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道自己师父的用意,俞伯卿还是将这四本医药奇书挨着翻看了一遍。他翻书的速度非常快,简直可是说是一目十行,却是将里面的内容完整地记住了!
看完最后一本《难经》,俞伯卿合上书,闭上双目消化了一会儿所记的内容,然后缓缓睁开双眼,神情激动地说道:
“师父,徒儿全记下了!”
“那好,为师问你,《难经》第五难是何内容?”
俞伯卿能快速记下这四本书,皇甫邈一点也没有感到意外,好像这是他意料之中的事。
“五难曰:脉有轻重,何谓也?初持脉,如三菽之重,与皮毛相得者,肺部也。如六菽之重,与血脉相得者,心部也。如九菽之重,与肌肉相得者,脾部也。如十二菽之重,与筋平者,肝部也。按之至骨,举指来疾者,肾部也。故曰轻重也。”
俞伯卿想也不想,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好好好!”
皇甫邈抚掌连说了三个好字,脸上满是欣慰之意,而我在一旁早已惊得说不出话了,俞伯卿刚踏入冥想入定境界就有如此非凡的记忆力,如果再突破至天人合一呢?那该会变得有多么地妖孽?
皇甫邈似乎有意考量俞伯卿,看他是不是纸上谈兵,又问:
“以冷阎锋肺部这般伤势,是先服药好,还是先针灸?”
“服药调理为主,再以针灸治疗为辅。”
俞伯卿皱着眉头想了会儿,表情从容淡定地答道。
皇甫邈见他理解得如此透彻,也不再多言,从怀里拿出一本书,其封面上写着“毒经”二字。虽然这书的纸页已经泛黄了,却保存得很完整,一点虫蛀过的痕迹也没有。
“这《毒经》是我回春堂历代人的心血,今为师交予你,此书今后决不能落入术不正之人手中,否则必将酿成大祸!记住,人在书在,人亡书必毁!”
皇甫邈抚摸着书的封面,就像在告别多年的老朋友一般,虽然心中不舍,却还是把书放在了石桌上,对俞伯卿郑重其事地嘱咐道。
又是不舍地看了一眼石桌上的“老伙计”,皇甫邈缓缓站起,转过身离开了,佝偻着身子,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去,仿佛又老了好十几岁一般。
俞伯卿看着石桌上的《毒经》,师父这么快就把师门的传承传授给自己了,他隐隐觉得师父是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但他没开口问,因为他知道,以师父这脾气,是绝不会开口跟他说的。
第二天一大早,俞伯卿端着一碗药推开我房门,见我还在打坐,于是说道:
“大哥,药已煎好,先喝了吧。”
“嗯,放在那里吧,对了,伯卿,你一会儿去集市帮我打一壶好酒,顺便打探一下武林之中的消息。”
我突然感觉自那一夜逃出武禅宗过后,就一直风平浪静,冷无情也没派人追杀我俩,我总觉得事情很反常,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还是让俞伯卿去打探一下消息,以便随时想出应对之策。
“好的,大哥你还是先把药喝了吧,一会儿我就去打探一下。”
我点了点头,端起碗闻了闻,却是一点气味也没有,将药一饮而下,顿时一种难以言表的苦涩包裹住了我的味觉,我皱着眉头,忍住想吐的冲动,硬着头皮将其吞咽了下去。
将空碗递给俞伯卿,我吐着口水问:
“呸,呸,伯卿,这是啥玩意儿?咋这么苦?”
“师父让我给你说,良药苦口!”
说完这句话,俞伯卿将空碗拿起,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也不管身后的我如何指天骂地。
俞伯卿戴着斗笠将面貌遮住,手里也没握着平日里随身携带的折扇,却是身上背了一把长剑,换了一身粗布麻衣。粘上一脸虬髯,脸上抹了一些锅底灰,这样做能让自己的外貌显得更粗犷一些。
他这样打扮就是为了以防万一,如果有哪个人将他认出怎么办?现在正是处在风口浪尖之际,他又不会一点武功,逃跑的技术也不入流,甚至用毒的本事都还没入门,恐怕还没把别人毒倒,自己就先躺下了!
刚走进一家酒肆,打了一壶酒,正要离开时,俞伯卿就听见一桌人在小声议论着什么,侧耳细细一听,才听清楚他们谈话的内容
“你们听说了吗?这次武禅宗被灭宗,一楼一教三门五宗甚至是皇室都来了人,不知是谁传出冷阎锋血洗武禅宗拿走了一本武功秘籍,这些人绝对是为了这武功秘籍而来的,并不是所谓的为武禅宗伸张正义!啧啧…看来,这次有热闹看喽!”
(一楼一教三门三宗指的是日月帝国境内最有名气的九个正邪两道的门派,分别是:幻仙楼、十字教、千艳门、血魂门、太极门、飞刀宗、万剑宗、隐宗。其中幻仙楼和千艳门以及血海门我在前面已经提过了,也就不再多说了,剩下的那些门派我会在后面的章节里给大家一一介绍!)
“可不是吗?也不知道这冷阎锋心肠为何如此歹毒,竟将武禅宗给灭了!”
“诶诶…有人来了,咱们还是走吧…”
一个尖嘴猴腮的瘦子见有人在听自己这边谈话,赶忙努嘴示意了一下,然后掏出一小块碎银道:
“酒家结账!”
“好嘞,客官慢走,记得常来啊!”
待得他们走远后,俞伯卿走到小二面前,从袖口里拿出一块碎银,摊在手心放在他眼前问:
“刚刚我听他们说武林各大门派甚至是皇室都出动寻找冷阎锋了,消息是真的吗?”
小二高兴地接过他手中的银子,见自家掌柜正在柜台算着账没瞧见,偷偷地塞进了怀里,然后笑着回答道:
“这位客官,这消息确实属实,而且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小二说到“秘密”俩字的时候刻意顿了顿,俞伯卿知道他的意思,又拿出一块碎银说:
“说吧,是什么秘密?”
这厮见眼前有个冤大头,心中想道:“嘿嘿…这么容易就拿到两锭碎银,这人出手阔绰,我再要点好处…”
俞伯卿见他眼冒精光,何尝不知他心中的想法,将背着的长剑取下,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这厮把手放在剑柄上作拔剑状,低声威胁道:
“别拿老子当冤大头,如果你说不出这秘密是什么的话,小心你的狗命!”
“哎呦,这位爷,小的没说不说呀,别这样,别这样…”
小二也是个圆滑世故之人,看到俞伯卿那圆瞪的双眼,立马笑脸赔礼道。
“废话少讲,快说,再不说老子把你耳朵割下来喂狗!”
俞伯卿可不吃他这一套,继续恶狠狠地威胁着。
“这位爷,我说,我说还不行吗?是这样的,有人已经发现冷阎锋的踪迹了,那人却是将这情报以高价卖给了幻仙楼的一名女子…”
“还有谁知道冷阎锋的踪迹?说!”
俞伯卿一听这消息,心中立马“咯噔”一下,然后揪着小二的衣领低吼道。
“没了,没了,爷,真的再没人知道了!”
听到小二这句话,俞伯卿提着的心放了下来,松开小二的衣领,拿起桌上的酒壶,大步流星地朝酒肆外面走去。
“我得赶快回去将此事告诉给大哥,到底是谁泄露了我们的行踪呢?”
走在回去的路上,俞伯卿心里想着,匆忙的脚步却是不停,他此时一刻也不敢耽搁,怕小二口中所说的那名女子已经寻上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