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圆不知。『雅*文*言*情*首*发』”
“你到底还是孩子,哥哥知逼迫你长大太过残忍,然而承佑王府嫡子便该是如此。幼圆,孩子有天眼,那是在预示府中有凶光,哥哥告诉你缘由,你能保证不哭么?”
凶光陈幼圆还是知晓的,听闻是府中之人,且哥哥面色严肃不似说笑,他清澈的眸子霎时蓄满泪光,人生地不熟的,他跟着福顺来到边疆,唯一能依靠的也只有哥哥,他走近两步,朝她努力点点头。
幼圆的样子分外惹人怜,想想他出生之时便成为孤儿,兄长不亲,祖母有心无力的,着实可怜,陈慕柯抿唇,心生不忍,良久才开口,“祖母之所以送你来哥哥身边,大概是料到命不保夕的,昨日,燕军胁迫祖母,逼哥哥放弃景州,祖母深明大义,不愿为难哥哥,自己跳下城楼,哥哥无能,保不住祖母……”
陈幼圆怎么说也是个孩子,且曾与老夫人朝夕相处月余,怎么说也有感情的,他终究忍不住簌簌掉泪,低声哭起来,隐忍而委屈。『雅*文*言*情*首*发』
幼圆虽被乔氏教化得循规蹈矩,然而本性如此,小小年纪能做到如此忍耐度,日后定大有作为,陈慕柯定定于他平视,“幼圆,听哥哥说,祖母忠贞不屈,实乃大盛烈女典范,她死得其所!咱们不能给祖母丢脸的是不是?”
陈幼圆慢慢收住哭泣,哽咽着点头,一泡晶莹的泪水挂在眼眸之中,她实在心疼,突然将他揽入怀中,“想哭就哭吧。”而陈幼圆小短手扯着她的衣袍如抓着一根救命稻草般不肯撒手。
陈慕柯一直抚着幼圆的小肩背为他顺气,只待他哭够了,才叫青萝带他下去吃饭,幼圆给老夫人行跪拜大礼,结结实实磕了三个响头后方离去。
青颜禀报无止先生来访。
她跪了一夜,膝盖早已发麻,由青颜扶着坐在暖炉边的躺椅上,等待无止前来。
无止显然也一夜未眠,胡子喇嚓,哪里还有清风傲骨之姿?他是回来述职的,“启禀将军,景州之战,经过清点,日前至少死亡四万六千四百五十九人,重伤两千三百八十七人,轻伤五万三千余人,战车毁损七辆,伤亡惨重!俘虏燕军八千七百三十六人,缴获长枪短弓铠甲若干,汗马四百余匹,城中粮食已被燕军连夜压走……”
听他说得差不多,陈慕柯出言打断,“行了,余下工作你交给……”还有谁在军中能担起重任的,她思虑片刻,继续道,“燕军八千多战俘大概是老弱病残的,你交给姜爷处理吧,盛国百姓被强征入伍的且愿意归顺的就编排入伍,至于失去战斗力的燕人,想走的给他们几口粮食,至于不愿归顺的,杀。景州粮食储备颇丰,也许燕人藏下不少,姜爷……”她想到前面已分任务给姜爷了,而且他管着个斥候屯,够忙的,“找粮食推给姜爷,前面的只能麻烦孔老去做。”
“将军……”如此一来,等于架空他的权力了,倒不是无止有多在乎,而是这么关键的节骨眼上,她要犯糊涂也不该挑此时,无止不禁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