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这要是让任何现实中的朋友知道了,就没法做人了啊……”看着论坛里永远也看不完的帖子,顾义一把将手中的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шщш.㈦㈨ⅹS.сом更新好快。
回到客厅,随手打开影音系统,不论切换到哪个频道,都是那条从各个角度被拍摄的蓝‘色’四角‘裤’,显眼的大象,还有他压着嗓子发出的‘迷’之歌声。让全世界观众都噤若寒蝉的片段在所有节目中都没有出现,可顾义的‘‘精’彩’表演却反而被大书特书,让人觉得后半段的事故整个就是一场闹剧。
“为什么舞台升起来的时间比村长的说明要长呢?奇怪……”被封闭在升降台的顾义并没有发觉之前的‘事故’。“不过……简直羞耻play加心理‘阴’影啊……为了个什么鬼奖励我干嘛这么拼……游戏舱映入眼帘,顾义却没什么坐进去的动力。
“你有一通音频连接,是否接通?”刚想转换个心情,手环突然叮叮咚咚的响了起来。
“?”顾义低头一看,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手指一点,连接就接通了。
“喂喂,大哥?”熟悉的声音隔着千山万水再次响起。
“是我,不是我还有谁?你这臭小子也想起来给我来语音了?”虽然口气很冲,可顾义的脸却笑容满面。
“嘿嘿,这不是忙嘛……忙……”手环那边的声音有点尴尬,“对了大哥,咱们孤儿院着火了你知道么?我听说了之后连夜就去了,你猜我在哪儿?还有几分钟路就到啦!大哥,你不回来看看程大娘啊?”久违的腔调似连珠炮般飞‘射’而来,顾义的心里也泛起了涟漪。
“嗯……”百般借口在脑海中往外冒,可话出了口,却走了样。“我今天有空,这里乘飞梭车到海星很近的,你先去吧我随后就到。”
“好嘞!哈哈太好啦!一会儿就告诉程大娘去!”隔着手环也能感觉到对面高兴地跳了起来。
挂断语音,想着不常回去的‘家’,顾义心里打翻了五味瓶。
“海星镇已经到达,请下车的乘客准备好身份手环,按引导出站。感谢您乘坐本公司的飞梭快运系统,欢迎下次光临!”车‘门’应声而开,顾义的双脚再次踏上了他无比熟悉的土地。环顾四周,还是一样的冷冷清清。海星镇人口本就不多,居民大多是退休老人,和一些海城装不下也看不上眼的福利设施。微咸的海风刺‘激’着顾义的呼吸道,身体上的熟悉让细胞欢呼。顾义享受的站在原地,仿佛回忆着什么。
一个声音打断了沉浸在回忆中的青年。“是……小义么?”
顾义回过头,一位身着制服的中年人,面带犹豫看着他问道。
“啊,张叔啊,我是顾义。您这身板儿,还在这儿上班呢啊?该退休回家多陪陪孙子啦!”顾义对着中年人开起了小玩笑。
“你这孩子!我身强力壮的当然要多做贡献啦!”得到确定答案的张叔十分开心,毫不介意顾义的玩笑,还做了个展示肌‘肉’的动作。“回来看程家姐姐了?她跟孩子们在镇子东面的青藤苑里寄住呢。哎好端端的怎么着起火来了……要我说啊……”
张叔的话匣子打开了就一时半会儿合不上,顾义有点走神。陪着他聊了半天,张叔才想起来顾义还没出站呢。连忙告了个罪,把顾义送了出去。顾义谢绝了张叔找人送他的好意,自己一个人在镇里闲逛起来。
路过一片施工现场时,要不是‘门’口的大槐树,顾义肯定就错过了儿时的家了。自动机械上上下下的工作,原本的孤儿院也看不出旧时的模样了。“都变了呢……”顾义双手‘插’兜,望着建设的老宅,轻舒长气。他站了一会儿,就转身往镇子东面走去了。
来到青藤苑的‘门’前,顾义站住了脚。儿时的记忆在脑海中被唤醒,这个地方曾给了他很不好的印象。当年他和几个小伙伴偷偷‘摸’‘摸’溜进来玩,却被严肃的老爷子抓了个正着,被骂惨了。还好程大娘赶过来赔了半天不是,才顺利过关。从此他每次路过这里都冲着院子里吐舌头,毫无威慑力的表达着愤怒。想到一会儿可能会遇见老爷子或者老爷子的后人,按响‘门’铃的顾义觉得心情有些紧张。
“来啦来啦,嗯?你是……”前来应‘门’的小姑娘疑‘惑’的看着顾义。
“我找程大娘,你就跟她说顾义来了,她就明白了。”顾义低头带着和善的笑容看着小姑娘。不过可惜这笑容反而让小姑娘戒备起来,退了两步转头就往回跑,一边跑一边还喊:“大娘,有奇怪的人来啦!”
