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东西？怎么会在我屋中？这是我的鞋子！”云姨娘脸色铁青，就要去抢狐生嘴里叼着的鞋子。
只是她扭伤了脚，刚站起来就踉跄了一下，扑倒在地。
狐生施施然绕过云姨娘，到了檀悦跟前，檀悦伸手从他嘴里取下那双绣花鞋，目光从那绣花鞋上扫过，又落在了云姨娘青筋毕露的脸上：“云姨娘不解释一下这绣花鞋上的珍珠，为何少了两颗？”
云姨娘紧咬着牙关，半晌，才冷哼了一声：“大小姐不是已经知道了吗？又为何还要惺惺作态地来问我呢？没错，就是我做的！”
檀悦隐匿了笑容：“云姨娘这又是何必？周姨娘身怀有孕，若是一个不慎，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没了。你此前也做过母亲，也经历过亲生孩子遭人算计而没了性命的惨痛，又为何还要做这样的事情？”
“我并没有针对她肚子里的孩子，我都算好的，我走在她后面，只要她倒下来，我就一定能够接住她，我不会让她肚子里的孩子出事的。”
“凡事总有万一，且你这般做，就是为了陷害雪姨娘？雪姨娘又有何处得罪了你不成？”
云姨娘嗤笑了一声：“我就看不惯她那副明明费尽心机想要老爷宠爱，面上却一副清冷高贵，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
檀悦听她这么一说，垂下头，忍不住有些失笑，兴许，容貌好，便是原罪，哪怕雪姨娘什么都没有做过。
“大小姐想要如何处置我？将我交给老爷？”云姨娘已经自己撑着椅子坐了回去，脸上也渐渐平静了下来。
“此事涉及到檀府子嗣，且雪姨娘也是爹爹新接入府中的，自然应当让爹爹知道。”
云姨娘听檀悦这么一说，便勾起嘴角笑了起来：“那大小姐尽管去说吧，瞧瞧老爷现在会不会处置我。”
檀悦听她这般得意，似乎笃定檀晋南不会处置她的模样，忍不住有些好奇：“云姨娘哪里来的自信，觉着爹爹不会处置你？要知道，你这一回险些害了周姨娘肚子里的孩子，又嫁祸给了爹爹如今最喜欢的妾室。”
“什么老爷最喜欢的？”云姨娘嗤笑了一声：“老爷最喜欢的，从来都是权势。”
云姨娘说着，抬起眼看向檀悦：“老爷应该有两天没有回府了吧？朝中发生了什么事，大小姐可知晓？老爷这两日都在见什么人，大小姐可知道？”
“朝中的事情我素来不怎么关心，怎么，姨娘竟连这些都知道的吗？”
云姨娘扬了扬头：“自然，左右事情已成定局，我便告诉大小姐好了，这炎国，要变天了。三皇子，怕是要上位了。”
檀悦眉头一蹙，面色冷了下去：“云姨娘，此等大事，可不能够胡说八道，若是被人听去了，可是杀头的罪名。”
“怕什么？”云姨娘笑了一声：“我都说了，事情已经成定局了。且如今朝中人人自顾不暇，又怎会有心思来追究我这胡言乱语。”
“这些事情，你是听谁说的？”檀悦垂下头，掩住眼中的波澜。
“大小姐应该是不知道我爹爹是谁吧？”云姨娘笑眯眯地道。
她爹？
檀悦扬了扬眉，她的确是不知。关于云姨娘的娘家，檀悦之前也只听说过，云姨娘怀孕的时候，害怕腹中孩子出事，因而回娘家养胎，这才让香姨娘无处下手，平安生下孩子，只是那孩子最后也还是被害了。
只是从这件事情也可以瞧出，府中姨娘虽然大多出身不怎么好，这位云姨娘的娘家，却应该是有点头面的人家。
“我爹是卫士丞，虽然官职不高，可是却把守着宫门。”云姨娘笑了笑：“最近这段时日，卫尉那边，可是十分忙碌，也全然已经被三皇子纳入旗下。”
“老爷想要见三皇子，可是三皇子近日都呆在宫中，他无处得见，想了不少办法，之后决定从卫尉那边着手，就在前天，还来问了我爹爹的喜好，应是希望我爹爹在卫尉大人面前帮他牵个线。”
“这可是关乎老爷以及整个檀府以后兴衰的大事，大小姐你觉着，老爷还有空闲处置这些后宅无聊妇人争风吃醋的小事吗？即便是有空闲，老爷前日刚刚通过我爹爹牵线去见了卫尉大人，如今就处置了我，我爹爹会如何想？”
“我虽然出身并不算太高，可也是爹娘手中捧着疼着的掌上明珠。”
檀悦这才抬起了眼来，勾起嘴角笑了笑：“原来令尊是卫士丞啊，我还以为是卫尉大人呢。”
云姨娘听檀悦这样一说，脸色猛地变了变，随后冷笑了一声：“大小姐是在嘲笑我出生低微吗？那又怎么样？大小姐出身倒是高贵的。可是从小到大，也不怎么受人待见。如今还得要嫁给一个和尚……”
“啊……”云姨娘似是突然想起什么：“说起来，国师与三皇子素来不对付，如今三皇子登位掌权，国师大人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
“说不好过兴许还有些客气了，这一回，国师和炎帝中了三皇子的调虎离山之计，如今不在楚城之中，能不能够活着回来，还是个未知数呢。说不定啊，大小姐还未嫁过去，就守了活寡。大小姐本就无盐，若是再背上一个克夫的名声，以后可就真的别想嫁了。”
檀悦仍旧在笑：“不嫁就不嫁了，那有什么关系。你也说了，左右我出身好啊，再怎么着，也是檀府的嫡长小姐。而且，你刚才不是说么？我爹爹正在努力和三皇子打好关系，我爹爹执掌天下兵马，三皇子自然会重用，到时候即便是新旧更迭，我嫁不出去了，也仍旧是锦衣玉食的檀府大小姐。”
云姨娘似是没有想到檀悦会这样说，眉头皱了皱，只定定地看着檀悦，没有再说话。
檀悦这才道：“此前爹爹也曾经说过，如今檀府后院没有女主人，我身为檀府的嫡长小姐，有权处置后院之事，既然爹爹不在府上，那今日的事情，就由我来处置好了。”
檀悦笑了笑，随后扬声道：“来人！云姨娘残害檀府子嗣，污蔑姨娘，关进柴房！”
云姨娘惊怒：“不！你不能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