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一记重拳打在扶手上。宁皇啸吹胡子瞪眼,他清楚要想对付他的剑气大潮,只有剑气破剑气才是最正确的方法,因此他这一手还是偏向自己苍古剑宫这一边的。
但是怎么会料到,还有一个变态的陈廖。没有选择这个正确方法而是用最快的方法,直接冲进了他的剑气大潮中。他的身体抵挡着剑气的冲刷,他走过之处,像河流一样,剑气很快就再次合并,而他冲开剑气身后产生唯一的真空地带又被凌道桓占据。
但这还不是他拍椅子的主要原因,他对陈廖进行观微,暗道:“听潮城,就是这小子阴我。”
山崖边,易言成的半张脸被头发遮掩。付雪倩已经行动,下面就该轮到他了。
当他正要动手之时,出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身在宁皇啸的剑气大潮中陈廖突然举步维艰,他与凌道桓一时间被困在了大潮之中。突然间凝实的剑气绝不是宁皇啸可以做到的,因为令牌只能发动一次。
易言成回头使用观微之术,看到大潮之上不知何时,多了好几张符箓——凝气符。
凝气符,顾名思义就是凝聚气的符箓。基本的用途是凝聚灵气用以更有效率地修炼,而现在他们凝聚的是宁皇啸的剑气。
所有宗主幸灾乐祸地看着易言成,而他迎着这些宗主放声大笑道:“为了挡住陈廖,你们可真是煞费苦心。青岚阁还有其他符修宗门都出手凝实这个大潮,真当损人不利己。”
墨宵宗余墨非宗主说道:“易长老此言差矣,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人之常情。”
余墨非的话也是各宗宗主的心声。
易言成无奈摊开双手,俏皮地笑道:“算了,没差啦。”
他打开令牌自带的传影道术,一个巨大的投影出现在云端,问仙山中所有的修士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易言成从怀中掏出一个钱印,轻轻放开手,钱印直接在地上砸出一个小坑。
同样,修士们也被心中盘算的灵币数目给强烈震动了一下。
然后,他又拿出一个木盒,将木盒打开。
所有人望去,是一个肚兜。
最后,他把钱印放进木盒,说道:“先到先得。”
之后人就坦荡荡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宁皇啸天生白须,不怒自威。他似在高处一般,呼喝易言成道:“你觉得这样,他们就会解开凝气符,冲入我的剑气里来争夺这区区几十万的灵币。”
“凝气符?”易言成无辜地笑道,他摇着头说道:“辛辛苦苦制造出来的剑气大潮,我怎么会浪费宁宗主的一片苦心,所以一开始才让陈廖冲入阵中,避免剑气被破坏,也避免其他宗门跟在我们后面,钻我们宗的空子。但是他俩现在处于剑气大潮中间,你我都清楚,要根本消除剑气,就必须用剑气来斩断剑气,我说得对么?”
这些话说得铿锵有力,易言成靠着椅背,脚架二郎腿,没有出现一点点担心。
南域第一人宁皇啸看着易言成的神态,其他的宗主也都在看他。他想起刚才的动作,神情出现阴鸷,说道:“那个肚兜。”
随后,易言成看着问仙山的虚影笑了。
所有人立刻对凌道桓进行观微。
果不其然,宁皇啸的剑气大潮中,一道孤高的剑气正在逆流而上。剑气与剑气之间交锋,迸发着白色的火花。
凌道桓人所在之处,就有他的剑气;他剑气所过之处,宁皇啸的剑气都被一分为二。现在不像是陈廖只身踏河流一样,剑气会再次重合,而是像剪子剪丝布一般,一刀两断。
那个肚兜,凌道桓知道是赵子茜的。他曾经被易言成坑去不小心看到赵子茜洗澡时,看到的!
陈廖站的地方往前,再无宁皇啸剑气可言,能见到的只有凌道桓遥远的背影。
挠着头的陈廖学老穆的口气说道:“啥子东西,赶去投胎是吧?”
果然,男人与男人之间的友情,只有易言成和凌道桓懂。
什么剑气大潮,什么凝气符,在赵子茜的贴身肚兜面前,都是浮云,挥一挥灵剑,再无一丝浮云可以被带走。
凌道桓成功进入冲刺地段。
面前毫无阻拦的陈廖没有一次性跑进去,而是跑一段路,就停下来,貌似轮到他,画什么鬼画符。
饿观他人食,问仙山上的修士都是各宗选拔出来的翘楚,看着景尘两大弟子远去,怎么会甘心,纷纷施法攻击大潮!
