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符三年(1100年),二十五岁的宋哲宗病死。
这个‘病’死存疑,宋哲宗很可能是因为不遵守游戏规则,被文官集团弄死的。
宰相章惇主张依礼、律,应该立哲宗的同母弟弟简王赵似。但是向太后喜欢哲宗的另外一个弟弟端王赵佶,就看他顺眼,根本不管他适不适合当皇帝!章惇指出:赵佶“轻佻不可以为君”!可是向太后执意立赵佶为帝。
赵佶即位的第二年,改年号为“建中靖国”,这个年号就应证了他的轻佻。别的年号普遍都是两个字,称呼起来就是“大行皇帝”、“永乐皇帝”,你倒好,整四个字的,够新鲜、够特立独行;起首,就得称你“建中靖国皇帝”。比如民间称呼永乐皇帝,就可以说“当年永乐爷御驾亲征漠北”云云;难道讲起你赵佶,就说“当年建中靖国爷一心收复幽云十六州”这样真的不别扭吗?
有一次,赵佶去找驸马王诜。王诜这个人行为放荡,和赵佶臭味相投。赵佶向王诜借梳子梳头,梳完之后拿着梳子不撒手,显得特别喜爱。王诜没办法,说:送你一把。当天下午,王诜派他的仆人高俅去给赵佶送梳子。
当时高俅见赵佶正在踢球,就站在旁边等着。赵佶让他一块儿踢,高俅在他面前卖弄本事,使出各种技巧,踢出了一连串好球。赵佶非常高兴,就把高俅强留在王府。就这样,赵佶一直重用高俅,最后还任命高俅当全军最高领*导“太尉”。赵佶就是这么任性,就是这么轻佻!
宋徽宗的轻佻,还表现在“好大喜功”。他一上台就搞“绍盛开边”政策。启用宦官童贯率领数路大军伐夏。虽然西夏多次击败刘法、刘仲武与种师道等宋将,但宋军也攻陷不少堡垒。整个局面就成了:宋军战死的兵多,但西夏丢失的领土多。
最后西夏紧急向辽国请求支援,宋军就无奈退却了,夏崇宗再度向宋朝表示臣服。这一仗持续五年,西夏国势江河日下,而北宋经济也濒临崩溃边缘。
程洲所处的现在,就处于这“宋、夏五年之战”的尾声。
其实可以说,北宋亡于何太后之手。古代最大的问题,就是过分压制女性的地位、不给读书不给出门,导致没有高素质的女性来抚养子女。像何太后这种关键时刻起负面作用的例子太多太多!所以要提倡男女平等,尊重女性。事关男同胞的切身利益,各位男同胞都想一想:如果你的母亲学识高深、见识广博、眼界开阔,那她对你成长的帮助该有多大?
程洲决心从自己做起,必须尊重女性,重视女人的关键作用。
吃完早饭,程洲就笑眯眯的去牵折彦璋的手。程淑看着,微微的感觉有点心酸——感觉就像小时候自己心爱的布偶被别的女孩抢走了的那种滋味。
程洲敢牵公开折彦璋的手,是因为现在北宋的时候,风气还算开明的,社会并不那么保守。大宋承接的是大唐、五代这一路,没有到南宋朱熹‘存天理、灭人欲’那么变态!不管后人怎么解读这句话,这六个字看着就很惊悚。
南宋社会走向极端保守化,是因为北宋灭亡,华夏文明受到严重打击之后,导致民众心理崩溃,士人集体抓狂,造就出了朱熹这么个“伪人”,从此树立了儒家文人的典型形象——‘对别人的道德要求极高,对自己的道德要求极低;要求别人做到的,他自己不去做;随时准备两套相反的说辞,随时准备投降’!
