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热浪滚滚,陈凡已经全部被熔岩包围,耳边不停的回荡着远处的嘲笑声。
赶忙施法漂浮而起,刚离地几米忽然一阵狂风吹来,一下子将他卷入云际之中,周围什么都看不清,只有翻腾不息的云雾。
“你在哪里!!快给我出来!啊啊!!”
陈凡内心越来越烦躁,各种火球冰锥不停的乱丢一气,而周围的云雾只是翻滚几下便恢复了正常,没有造成丝毫影响。
时间缓缓流逝,不知是过了一天还是一年,陈凡已经丧失了对时间的感知,周围始终是白茫茫的云雾,当陈凡感觉到渴了,便摄取周围云雾化冰为水,饿了,便直接生嚼冰块以求饱腹感,如此持续了许久,直至周围云雾都变得稀薄,终于透过云霞看到了太阳,心中不由的一颤,一时间数种情绪涌上心头,感触良多。
陈凡的双目青芒闪动,就这么一直盯着太阳目不转睛直到夜幕降临,一轮明月映入陈凡的眼中。
“清阳出上窍,浊阴出下窍...清阳上天,浊阴归地,是故天地之动静,神明之为纲纪,故能以生长收藏,终而复始...”
有所感悟,随之入定,只见四肢六府内阴阳之气周而复始,轮回有道,从而生生不息,周身泰然,内心一片舒畅,最初的烦躁已然化解,忽又双目圆睁,一道紫气由神庭射出映入天边。
“啊~舒服啊...咦,我怎么来到这里的?”
“紫气东来满函关,不错不错。”
“是谁!......啊?老神仙!您...您是真的来了啊?莫非这我还没梦醒...”
“呵呵,先恭喜小友度过心劫。”
“您...说的什么心劫?对了!我记得刚才有一个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后来就不见了...”
“起因皆由贪欲而生焦躁,对至亲的信任而生疑虑,于是心魔渐生,成为你眼前迷雾,如今迷雾散去,由凡入圣,大道近在眼前,你且看体内的是什么。”
“这...是什么?..怎么还有一个婴孩?这难道是我的元神?我什么时候已经进入元婴期了?好奇妙的感觉...似乎…那就是我...为什么...我却不能控制他?”
“等过些时日境界稳定了自会心神合一,再不分彼此,而你情况有些特殊,天生拥有元神,一直存于体内,只是如今融合关口已过,体内玄气皆与你心神相融合,可以初步的掌控由心的施展天地五行道法,而元神从此可与你心神合一,有此直接跨过炼精化气关口,进入炼气化神末期。”
“元婴期...哇,那下一步进入炼神返虚,不就可以阳神出窍了?老神仙,我好多地方都不太明白,您今天终于来了,我可算能找到个指点我的人,能先跟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总是做一个古怪的梦,后来就稀里糊涂的可以修真了呢?”
陈凡一脸期待的看着眼前的老道士,对于怎么来到九里山的已经不在乎了。
“此番说来话长,好在如今有些时间,正好与你说道,小友每晚做的可不是什么梦,而是实实在在的一处洞天福地,至于如何形成的,贫道只是心中猜测,不敢实说,不过与你体内的卷轴有关。”
“卷轴?那个朝阳殿中的卷轴吗?”
红旭没回答,袖袍一挥,陈凡只觉得眼前一暗,下一刻便来到了那之前的梦境中。
“这里?我怎么又来了,老神仙您怎么做到的?”
“能做到有什么稀奇,如今你也可以,只要收心静气,便可来去自如。”
陈凡遂心念一动,在一睁眼的时候又回到了外面,依旧盘膝坐在山头巨石之上,与老神仙面对面相坐。
“哇!好奇妙的感觉!那以后我岂不是随时可以进来修行了?
“这事慢慢与你说,先随我来吧。”
两人在空间内从城区一路向紫极宫缓步走去,路上红旭对陈凡讲述了百余年前的许多往事,以及如今的天地变化,听得陈凡苦笑不已。不知为何,红旭却没有对陈凡提及前世冥烁的事情。
两人来到朝阳殿,红旭将供桌上的上古卷轴拿在手里。
“使用之法已经传授于你,如今这里面的玄气用一份少一份,不出意外足以修至渡劫所用,小友可心中有数了,这娑婆珠也交与你,不过你有了这般玄妙的洞天之地,这珠子随你处置了。”
娑婆珠内虽同样自成天地空间,但只能神识进出,存取死物,内部则没有一丝五行之气,更没有日月,周围全部是灰蒙蒙的空间壁障,空间虽大,却只能当个巨型的背包来用。
而红旭将原本就是冥烁的娑婆珠原封不动重新物归原主后也算了却一桩心事。
“知道了。”
陈凡接过珠子与卷轴,手掌一翻,不见踪影。
“小友且坐好,即日,贫道所讲的要字字谨记,先从境界与你说起……入道之初为炼精化气,起始筑基而后开光、融合...寻道为炼气化神,起始心动,而后金丹、元婴...得道为炼神返虚,起始出窍,而后分身、合体...最终道成为炼虚合道,起始洞虚,而后大乘,功德圆满时渡那飞升之劫,从此位列仙班大道可成......”