“额……我很奇怪么……”顾义‘摸’了‘摸’自己的脸。难道被游戏里的自己传染了?
不多时,就看见小姑娘拉着一位老人走出了大‘门’。老人的‘腿’脚不太利索,被着急的小姑娘拉扯的很吃力。不过她只是爱惜的看着小‘女’孩,并没有责怪她。顺着小姑娘的指指点点,老人抬头看见了顾义。一时间四目相对,老人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泪水渐渐涌了出来。小姑娘疑‘惑’地看了看婆婆,又看了看顾义,满头问号。
“大娘,我回来啦。”顾义声音微微颤抖着。
“来来,小义吃点这个,大娘的手艺可是没退步!”程大娘不停给顾义的碗里夹着菜,都超过碗沿不少了。坐对面的小伙子则是飞速不停地消灭着眼前所有食物,米饭都盛第三碗了。刚才应‘门’的小姑娘和其他几个不大的孩子,手端饭碗半张着嘴,用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着这两个‘大哥哥’。
“好了大娘……都装不下啦……小强你吃饭给我有个样子!没看见弟弟妹妹都怎么看你么!几天没吃饭了!”顾义一边对着大娘苦笑着,一边还得训斥着对面恨不得把筷子都吃进去的青年。
对面名叫小强的青年好不容易放下了碗,却扶着肚子打起了饱嗝。“可是……大娘的饭菜太好吃了么……大哥你倒是……嗝……也吃啊……”
“欸,你这呆子……”顾义摇摇头,又想起他的‘跟屁虫大军’了。其中最能吃的就数他,剩下那几个,也不知道最近过的怎么样了……
程大娘却宠溺地‘摸’了‘摸’小强的头,小强嘿嘿的笑了起来。随后大娘站起身来,看着几个小孩子去吃饭了。孩子们和大娘也是亲热的不行,稀里呼噜地把饭都吃完了。饭后,顾义和小强要帮大娘收拾,却被大娘拒绝了。“你们去和小孩玩吧,他们也难得有哥哥陪着。去吧去吧,这点事情我老婆子一个人就行了。”于是留下顾义和小强大眼瞪小眼,孩子们围着他俩吵吵闹闹的,随后他们也加入了孩子们的游戏团。经过两个小时的磨合,孩子们已经和他们玩的兴高采烈,丝毫没有隔阂了。
“哎,陪孩子玩也‘挺’累啊……”顾义拍了拍身上的土,看着小强还在和几个男孩玩着水枪大战,找了个长椅,一脸放松的躺在了上面。午后的阳光虽然有点强烈,但是晒得人身上暖暖的,院子里飘‘荡’的‘床’单散发着好闻的味道,被吹得呼呼作响。孩子们银铃般的笑声,一张张兴高采烈的小脸,这画面让顾义觉得心里满满的,再也没什么比这更重要了。
“当年你们也是这么闹腾着,一眨眼,就都长大离开了……时间过的真快啊。”程大娘捶着腰,走到了顾义身边。顾义慌忙起身扶着大娘坐下,眼前美好的光景,让大娘也笑了。
“小义啊,是不是最近过的不开心啊?”程大娘看着顾义,就像老练的刑警般,瞬间将他看了个一干二净。
顾义收回目光,转头看着程大娘,“嗯,是有点不开心。不过都会过去的,老太婆放心吧~”
仔细看了看顾义的眼神,程大娘轻出一口气,放心地说:“嗯,我看不错的,你这孩子将来出息大着呢,小打小闹都没事儿。我这边你也不用担心,每个月你们寄来的钱我都没动,留着应急呢。青藤苑这边也说不用急,让我们一直住下去呢。这边的环境比孤儿院那边好太多了,我也不想孩子们受苦……”
“嗯?青藤苑的主人愿意你们住在这儿?那个坏老头有这么好心肠么??”顾义听罢,不可思议的看着程大娘。
“瞎说什么,现在掌管青藤苑的是那个大哥的孙‘女’,她爷爷已经不在了。对了,那孩子人漂亮,心肠也好,孩子们都可喜欢她了……可惜啊……”大娘伸手点了顾义一下,就将原委徐徐道来了。