朱熹是彻底把儒学、儒家搞成了儒教!他细致入微的,用条条框框规范民众生活的方方面面,跟*漠斜*教的做法有得一拼;裹小脚的兴盛就充分证明了这些文人的集体变态。
折彦璋脸红红的,还是有点扭捏,但却没有将手挣脱的意思,就让程洲握着。
程洲对程淑说:“姐姐,我看你在外面接些绣活,一人摆开这些工具;从开端到刺绣完成,你几道工序都要作。连续几天,也只做成两三件成品,效果不太好。我有个建议,你不如去邀集附近的所有姑、娘、嫂、婶,成立一个联合刺绣组织;你们共同推举一人去谈判接活、报价,避免个人独自接活时候的互相压价。”
“而且你们所有女子在一起分工合作,可以集中分配:其中谁最擅长粘纤,那她就做全部的粘纤;谁绣花鸟最快,就把所有的花鸟给她绣;谁滚边作的最漂亮,就让她负责所有的滚边;如此一来,三天的工作一天就能做完。出来的成品,集各家之绣艺精工,质地必然远超以往!这样,你们肯定能赚更多钱。”
程淑听了大为赞同:“对啊!弟弟你提的办法太好了,我一听就感觉大有可为!嘿嘿,那些婶婶的孩子们还能在旁边帮忙递线团呢!”程淑这次被程洲点拨了一条光明大道,还就举一反三了,“弟弟,你说我们女子组成的这个联合刺绣组织这个组织,不如就叫‘妇联’吧,你看如何?说到这里好兴奋,我这就去找众位姐妹商议,不送弟妹了,哈哈!”
程洲:
“妇、妇——联?这也好像,出现的早了点儿?”
折彦璋崇拜的看着程洲,“你真的是老君的金童子啊,什么都知道,你好厉害!”
程洲:只得矜持一笑,“你们府州的边关将士也信太上老君么?”
“当然信,只要是能保佑大家的神仙我们都信,比如城隍、地藏、伏羲、昊天、如来、弥勒、雷公”折彦璋说了几十个。
程洲:
“还是你们边关将士信的实惠啊!这就叫‘宁信错、不放过’,万一有一个显灵不就赚大了么!?这却是人生大智慧——高!”程洲树了个大拇指。
折彦璋挺开心,“嗯嗯”的直点头,“是的呢!每次跟夏国、契丹打仗之前,母亲带着我跟所有的将士亲属,要把府州所有的寺、庙、观统统都拜上一遍。”
听她这么说,程洲心里却为刚才的调笑有点过意不去;想想那种家属一起为出征将士求平安的场景,真的很令人心酸啊!唉,为什么要打仗,人类为什么一定要自相残杀呢?
他们一行骑了骡子来到跤场,在金柯楼边的骡马坎(停车场)寄存了骡子。
待要去金柯楼上,旁边‘呼’的一下子就围上一队人马,
“彦璋,快快跟我回家!玉婶自你走后心急如焚,已经病的说不出话来!二伯在边关巡视未归,家中无人照顾。”带头放话的,是折彦璋的一个堂兄。
折彦璋一听就慌了神,“啊?彦俊,我母亲她病了这这,母亲,是我不好!那我”她焦急之下,看向程洲。
程洲一听:你们这玩的还是老一套啊,肯定是诈病了!可是咧,不能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指认对方说谎;再者,阻止子女回家照顾母亲总是不应该的,你不能证明别人的谎言,但是你敢当场表现出一点不孝的意思,这在古代就是自寻死路,会被道德批判!所以,得从长计议啊!
程洲即刻对折彦璋说;“既是岳母病倒,你自然要马上回去照看;你放心,我这边稍稍安顿,必定去府州找你。你的母亲就是我的母亲,你先代我尽孝,日后我定当与你一起侍奉她!”
折彦璋嘴里“嗯嗯”,脚下却不舍得走。那堂兄折彦俊心里犯了嘀咕,“彦璋你还在踌躇什么?这位仁兄又是何人?如何识得我家三妹?”