此后数天里,红旭与陈凡论道而坐,尽可能的授受陈凡许多关于每层境界的修炼心得,因为在这之后红旭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等完成后便准备离开此界,去追寻同门之人继续修行,所以时间并不宽裕,陈凡能记多少就看他的造化了。
为了冥烁,也就是陈凡的最终大道,红旭也算费劲心机,不过还好这一世陈凡自有他的机缘,如今不用考虑外界玄气,可安心修炼。
“如绝五味者,岂知有六气;忘七情者,岂知有十诫;孤坐闭息,安知有自然;屈体劳形,不识于无为。诸如此,切记不可为。”
“老神仙,您...要走了吗?”
陈凡虽然与老道士相处不过数日,却有种十分熟悉的感觉,听到这番话,不自然的就猜到红旭的打算。
“此一去,不知何时能回,师......小友切记大道难行,莫忘初心!有缘自会再见。”
说罢化为一股青烟飞散而去,而后又有轻语徐徐道来,似乎始终对他放心不下。
“大道难知难行;始学道,次有道,次得道,次道成也......”
老道已经袅袅而去,却不知陈凡眼中迷离之色更浓。
“师…弟?...嘶...啊...头好痛!...你...老神仙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如此熟悉的感觉......”
这几日的传道,正是红旭还在师门里被人叫做小果子时冥烁教于红旭的话,如今也算乌鸟反哺,不过此世的陈凡一切要从头来过,除了先天元神的优势,对于修道还处于初学阶段。
“一切随缘吧...”
陈凡已经从内而出,看着落日映出的晚霞,愣愣的出神。
“我靠!不好!我出来几天了?!父母还不得找疯了!”
的确这时的彭城到处都贴了陈凡的寻人启事,现在失踪已经第七天,警方正开始向四周村镇扩散式寻找,却依旧毫无音讯。
陈父陈母日渐憔悴,几近绝望。
今天是两口子上班的日子,可儿子没找到,压根没心思考虑旷班的问题,当再次失望的从派出所归来后,呆坐在客厅沙发上,沉默不语。
吕翠兰眼眶已经深深地凹陷,几缕白丝从额头垂下,短短的几日竟是由黑变白,可见心神消耗之巨。
陈凡回到小区已经日落西山,站在家门口感受着父母的气机,紧紧握拳,指甲深深的嵌入皮肉之中,久久未敢叩门。
“该来都总会来的,虽说入道,可凡尘未了,此后还是多陪伴二老左右,等终老之时再去寻道有何不可!”
心中定下决心,不再犹豫,轻叩几下房门。
“咚咚...”
“嗯?兰有人敲门吗?”
“啊?有敲门...是小凡回来了吗!?”
吕翠兰有些失神,虽然神情激动,却依然口声虚弱。
“不知道,你先坐好我去开门,可能是警察有些消息了吧。”
可当门开的一刻,陈父已经傻了眼,只以为是眼前出现幻觉,有些不确定的伸出手,摸了摸陈凡的脸,两眼早已血红。
“爸...我回来了。”
“你...你去哪了啊!”
看到陈凡完好无损的站在那里,陈父第一反应就要抬手给他一巴掌,可抬起手后又想到陈母,赶紧拉住陈凡将他拖了进去。
“先给你妈道歉去!出去这么多天到底干什么了!”
陈凡跪在吕翠兰面前,两手握住母亲双手,看着那几丝白发哽咽不已,陈父站在身后早已歔欷,客厅中气氛稍显沉重。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饿了吧......我去做菜。”
陈士刚一把按住吕翠兰心疼的说道。
“你都成什么样了,还做菜,等着我打电话让附近餐厅送来好了,臭小子正好说说这几天干嘛去了!”
“...爸,我说了您也不信,要不就当我出去玩了几天算了…”
陈凡不是不想告诉父母,只怕父母接受不了这个现实,对于长在红旗下,听着红色歌曲长大的人来说,这事是挺难理解。
自从百余年前的那次大战后,道门从此消失,后来建立了民主政权,破除了封建皇权,一切与神鬼有关的皆被批入反动迷信,而且其中有很多都是西州使然,为了防止中州道门死灰复燃,经过一百年将尽四代人的更替,已经极少有人知道中州曾经的陈年旧事,更别说那些神鬼之道。
“少鬼扯,你没说怎么就知道我不信,老子可没你想象中那么顽固!”
“士刚,儿子不愿意说就不说了嘛,才刚回家你就教训他,又走了怎么办!”
“你就惯着他吧,哎...”
“告诉你们也行,但千万不要激动,主要这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起,嗯...应该是我出事昏迷的那几天......我似乎做了一很长很长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