顾义刚想问什么可惜,却被一阵悦耳的钢琴声所吸引。院子里玩耍的孩子们,一听见钢琴声,立刻抛开手里的玩具,嬉笑着争先恐后跑向屋子。顾义和站在院子里被抛弃的小强满脸惊讶,你看我我看你。
“跟着孩子们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顾大妈笑得有点奇怪。
顺着楼梯来到二楼,顾义和小强循着钢琴声四处寻找。终于在一件半开的古旧大‘门’前,找到了声音的来源。往里张望,刚才还吵吵嚷嚷的孩子们都安静地坐在椅子上,静静的聆听着美妙的旋律。顾义停在‘门’口,闭着眼睛细细品味。一曲终了,孩子们掌声雷动,顾义却有点踌躇,犹豫着是否该进去。身旁的小强贱贱一笑,一把就将顾义推进了‘门’。
顾义跌跌撞撞进了‘门’,回身怒视着始作俑者,身后孩子们突然又安静了下来。
“someherainbohigh.”
仿佛一股电流窜入身体,顾义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there’salaiheardofonalullaby.”
顾义缓缓地转过身,心跳得太快以至于让他感到有些窒息。
“someherain.”
钢琴后面的身影逐渐进入顾义的视线,他机械的移动了几步,小心翼翼的向着钢琴走去。
“st,”
沐浴在午后阳光中的身影是如此的温暖,以至于让顾义觉得视线有些模糊,只能看清端坐的身姿和弹跳的钢琴按键。
“reallydoetrue.”
淡粉‘色’的双‘唇’上下碰撞,不知名的旋律从其中飘扬而出。好像找到了儿时玩具的欣喜,也好像酒到微醺时的眩晕。
“somedayi’llar,ae.”
顾义找了张椅子坐下,因为他觉得下一秒自己就有可能跌倒在地。小强已经完全傻掉了,张着大嘴一动不动。孩子们陶醉其中无法自拔,有的还闭着眼睛微微仰起头,一副小大人的样子。
“eoops,te.”
高低起伏的声线牵动着屋子里每个人的心房,即便是一杯普通的白开水,在此刻都犹如‘玉’‘露’仙浆般甘醇。顾义感觉自己的口腔开始干燥,后悔吃饭的时候没多喝点水。
“someherainrtheraii.”
一曲终了,屋内寂静无声。孩子们首先打破了宁静,前呼后拥的扑上去跳着笑着,弹琴的她双手也离开了钢琴,抚‘摸’着孩子们的头顶,笑颜如‘花’。不知道谁说了什么,她抬头望向顾义,微微笑着。
“你好,”她对他说道。
那一刻,他觉得自己的眼睛变成了万‘花’筒,世界缤纷闪烁,五彩斑斓。
夕阳西下,为整个青藤苑抹上了一层淡淡的橘红‘色’。客厅中,壁炉开始噼啪作响,孩子们——其中还‘混’着个小强——围坐一圈,听中间的‘女’‘性’抑扬顿挫的朗读着童话故事。顾义此时正在帮大娘将两大桶食用油费力地搬进厨房,累得他擦了擦头上的汗。
“哎,你说艾姑娘什么都好,就是双‘腿’动不了啊。看了不少医生,据说连修什么因的都去看了,也没啥用。可惜了这么好的孩子了……哎……”大娘手里的面团变换着形状,嘴上也没歇着。
顾义洗了手,找个凳子坐着看大妈‘揉’面,默默无语。
“小义。要不……”听着程大娘贼贼的声音,顾义愕然抬头。
“嘿嘿,大娘啥也没说……”大娘低头一笑,低头继续对面团使劲儿。
顾义呆坐着,脑中思绪却依旧盘旋在下午的阳光中。
“艾莉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