程洲听他对自己问话,叉手一礼,“折兄,我叫程洲,也唤作蛮痴儿。彦璋已和我定情,我以后就是折兄的妹夫了。劳烦折兄先护送彦璋回府州,我不日定当登门拜谢。”
那折彦俊初听得“定情”二字,顿时有些恼怒;后来观察这蛮痴儿,倒也彬彬有礼,气度非凡;似乎家世也还说得过去,看着也不是太令人讨厌他稍稍调整了一下情绪,回了一礼,“彦璋的事,自有二伯来料理,你哪日若来府州时再说吧。彦璋,马已经给你备好,快快出发!”
折彦璋期期艾艾的看着程洲,红着眼走到他身前,“我此时定要回去的,你要保重身体。男子汉,事业不可轻抛!你真真安顿好了才来看我。”
“我还有话要告诉你,其实,我那日押你必赢,不是随意的。当日有个叫宗破的人在我隔壁,就听到他说——这个蛮痴儿,我怕是身家都要被你害得涤荡一空!这次,我还是两边都下注吧!”
折彦璋担心的抓着程洲的手,“我觉得这个宗破肯定知道是谁谋害你,你且注意。嗯,还有,还有你送我的铜钱,我用丝线穿了,挂在脖子上,日夜都陪伴着”说到这里,她声音几乎细不可闻,脸也越来越红
折彦璋终于放开了双手,退开了几步,轻轻说声:“我走了啊!”
一咬牙、一狠心,抬腿‘唰’的就利落的上马,抢先第一个催马起步,顷刻之间就化作一股烟尘远去。
程洲伫立良久:彦璋骑马的动作还挺好看的呢,这两条大长腿,一甩就到马背去了,跟吃饭喝水一样自然。可惜,她因为从小就骑马,这罗圈腿有点明显啊!
他正在意淫过干瘾呢,徐鳞赶来了,“金童,那中贵人杨戬请你尽快去巩县见他,只是”
程洲爽朗一笑,“哈哈,我知道你说不出口的是什么。当初逼丁文动手除掉我的主使人,就是杨戬吧,果然是阉人习气。他被贬到这附近的巩县守皇陵,本来就怨毒满腹;我这次坏了他的好事,他忍不了也是必然。”
徐鳞点头,“此人如此阴毒,你可不能去,太危险!”
“不危险。时节转换,他已经杀过我一次,将怨恨发泄了。我相信他是聪明人,没事的。我只担心那个小孟尝,对他完全不了解啊!”程洲嘱咐徐鳞,“钱庄这里你多费心照看,杨戬既然叫我尽快赶去,赶早不赶晚,我不如就现在出发。对了,你闲下来的生活,花钱收买所以的关于西边的过期邸报,越多越好。你可以自己先看看,分析总结一下。我感觉,咱们最近的机会,肯定在西北边军”
——
程洲第一次骑骡子就走远路,马鞍硌的屁股疼。
一路向北,走了三十多里,却是到了跟偃师、上洛三地交界的地方。眼前是一条长着茂密松林的山谷,程洲哈哈一乐:嗬!这个三不管地带,中间一个幽深山谷,几里看不到人烟,端的是杀人越货的好所在啊!
那这时候,是不是应该:一声炮响,只见林中杀出一员老将,白胡子金甲你大爷的“一声炮响”,难怪罗贯中花一辈子只写出一部古代小白文——炮是什么东西你知道吗?你确定三国时代有炮?你根本没有花点心思去了解一下。而且,有谁会在埋伏的时候放炮?
这时却突然‘咚’的就有来了一声闷响,吓程洲一哆嗦——哎呦,难道这古人说不得?还真的有炮?!
程洲即刻翻身跳下骡子,赶紧钻到骡子肚腹下躲藏。
此地有埋伏?杨戬不应该是这种水准吧,他没必要还来对付我
四处张望,却没有看到放炮的烟尘。程洲回想刚才的声音,好像也不是太剧烈;敌人应该不至于下这么大的本钱,谁会动用炮来轰死我?
“你谁啊?我看见你了,出来聊聊吧!”
程洲就是随便喊一句,他觉得多半能把人‘诈’出来。
“哈哈哈,程金童好眼力!我宗破在此久候多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