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底冲破化境,让紫气化而为龙足足耗费了陆鸿三天的时间。
这三天里陆鸿便枯坐在寺庙外的田垄里,周身紫气涛涛,冲腾而上,偶有农人外出看到这般异象俱都遥遥下拜,还以为是天降祥瑞。
破境冲关十分顺利,但雕琢发在意先的神识之剑就艰难坎坷的多了;饶是陆鸿神念化出的小人整整三天马不停蹄的雕刻也没能雕刻成功,他分出的神识尽可以化作剑的形状,但却不过是水中花,井中月一般的梦幻泡影而已,想要伤人根本就做不到,更不用说千里之外取人首级云云。
只是神识之剑虽然没成,这几天他倒也并不是毫无所得,至少在雕琢的过程中他多多少少也摸到了一些门道;眼下神知之剑之所以无法伤人,是因为他的神识还是太弱,即便有三十倍的时间去将养也仍是不够强。
剑枭和寒魄也看出来了,神识的将养和肉身的修炼并不尽相同。肉身上根基和境界的修炼需要脚踏实地的一步步修行,切忌贪功冒进;神识的将养却是截然不同,若是没有相应的修炼法门温养的速度就极其缓慢,即便是十数年的时间也不见得能有所突破,所以若想要在短时间内将神识温养到一个可观的程度就不得不借助一些药物的滋养。
对于此道剑枭颇有造诣,当即就给他罗列出了一个药草清单,其中有龙舌草,木琳琅,雪见草......亦不乏明障叶,皇血树等奇珍异草,总之一句话,要么没听说过,要么听说过却找不到。
北域却还是没有一点消息传来,陆鸿不敢多耽搁下去,只能暂时中止神识之剑的修炼,骑上小红马前往北域。
北域路途遥远,陆鸿一路上风餐露宿,孤独前行,这一日,他骑马在寒叶林外的泥道上,忽然感受到几股灵力波动。
回头一看,见有三人自后方御剑而来,远远地看到他,俱都流露出淡淡的杀意,但旋即便都敛去。
三人径自从他头顶上飞过,身形一闪而没。
“他们是......”,
陆鸿不禁凝眉,方才三人身上散发出的肃杀之气让他心中不安,那突然而来的杀气更是让他感到不解。
接下来的几天里又遇到了几波人马,他们有的御剑而来,有的骑着高头大马,还有的驾驭异兽,原本人烟稀少的北方苦寒之地不知为何突然变得热闹起来。
“和我一样是为了转世圣童而来吗?”,
陆鸿心中不解,也觉得这个想法有些说不通。
细细想来连日里遇到的那些人有很多都好像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印出来的,冰冷而肃杀;陆鸿毫不怀疑,一旦他们动起手来,用的一定是一击毙命的杀招。
只是他们看起来并不是为杀人而来,倒是像在寻找什么东西......
接下来的几天里陆鸿尽量的避开这些人,他调转方向绕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圈子,饶是如此也仍是能零零散散地见到那些人,他们的活动范围似乎很广,陆鸿这才确信他们的确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知道想要尽量避开他们是不大可能了,好在他们并没有太多敌意,陆鸿便加快了脚程往北域而去。
越往北去寒气越重,接连赶了几天的路,小红马也被累的瘦了一圈,陆鸿心中不忍,这一日过了密林远远地看到一条大河,便下了马牵着马带它去饮水。
大河之外寒气氤氲,如同迷蒙的雾气一般,陆鸿心中奇怪,这大河竟比林子里冷了许多。
小红马耐寒,倒也没觉得有多难忍,陆鸿便径自牵着马走进那氤氲的寒气重;小红马咕嘟咕嘟喝着水,他鼻息间却忽然嗅到一股怡人的清香,那清香味一如鼻息他只感香气直充盈到脑门处,从头到脚都是心旷神怡。
他目中一动,转过头,看见河岸上,浅水处一朵莲花正灼灼而开,七叶莲花如众星拱月一般拱卫着中间的花骨朵,每一叶莲花都白的几经透明,透过莲花能清晰地看见下面潺潺的水流,它不像是天生地长,倒像是白玉雕琢而成。
寒气流转,清波洗涤,七片连叶上有淡淡的光华流转。
陆鸿心中一动,这苦寒之地难道还会长出什么奇珍来不成?他捋了捋小红马的鬓毛便踏着水走了过去,越是靠近那股清香就越是醒脑,连带着他五感六觉都被刺激的张了开来,待靠近几分看清了那莲花之后他瞳孔蓦然一缩。
“冰玉莲花?”,
光滑如冰,温润如玉,弹指其上,其声悠然,竟是剑枭不久前罗列出的药草清单上的奇珍冰玉莲花。
冰玉莲花有洗心罚性,温养神识之神效,可抵御心魔,对修士来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至宝;但此物多生长在天上绝顶,千山暮雪等极度苦寒之地,怎会在这北域一处普普通通的河岸上?
陆鸿更记得剑枭曾对他说冰玉莲花生长之处多有冰蝉守护,贸然靠近者必会遭到冰蝉的攻击。
冰蝉是一种很小的神兽,成年的冰蝉也不过拇指大小,但其寒性却是极重,寻常修士绝对抵挡不了。
然而陆鸿小心翼翼地观察了很久也没有看到冰蝉的踪影,他深吸了一口气,壮着胆子向冰玉莲花走去。
直到走到冰玉莲花跟前时也没有看到冰蝉的影子,他眼疾手快,打开乾元袋,一把将冰玉莲花连根抓起,扔进乾元袋中。
触碰到冰玉莲花的那一刻他并没有感到寒冷,相反,手上竟有一种温热的感觉;只是冰玉莲花被连根拔起的时候有轻微的碎裂之声,像是雨打寒冰,琉璃玉碎。
冰玉莲花被扔进乾元袋中后他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但旋即却是一股极重的寒气汹涌而来,他心中一惊,以为是冰蝉突然而归,本能地站起身打算逃走。
但他站起身后看到的却不是冰蝉,而是一块冰雕。
一块一人大小的冰雕顺着大河的水流向着他漂浮而来,冰雕中一名女子身穿水蓝色长裙,整个人都被冰冻起来,双眼紧闭,双手平放在胸前,好像睡着一般。