苍古剑宫弟子在半炷香后破开自己山道上的剑气,直接远去。
就在大潮冲刷一炷香后,剑气被打得崩溃,逐渐烟消云散。大部队开始再次向冲刺地段进发。
这样一来,宁皇啸的道术替景尘整整拖了一炷香的时间,为景尘做了件好嫁衣。
青岚阁队列中真传弟子始终没有分开,三弟子游宫云望去已经不见陈凌二人,不由道:“只知道景尘大弟子白衣剑心,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想不到,二弟子也不可小觑。”
傅龙音与二弟子相视而没有说话,只听到身后游宫云问碧静岚道:“师妹,你表哥怎么会如此不厚道,景尘两大弟子已经占据头名,可是冯寒师弟呢?”
说起冯寒,青岚阁四大真传不约而同想起,山道重合到现在,只有寥寥几条,为何还是没有见到冯寒,甚至连道压都没感到。
碧静岚思虑片刻,心中也有些忐忑,她望着傅龙音的侧脸,轻声说道:“放心。”
仅仅半炷香的时间,千宗弟子疯狂地冲破了干扰地段的界限。只有一百个名额,这个限制将他们逼上了绝路。凌道桓一往无前的剑气,一骑绝尘,放眼整个问仙山只有寥寥几个宗门还有逆袭的机会。
苍古剑宫五柄飞剑撕破流光,脚下大地忍不住这剑气,渐渐开裂。五人御剑势如破竹,直接追赶上去,欲去争夺头名。他们身后紧跟着的就是太一玄宗的五大真传。
陈廖来不及继续画符印,他被前面的凌道桓越拉越远。身后各种道力不断被感知,他连回头的时间都没有,运起身法死命向前奔。
这一幕被正在观微的易言成看得清清楚楚,他皱眉凝视着,一个问题他想不通:“为什么太一玄宗五名真传会在苍古剑宫后面。”
他将目光向下移动,发现太一玄宗带头的竟然是那个妖媚的二师姐姬倚月,而苍古剑宫的末尾竟然是那个韦少炘。
骚货遇上脂粉客,这句俗语突然从易言成脑海里跳出来。
易言成苦笑着拍着扶手,将身子倾斜到星练珀那里。他说道:“看来太一玄宗和苍古剑宫是联手要把他们两个给拉下来啊。都想拿到这个头名,岳丈,您那边的三个人难道不想?”
听易言成这么说,星练珀哪还能不知道他的算盘,回答道:“我宗门就三个人赶不上,也就不趟这趟浑水了。”
易言成把目光转向沈崇文,又向星练珀问道:“这位沈崇年长老,是不是对我有意见啊?”
“废话,听说你把人家真传弟子借来用了,看你顺眼才奇怪。”星练珀摇着头,不再说什么,专心观战。
战况对于景尘宗来说,不容乐观。
陈廖的速度再快,位于平地的冲刺地段,他无从借力,随着阵压越来越强,逐渐被苍古剑宫的飞剑追赶。他们异常快速的御剑术,让陈廖心里不知道骂了他们娘多少声。
太一玄宗的五弟子茉琳主修符道,一下子就从远处释放束缚符。符还来不及到前面,就被凌道桓反手一个剑气指给打穿。
但是剑术好也架不住符多,后来居上的青岚阁也主动对最前面的凌道桓祭出一个符阵,强行制约住了凌道桓。
哪怕被符阵限制,凌道桓依旧不惜大耗道力不断向前冲刺。
这时,太一玄宗遥桐看到一众宗门共同制止凌道桓,无非是为了自己夺魁,他心想:“此时若景尘宗这位大弟子刻意放缓速度,那其他几个宗门肯定将目标转移到苍古剑宫!那时候,我们就趁乱与他们拉开距离。”
他想的没错,现在谁敢比其他人快,就会被身后的所有人围攻。凌道桓若退,下一个最快就一定是苍古剑宫!
结果凌道桓完全没有减速的意思,依旧默默承受着三大宗门的干扰,自己一剑独行。
问仙巅上,子夜已经过去,夜空有开始变亮的趋势。一位有点富态的宗主讥笑地说道:“易长老,你景尘有这样的弟子也算是天待你们不薄。可是,一个人在各宗面前依旧是螳臂当车。”
“不知如何称呼?”易言成拱手相问。
“天宝宗,侯淮!”最有钱的天宝宗宗主侯淮,南域无人不知。他瞪大了眼睛,甚是嚣张,脑满肠肥的样子令人作呕,语气中都是幸灾乐祸。
“哦。久仰。”易言成把他晾在一旁,继续看着虚影,突然狂放的大笑起来。
公证台上的大学士王阁呵斥道:“问仙大会乃数百年的盛会。大庭广众之下,易长老岂可如此放肆!”
易言成连忙赔笑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是想说我景尘派出的一个人你们都这样大费周章。要是四个人的话,这几个宗门不就不够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