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郊区最不缺的就是大片杳无人烟的荒地。
几条宽阔的新路上,几乎见不到什么人,只有那半小时一趟的公交车终点站和运拖建筑废墟的拖拉机会路过这里。
黄粱挑选的地方,以前是一片很大的果园。自从这里被政府规划后,就再没什么人会来了,尤其在如今这个季节,连施工人员都已经开始打包回家准备过年了。
夏小雨在寒风中显得特别惹人怜爱,黄粱一直尾随其后,肆无忌惮的欣赏着,但他却没有动手动脚。
因为他很清楚,揍了这两个两个男的,或许这姑娘还不会怎样,但如果真耍了流氓,以他对夏小雨的感觉,除非杀了灭口,不然铁锭回头就吃官司。虽然这里地处偏僻,但也经不住警察认真调查。因此黄粱除了目光比较放肆外,倒还没有其它过分举动,而且他同样严禁其他人动这两个女的。
当众人撬开一座废弃的农具仓库后,黄粱就走到陈凡面前,拍了拍他的脸说道。“陈凡是吧,你很嚣张啊!知道我为啥找你不?”
陈凡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一句话,也没有什么过分的举动,一路上一直低头忍气吞声,此时居然也被人说做嚣张,心中不由的叹气。想要欺负人,真的什么理由都能成。
“我没得罪过你吧……”陈凡小声的回道。
“呦呵!还顶嘴?你得没得罪我,我心里还不清楚吗?居然还有脸问,你果然很嚣张啊!”说罢抬脚就踹在陈凡肚子上。
陈凡一个踉跄,跌坐在地。
“哟哟,今天真是个舒坦的日子啊,知道老子等这天多久了吗?尼玛整整一个多月啊!今天看我怎么招待你们仨。“
“你不要再欺负陈凡!他从来就没招惹过谁,只有你们会找他的麻烦!“夏小雨见陈凡跌倒,急忙跑过去将他扶起。脸上充满愤怒的神情。
“哎呀……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你又出来管!乖乖听话,否则……这里前不着村后不挨店,我们这么多大老爷们万一控制不住……嘿嘿嘿……“黄粱那双细小眼睛,再配上他那副龌龊的表情,着实吓着了夏小雨。
这时庞统在黄粱的示意下,走过来拉住夏小雨的胳膊,就向仓库外的凉棚走去。夏小雨挣扎了几下,也就放弃了抵抗,毕竟她一个柔弱女子,除了瞪他两眼,又能做得了什么呢。
汪洋同样如此被拖走,只是走前一个劲的嘶声尖叫。可惜这里荒无人烟,就算她真叫破了喉咙,也就这里的几个人能听得到了。
“行了,碍事的人都不在了。关上大门!抄~家~伙!“黄粱搓了搓手,一副就等的好戏即将来临的样子。
这时吕寒哼唧了一声,似乎被汪洋的尖叫声吵醒了。
醉醺醺的两眼,努力的瞅了半天,脑子一时还没明白目前发生了什么情况。
张浩蜷缩在一边,不敢直视吕寒,更没胆子跑,尤其见到在场的七八个混混纷纷从大衣里抄出砍刀和铁棍时,两腿止不住的打颤。
黄粱开心的走到正倚靠在木箱边上的吕寒面前,扭开手里的矿泉水瓶盖,对准吕寒头就开始倒。
“我草!谁他妈我泼水!”冰寒的凉水透彻心扉,吕寒一个机灵就窜了起来,只是脚步有些虚浮,摇晃了两下,又一屁股坐回了地上。
“哈哈,果然喝了不少。喂喂,能听清我说话吗?知道我是谁不?”
“你丫大爷……”吕寒用手撑着身子,两腿不听使唤的蹬了几下,似乎想要站起来,却又做不到的样子。
“草!我是你爹!妈的,果然是个醉汉。”
“呕……呕哇……”吕寒忽然弓起了背,浑身抽搐了一下后,终于止不住的呕吐起来,顿时一股刺鼻难闻的酸臭味弥漫开来。
还好仓库比较大,又四处漏风,不然黄粱一伙人还真有点待不下去。
等到第一口最浓的酸臭味散的差不多了,黄粱才提着棍子走近吕寒,蹲下身子说道。
“知道今天为什么会落在我手里吗?你猜猜我怎么就知道你们在这里~哈哈!就是那只耗子告诉我的,他说你不把他放眼里,所以找我来教训你。虽然上次你打了我的人,但这事都过去这么久了,我这人很大度的~早就不放在心上了。而且!我平生最讨厌告密者,你看,我都替你把他抓来了,你想不想…和他聊聊啊?”
“不是这样的!吕寒你听我解释!我是被黄粱拿刀子逼得啊!......唔......唔!”张浩一听黄粱的话,当即就着急的解释起来,但还没说完就被身边的人堵住了嘴。
“我聊你妈个头!”吕寒吐出了胃里残存的酒精后,脑子总算清醒了一份。刚才他一直用手撑着身子休息,此时总算恢复了几分力气。
于是趁黄粱砖头看张浩的功夫,冷不丁的一拳就直奔黄粱面门打去,而另一只手一抽,就把黄粱手中的棍子夺了过去。
“都……都滚开点!陈凡……陈凡!你……丫死了没?没死就给我像……个爷们一样……起来干!”吕寒用尽全身力气从地上站了起来,只是两腿还在发软,舌头也有些捋不清,手里的棍子乱舞了几下后,终于看到还坐在地上发呆的陈凡。
黄粱捂着鼻子,连忙倒退几步。
“草……这疯子没法交流!没戏看了!都上都上!给我往死里干,先打残他再说!”
