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靖谦拍了一下方向盘,对啊!这小区那么多人进出,万一打了眼就错过了,还不如去她工作的地方守株待兔!
胥靖谦马上去了茜茜西饼店,店铺已经开门,许多买甜点当早餐的人正在进出。
胥靖谦走进去,直接走到柜台前,收银小妹头也不抬:“麻烦后面排队。”
胥靖谦伸出手,在桌面上轻轻一扣。收银小妹看到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以及小指上铂金的尾戒,眼神微一上移,就看到了露出钻石光芒的手表和平整的衣袖缤。
收银小妹猛地抬头,脱口而出:“土豪!”
胥靖谦:“……”
“呃……请问你有什么事?”收银小妹缩起脖子,不由自主的感到害怕。
“童忻来了吗?”胥靖谦问坼。
“她已经辞职啦~”
“什么?”胥靖谦一愕。
收银小妹继续收银,一边分心说:“她儿子出了事,要请长假,店里不能缺人,她不好意思占位置,就自己辞职了……你的是十五块八。”最后是对顾客说的。
“儿子?”胥靖谦敏锐地抓住了重点。
收银小妹点头:“她是那么说的,反正我们没见过。”
“她只有一个女儿。”胥靖谦说。
“女儿我们见到啦。就是来辞职那天,她带了来,她辞职是因为儿子出了车祸,好像是双胞胎……”
胥靖谦一愣,转身出了门。
双胞胎?
怎么没听人提起过?难道莫冉也不知道?
胥靖谦的心里,有很怪异的感觉,一种紧张惶恐的情绪凭空产生,不知道在怕什么。
他揉了揉额,发动汽车时手有点抖,顿时怒不可遏!他这是怎么了?世界上还有事情会吓到他?!
可是,仿佛真的有什么危险在靠近……
胥靖谦深吸一口气,一踩油门将车开走,回到了童忻的小区外。一直等到快中午,童忻才出现,却是从外面回来。
胥靖谦犹豫着没追上去。她有一个儿子,却没人提起,是故意瞒着,还是……
胥靖谦脑子一片混乱,有不妙的预感,仿佛她隐瞒这一切和自己有关。他不敢去想,越想约怕。
半个多钟头后,童忻出来了,手上提着饭盒。
胥靖谦马上把车开过去,原本是想追上她、送她一程,但看着她的饭盒却忍不住疑惑——她提着饭盒去哪里?给人送饭?等等!儿子、车祸,是去医院?!想起昨天童若水和童忻的反应,他几乎肯定了!
胥靖谦降低速度,直到她上了公交车才跟上去,一路跟进了医院里。
童忻走进住院部,觉得芒刺在背。这一路,都好想被人盯着。她停下脚步,猛地回头,逡巡了一圈,却没见到可疑的人。
她叹口气,继续往前走。大概是最近太累了,有些精神衰弱……
病房里,童爱和童忘头碰头靠在一起看图画还是先前若水送的,童忻有心给她们买些课外书籍,但太贵了,便以“看多了荒废学业”为由理所当然地放弃。或许……改天去逛夜市买几本,夜市地摊上的盗版书倒是便宜。
童忻打开饭盒:“都别看了,爱爱去拧毛巾给哥哥擦手。”
“好。”童爱答应一声,从板凳上跳下来,见童忘还盯着书,伸手蒙住,“一会儿等我一起看。”
童忘宠溺地看着她:“会陪你的。我先看了,你不懂的我可以给你讲。”
“该吃饭了。”童爱从床底下拿出脸盆,里面有毛巾,端着走到窗户下的水龙头边。她接了点冷水,童忻从床脚提着暖水瓶走过去,倒了点开水进去。
童爱先把自己的手洗了,再拧干毛巾过来给童忘擦手。擦完后,童忻把毛巾接过去:“快吃吧。”说完转身把毛巾清洗了拿回来,和脸盆一起仍然放在床底。
童忻做的菜一荤一素,炖了一个鱼汤。鱼汤是早上炖的,出门后一直用电炖锅煨着,现在滋味倒是不错。
吃完了饭,童忻把碗筷收起来,一边问:“晚上想吃什么?”
“妈妈做什么,我们吃什么。”童爱脆生生地道。
“嗯。”童忘跟着点头。
“那一会儿妈妈回去的时候,你们俩乖乖在这里,有什么事就去找医生,知道吗?”童忻倒了杯开水放在床头,把剩下的水倒在脸盆里,加了点冷水给孩子洗脸。洗完脸,她对孩子说:“妈妈去打开水,爱爱不要乱走啊。开水冷了,小忘先不要吃药,妈妈回来看着你吃。”
“我自己会吃的。”童忘别扭地说。
“怕你不认识。”童忻笑着摸摸他的头,提着暖水瓶出去。走出病房,见胥靖谦站在门外,双眼阴鸷地看着她。
“啊——”童忻尖叫一声,下意识想逃,一转身半边肩膀撞在门框上,痛得她一阵哆嗦。
“妈妈!”
tang童爱飞快地跑过来,看到门外的胥靖谦,也吓得大叫一声,一退就摔在了地上。
“妈妈!爱爱!”童忘急得要下床,但腿上打着石膏,平时就要人小心扶着才行,这一急就直接滚到了地上。
“小忘!”童忻急得撕心裂肺,放下水瓶跑进去,先把爱爱抱起来,又去扶童忘。
童爱看了胥靖谦一眼,慌慌张张地转身,去帮童忻的忙。
胥靖谦满身戾气地走进去,童忘看向他,仿佛对上了一面镜子。只是这面镜子有些扭曲,出来的人并不完全像他,但仍然可以看出自己的轮廓。
童忘又是惊诧,又是呆滞,还有一股隐隐的愤怒和愧疚。愤怒来自这个男人,他从来没管过自己和妈妈妹妹;而内疚却来自童忻,童忻哭了,他又让妈妈担心了。
童忘忘记了疼,看着胥靖谦,一动不动。童忻抱着他哭得肝肠寸断,童爱伸手摇了摇她:“妈妈,你别哭。”说完自己也呜呜地哭起来。
病房里还剩下一个病人,惊呆了地看着他们,慌忙就按了床头的呼救铃。
不一会儿,护士匆匆赶来,见这个病人没事,那边却哭成一团,屋中间还站着个煞神,顿时压低声音问:“怎么了?”
