觉心虚,尴尬地笑笑。夕玥这才注意到他肩上的包扎,她心头一软,怒气也消了大半,只说了句“回家”,便上了马。
回到将军府,夕玥也不等他,自顾奔向房中,祁循在后面追了过去。他脚刚迈进门槛,夕玥就冷声说:“关门”。
不敢违逆,祁循乖乖将房门掩了,规规矩矩站着等候发落。
夕玥过来将他手中的篮子拿下来,又帮他把甲卸了:“坐下”。
挨训还能坐着,也不错!
在就近的杌凳上坐下,夕玥并没有说什么,走过来刚刚抬起手,祁循吓得直往后躲:“娘子娘子,我知道错了,要打要骂都随你,不过能不能别打脸”。
夕玥仍没有说话,她的手伸向祁循的衣领,祁循以为她真要动手,闭眼静候。她是在解衣服扣子,祁循将她的手抓住嬉笑道:“娘子,这还没吃饭呢!哪里有力气,能不能先吃了饭再……”
这次,他真是找打,夕玥将手抽出来,在他手背上狠狠打了几下:“都受伤了还闹什么闹”。
原来她是要看伤,祁循不再躲。
将肩上的包扎去掉,素色衣袍被血染红了一片。不敢用力,将衣袍轻轻剥离,刚刚止了血的的伤口又被撕开,血流了下来。伤口不太大,但看起来也是个血窟窿,甚是触目。
夕玥叹口气,回身去拿伤药。只是一声叹,已经让祁循不安:“只是一点皮肉伤,不妨事”。
“狗肉被戳个窟窿也知道疼”
这声斥责中透着一股酸味,细品起来,酸中还有一点甜。
“就是怕你知道了会生气,所以才想等伤口结痂了再回来”
夕玥不理他,给伤口敷了止血药,又取过一个小盒子,里面装的是半透明的药膏,取了一点,轻轻涂抹在伤口周围,有点凉凉的。她的动作轻柔,还有些痒,祁循尽力忍着,不敢动一下。
“这是什么?”
“防止肿疡的药膏,玉青留下的”
夕玥专注盯着伤口,眉目间流露出来的是温柔,她不生气了,祁循终于松了一口气。
敷好药,换了干净的绷带重新包好。衣服脏了,破了,不能再穿,伤口周围也有血污,需要清洗一下。
唤了子佩端水来,夕玥亲手为祁循擦洗了伤口,换了干净衣服。长大后,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伺候,这个人还是自己喜欢的人,心里更觉得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