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辰将苏果儿抱回房间后,交代丫鬟替她清洗伤口上药。
拿起苏果儿身上的衣服,莫辰看了一眼惨不忍睹的伤口,他的心里涌出一丝怜惜。
只是很快,他便将那丝情绪压制住,面无表情的向外走去。
刚出门,就看见刚刚的白衣女子站在门口。
莫辰转身把门拉上,径直走了过去,竟然看都不看那白衣女子一眼。
白衣女子在身后突然冷冷出声道:“菱姨吩咐我带你去赏罚堂。”
莫辰身子一怔,继而停下脚步。
白衣女子越过莫辰走在前面,在经过他的身边时,特意看了他一眼。却发现,他根本无视自己的存在。
恨恨的捏紧了拳头,却也终是没有发泄出来。
下了楼梯,走过一道长长的蜿蜒小道。在路的尽头,一座巍峨的房屋耸立在那里。
白衣女子在门口突然停下,回过身子看了看莫辰,说道:“待会儿我会向菱姨求情,你……”
莫辰却并不理会她,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白衣女子手指紧紧的拽住手绢,心里越发的恨他。
却也只得急忙跟了进去。
抬眼一看,大堂之上悬挂“赏罚堂”三字。
那个艳丽的妇人坐在上位,一袭大红衣裳,身材较为丰满。领口开的有些低,隐约间露出雪白一片。身后站着的是那只欺负苏果儿的“巨怪”,他的手里拿着一根很长的鞭子。
莫辰走到大堂左边,将刚刚从苏果儿身上取下来的外衣放在了椅子上面,那衣服上还粘着苏果儿的鲜红血液。放下衣服后,莫辰走到了大堂中间妇人的面前停了下来,神色依然是冷若冰山。
白衣女子看着他的背影,眼里情绪复杂。既希望看到这个不解柔情的男人受罚,却又忍不住为他担心起来。
艳丽妇人开口问道:“莫辰,你来白玉楼多久了?”
“三年了。”莫辰的声音很淡定,似乎并不害怕即将到来的惩罚。
“是吗?原来已经三年了。三年来你从未犯过这样的错,今日为何会出手救她,显然是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莫辰看着菱姨那副高深莫测的模样,缓缓说道:“其实你不必如此气愤,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
“为我好?”艳丽妇人气极反笑,好一会儿才继续说道:“那你倒是说说怎么个为我好了。”
莫辰看了一眼菱姨身后的“巨怪”,然后回道:“菱姨开这白玉楼已有年月,自然看得出练白衣是个可塑之材。若是就这样被他给糟蹋了,岂不是白白浪费了。”
菱姨看了一眼莫辰,又看了一眼他身后一脸纠结的白衣女子。
“练白衣确实长得不错,将来定能撑起整个白玉楼。不过,犯错就得受罚,白玉楼的规矩始终不可破。”
“阿蛮!你知道怎么做的。”这句话是对她身后的“巨怪”说的。
原来那个“巨怪”名叫阿蛮。
听见艳丽妇人的吩咐,阿蛮抖着浑身的横肉走了出来,他的手里还拿着一根长鞭。
每走一步都像是踏在了白衣女子的心里。她想上前为莫辰求情,刚想开口,可是又想起他那样对待自己。最后咬了咬嘴唇,还是忍住了。
就在她百般纠结的时候,那鞭子已经狠狠的落在了莫辰的后背之上。第一鞭便见了血,可见阿蛮用力之大,下手之狠。
莫辰已经满脸是汗,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却还是紧咬着牙齿,连哼的未曾哼过一声。
一下、两下、三下……每一鞭下去,都扬起了地上的灰尘。
白衣女子心跟着阿蛮落下的鞭子一起跳动,那狠狠的鞭子好似也抽在了她的心上。
很快,莫辰后背的衣裳已经裂成碎片。背上一片血肉模糊,惨不忍睹,叫人不忍直视。
就连菱姨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可是她还是没有喊停。
鞭刑仍在继续,莫辰的双手紧紧的拽住。头上的汗珠大颗大颗的滴在地上,瞬间消失不见,只留下一点印记,不过很快就没有了。
白衣女子早已别过头去不忍再看,可是,那鞭子落在莫辰身上的声音还是传进了她的耳朵里。
此刻,她的脸上早已是梨花带雨。
心里却默默的想到:莫辰,这就是你忽视我的代价……
随着阿蛮口里的“二十”,这场鞭刑终于落下帷幕。
莫辰松开了紧紧拽住的手,长嘘了一口气。
对着前面的女子抱拳道:“菱姨若是没什么别的吩咐,莫辰就先告退了。”
菱姨看着他一脸是汗,却偏偏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
一声叹息传来,不知是赞叹,还是其它……
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莫辰缓慢的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弯身拿起外衣穿了起来。许是牵扯到背上的伤口,导致伤口裂开了,他的眉头微微的皱了一下。
走到中间对菱姨抱拳告退后转身走了。
菱姨看了看气喘吁吁的阿蛮,摇了摇头,竟似不知道说什么好。
白衣女子已经跟了出去,屋里只剩下菱姨跟阿蛮两个了。
沉默许久,菱姨才幽幽开口道:“阿蛮,你的力气还不够啊!”
阿蛮看着门口,没有说话。他的右手已经被震麻了,看着白衣女子眼中的担心与泪水。他的心里气愤不已,为了解气,用尽了全身力气……
结果,他却还是这样轻轻松松的走了,还带走了那个心心为他牵挂的女子。
阿蛮的神情有些落寞,他想不通,为什么她偏偏喜欢那个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莫辰。
菱姨看着阿蛮痴呆的样子,眼里闪过一丝精光,瞬间消失不见。
白玉楼,似乎越来越有趣了。
“阿蛮,你觉得莫辰为什么会出手救练白衣?是因为,他喜欢上练白衣了吗?”
菱姨幽幽开口,语声轻柔,听不出她的情绪。
阿蛮愣住,忽然忆起在柴房里,那一瞬间似乎看见了莫辰愤怒的目光。
是错觉吗?
“我……不知道!不过,若是他真的喜欢上练白衣,菱姨应该高兴才是。”
菱姨突然笑了,那笑容极美,却又让人有些凭空发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