“我觉得挺吓人的,那孩子摔下来了。”
护士正要说什么,胥靖谦回头:“叫医生过来。”
“哦……”护士为他的气势所迫,来不及思考,下意识就照命令行事。
童忻冷静了一些,擦了擦眼泪,问童忘:“疼不疼?”
童忘把眼神从胥靖谦身上收回来,摇了摇头,带着期盼看着她。
她知道他想问什么,可她也不知道啊!她低声啜泣起来,手脚麻木。
医生进来了,看了看屋中的情况,走到床边,问童忻:“没事吧?”
童忻擦着眼泪摇头,又点头:“麻烦你给他看看吧,也不知道摔没摔坏。”
“好,你站旁边。”
童忻让开,突然肩膀被人按住,她浑身一震,看过去,是胥靖谦。
“你跟我出来。”胥靖谦的声音含着怒气。
他在门外站了不短的时间,从第一眼看到童忘的震惊,再到后来的不解,现在满满都是愤怒!
他想不起和她发生过关系,但这个女人胆敢生下他的孩子,简直是不可饶恕!如果每一个他碰过的女人都偷偷生下孩子,他还混什么混?!
更可气的是!她明明早就见到了自己,居然没告诉自己,还妄图把自己蒙在鼓里!
胥靖谦见她动也不动,一把掳起她,将她拖出了病房。
“放开我——”童忻低叫。
胥靖谦将她压在墙上,怒问:“孩子是我的?”
“我不知道!”童忻大叫。
“你生的你会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童忻崩溃大哭,幽幽地望着他,眼底带着寻求真相的痛苦和渴望,“难道你不知道吗?我也想知道是不是你!我到底生了谁的孩子……”
胥靖谦震惊地看着她,她的话信息量太大了些,让人不敢想她身上发生过什么。
他这些年,仗着财势睡过不少女人。有些人为了讨好他,把干净的女孩儿灌醉了、甚至是下药后送到他床上。他睡过之后也不管,反正那些人会处理好的。
难道……她就是这样?
不对啊……他向来忌讳种子着床,都是戴双层保险.套,怎么可能?
或许也有那么几次没做好措施,但事后不都让她们吃了药?到底是什么时候,有她这条漏网之鱼?
童忻哭得有气无力,不平地问:“你们为什么要欺负我一个女人?我什么都不知道……”
胥靖谦深吸一口气,突然放开她,转身就走。
童忻虚脱一般,差点跌在地上。好半天,她才连滚带爬地回到病房。面对两个孩子探究的眼神,她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不知道就算了,可他现在见到了童忘,却这样走了,是不打算认?
他不认,她反而开心,可是孩子……
孩子一直想要爸爸。童忘出车祸,就是因为童爱在婚礼上看到了胥靖谦,固执地认为那是他们父亲。两个孩子天真地去寻找,谁知道就出了车祸……
童忻想,或许该找胥靖谦要点抚养费,这可是他的种,他凭什么不养?可她又怕胥靖谦直接把孩子抢回去,她舍不得。
她也不知道怎么办了,走一步算一步吧。总之,谁都别想抢走她的孩子!
……
胥靖谦一路开快车回到家里,进门时不等大门完全打开就撞了进去,铁门砰地一声,听得别墅里的佣人和保镖心惊胆战。
知道他回来了,保姆慌忙抱着胥够躲了起来,就怕惹来杀身之祸。保镖也不敢往前凑,但也不敢躲,只好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叫赵志成过来!”胥
靖谦愤怒地扯下领带,直接去了书房。
一脚踹上门,他把衣服脱了扔在椅背上,将椅子转了个圈坐上去。
仔细想了想,他十几岁就开荤,快三十年时间,睡过不少女人,实在不敢肯定有没有童忻!
他完全想不起睡过她。她长得这么漂亮,完全是他喜欢的类型,如果和她有过什么,他不可能没有印象!
或许,是在无意中被人设计了?可谁敢设计他?年轻的时候还有瞧不起他的,这二十年来,他就是天,没人敢在他面前耍花招!
孩子有十岁吗?比墨墨高那么多,定然不是三四岁,十岁应该不是那样,那是六七岁?那就是七八年前……
七八年前……
胥靖谦闭上眼,似乎有什么从脑海中闪过,快得他抓不住。回想林林总总见到那些女人的场合——夜店包厢、酒店套房、温泉洗浴间……
如果有她,他不可能没印象。
窗外秋风乍起,吹动窗帘,胥靖谦的脸上忽明忽暗。他听得到周遭的声音,却有些忽梦忽醒,朦胧中,好像看到黑夜里霓虹闪过,年轻娇媚的童忻躺在他身下,婉转吟哦……
很黑的房间。
他不喜欢看那些女人的表情,大多数时候都是关了灯在做。可童忻……他想看清她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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