黄粱被吕寒这一拳打的两眼发懵,心中不住的暗恼。
他千算万算,就没算到吕寒压根不是个能听人解释的主。谁拿棍子指着他,那他才不关什么狗屁的告密者、背叛者,必须先把周围能对他造成威胁的人全打趴下,将整个局势控制在手里时,才有心思慢慢捋弄整个事件的具体状况。
“来啊!我看哪个不怕死的……先来!”
吕寒那股彪悍的气质,即使是他喝醉的时候,也尽显无遗。
别看他棍子都拿不稳,人也好似一碰就倒的样子。但他脸上的神情,却是漠然之极。那双冷冽如狼一般眼睛,给周围的人带来了极大的心理压力。
这是一种天性上的威压,就犹如狂犬的土狗碰见真正的孤狼,即便土狗的数量再多,都会止不住的后退,没有一只敢率先发动攻击。
“上啊!都上啊!你们拿着刀都干什么吃的!一群怂货!平时吹牛逼的劲呐!……”黄粱眼见局势颇为尴尬,不由的怒上心头。
这些人,可都是他从云哥的另一个左膀右臂中借来的,为此他可是先出了不少血才能让这些人听他指挥,如今却然被一个高中生唬住,不由得跳脚大骂起来。
不少人在听到黄粱那一连串不堪入耳的脏话后,顿时觉得脸上挂不住了。说来也奇怪,他们这些人跟随自己大哥与其他帮派械斗时都没怕过谁,如今竟然被一个毛头小子唬住,不由的大感郁闷。
但这种天性上的压迫感却是实实在在,尤其是正面对持吕寒的那几个人,手心里都开始冒汗了。如果不是周围同样有七八个同伙,恐怕早就转身逃跑了。
可见认真起来的吕寒,还是极有威胁性的。
就在这众人左右为难之时,仓库的大门竟被人推开了。只见一个身着火红色亮纹风衣,带着银边墨镜,头发梳理的油光锃亮的男人走了进来。
“啧啧……你们可真行啊,这么多人不敢对付一个小伙子。”
“庆…庆哥?你怎么来了?”黄粱一见这身花哨的行头,和口气,第一时间叫出了来者何人。
其他混混们如释重负,纷纷走过来叫了声“大哥”。
“云哥知道你从赵不田那借了人,怕出意外,就叫我跟来看看,我还以为多大的阵仗呢!啧啧啧……”
“咳……田哥不老实,又偷偷告诉云哥……”
“废话,你老子和云哥关系非同一般,岂会真让你出了事。倒是现在你打算怎么收场,就这么耗着吗?”
“这群废物!平时吹的多牛逼,现在连人都不会砍了!”
“嘿嘿,倒也不怪他们……这小子是个硬茬,如果没多大仇怨,我看,你就算了吧。”庆哥别看他穿的浮夸,但墨镜下隐藏的一双眼睛,同样老辣无比。能成为云哥一方势力的左膀右臂,岂会是表面的浮夸能做到的。
“那不可能啊!我为了对付这个心头刺,可是筹划了好久才成的。再者说……庆哥,就算我说算了,您也不会算的,还记得上次李哥他们被打的很惨吗,就是他干的……那可都是您的手下啊!您既然来都来了……要不……”
“哦?就是他啊,果然有几下子,这么说来我倒不好视而不见了,不然对也手下不好交代。也罢,小子,你过来给我磕头认个错,我倒也不是不能考虑放你一码……”庆哥撩了一下鼻梁上的墨镜,对吕寒用调侃的口气说道。
吕寒此时虽然酒醒了一些,但依然是个醉汉,一听要他磕头认错,当时就怒上心头。男儿膝下有黄金这句话,可是他父亲从小灌输给他的思想,庆哥若不提这句还好,一提就戳中了吕寒心中的痛。
“跪你大爷!干你丫……挺的信不信!”
庆哥嘴角扬起一丝诡异的微笑,只见他将脸上的墨镜一摘,顺势丢给一旁的黄粱。
那双深邃如刀割般锐利的眼睛,黄粱还只是站在侧面,都被那充满邪气的神情给吓了一跳。
“这才是真正的庆哥吧……”黄粱也是第一次见庆哥摘下眼睛,不由的心中暗想着。
“好久没活动骨头了,你虽不错,但还是差了许多。今天我就代你老子给你好好上一课,对你以后也大有好处,年轻人有能力还是不要太硬气,不然活不长。”
庆哥脱下了外套,将手腕的袖子仔细卷了起来后。忽然神色一正,整个人如同出鞘的利剑。修长的双腿爆发出难以置信的速度,一个呼吸便跨过五六米的距离。
吕寒刚等看到攻势,只来得及挡起双臂,便被一记凶狠的鞭腿狠狠的抽飞出去,重重的撞在身后一堆破木箱里。
若不是吕寒身上穿的厚,怕是这一招就得让他背后皮开肉绽。
此时吕寒躺在撞破的木箱碎片里,两条手都没了知觉,挣扎了一下没能起来,又重重的躺了回去。
“以前都是和小孩子打架吧,让你看清楚什么才是真正的战斗!”庆哥落下脚,轻点在地上稍微活动了一下脚腕,并对吕寒寒声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